黎堅躺在床上，通訊器上遺留著給美珍的十九條未接通的通訊記錄。
他滿臉都是油脂，完全像一個沒有幾天也洗過澡的人。空洞的眼神裡透出來的是失落、無助。
通訊器響了，黎堅麻木地瞳孔裡閃出一絲光明。他拿過螢幕一看，是一個陌生的ID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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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了接聽鍵。
“是黎堅？”
“你是？”
“我是西南。”
黎堅想起了那個他在特種行動中救出的科學家。
“你好。”
“有時間嗎？我想找你商量點事情。”
“什麼事情？”
“你出來就知道了。地點是安泰路九十八號街的莫卡咖啡。”
“我……”
黎堅還沒有回話，通訊器那邊已經結束通話了。
想起來自己也多天過得人不像人，黎堅站起來洗了個澡，把蓬頭垢面的樣子收拾了一下，前去見西南。
安泰路九十八號街離黎堅居住的公寓才幾條街，看來西南已經對他居住的地址很瞭解，想必是有備而來的。不過至於西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一時還想不出來。
黎堅推開咖啡廳的大門，他坐在包間的櫥窗邊，這個時候西南還沒有來，他先點了一杯苦咖啡——這種時候，苦咖啡最適合他的心情了。
街道的馬路上人行道的綠燈亮了，他看見一個穿著黑皮衣的男子走了過來，根據他那彎曲的白髮認出就是那天見到的西南。
西南走到咖啡廳的門口後，回頭打量了一下後面，似乎要看下有沒有人跟蹤他。
“這邊！”
黎堅站了起來朝西南招招手。
西南點了點頭，坐到了他的對面。
“西南先生今天那麼好雅興，居然來找我。”
“電話打不通了吧？”
“什麼？”
黎堅睜大眼睛，剛才的淡定蕩然無存。
“我說，美珍的電話打不通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和美珍有關係？”
“我早就知道了，她是我曾經送個千進的禮物，她本身是我的小表妹。”
“你的表妹？”
“可惜，她後來為了自己的私慾，做了很多事情，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完全被吃得死死的。”
黎堅的手顫抖著，看來美珍還瞞著他做了很多事，很可能千進也不是她曾經唯一的一個男人。
“她和蓮雪冬一樣，曾經是東奧市社交圈裡面有名的交際花，後來和蓮雪冬認識了，互相稱作姐妹。蓮雪冬後來為了獲得她的政敵，千進的情報就收買了美珍。”
西南點好的咖啡香蕉奶來了，這是這個咖啡店裡招牌的特色咖啡。
他抿了一口後，看著黎堅失神的樣子。
“你才差不多二十出頭，是對付不了我妹妹那樣的女人的，別看她頗有姿色，其實已經三十有餘了。”
“愛情是不受年齡限制的！”
黎堅喊道。
旁邊的客人們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西南把糖倒了下去，沒有對黎堅的過度反應進行評價。
“就像咖啡可以加入香蕉一樣，這個在三十年前我都不相信，可是這家咖啡店這麼幹了，而且現在還頗有人氣。但是，不是每一種這樣的咖啡都合適你。”
“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西南看了一眼黎堅。
“這個就是我要來找你的理由，看來我的表妹的身份已經被千進發現了。”
“什麼身份？”
“雙重，不，應該是三重間諜的身份。她為我做間諜，為蓮雪冬做間諜，還為千進做間諜。”
“我不懂，那你為什麼要找我。”
西南眨了下眼。
“她在為千進當間諜時，你就是那個被監視的物件。”
“我？”
“是的。”
“你是說她和我的談戀愛是為了監視我？”
“去洗洗腦子吧，年輕人。”西南翹起腿，“你整天和她做那麼多次，是為了談戀愛？”
“我……”黎堅一時啞口無言，“那是愛的表現。”
“總而言之，千進已經發現了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美珍也需要你的幫助。”
“怎麼個幫助法？”
“去千進的辦公室刺殺他。然後我會安排美珍回到你的身邊。”
“這……”
黎堅低下頭，刺殺千進本來就是他內心渴望的事情，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看來西南真的是很瞭解他。
“怎麼刺殺法？”
“星期天的中午千進在中京的國徽大廈有一個會議，他會主持那次會議並且帶美珍去，實際上美珍已經是人質了。所以只有你刺殺掉千進，才可以解救美珍。”
“可以千進身邊保鏢太多，防禦森嚴。”
“在中午的時候，他有上廁所的習慣，而且他不喜歡上廁所的時候保鏢跟著，這個時候你只要埋伏在廁所裡面，就可以很好的解決掉他。”
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而且如果有西南的幫助，刺殺的機率會很大。
“那為什麼不讓你的怪物幫忙？”
“這裡畢竟是中京，各種武裝的士兵和裝甲車到處都是，你不會指望就我那幾個小怪物能殺掉他上百人的精英衛隊吧？”
西南看著沉默了一小會的黎堅。
“你還擔心什麼？”
“殺死千進，整個北方省份的統治就會瓦解嗎？是不是內戰就會結束呢？”
“你想得太簡單了，千進還有千氏家族還後面支撐，所以只是殺死千進，他的胞弟和其他千家的人都會上臺。”
“那可不行，”黎堅搖搖頭。“這樣等於沒有做。”
“那按你的意思是？”
“把所有和千氏家族的重要人物刺殺，讓千進的黨派勢力瓦解點。”
“哦？”西南晃了一下腦袋。“看來遇到和我性格相同的人了。”
“你肯幫助我嗎？以西南先生的力量的話……”
“當然沒有問題了。”
沒等黎堅繼續請求，西南一口答應下來。
“我在中京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包括一些軍政要員，我會和他們聯絡好，徹底摧毀千山黨。”
“我還有個請求。”
“說吧。”
西南眼睛眯成一條線。
“如果成功了，我想讓您幫助我登上亞聯委員長的席位，讓雅閣黨重新上臺。”
“口氣挺狂妄的，年輕人。”
西南笑了，不過是似乎是讚賞的微笑。
“那麼，我也有個要求。”
他叉著雙手看著黎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