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言和犀牛母子已經走到巨大怪物的跟前。

大犀牛靠近巨大怪物，蹭了蹭它，態度很是親密。

小犀牛昂著腦袋，似乎很驚訝這麼一個大玩意，嘴裡還不知發出奶聲奶氣的哼叫聲。

好的？能動？

戚少言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又像是沒有。

那個聲音充滿了驚喜。

“昂！”大犀牛頂了頂戚少言，似乎在跟巨大怪物介紹他。

那只看不見的眼睛盯住他的感覺又來了。

戚少言抬頭，揮手：“嗨，我是戚少言，你好，我對你沒有惡意，就是跟犀牛大姐過來看看。”

一股能量吹到了戚少言臉上。

戚少言沒站住腳，被吹得連翻跟頭，滾出老遠。

小犀牛特別歡樂地追上來，圍住他，嘴巴不住碰觸他。

戚少言感覺骨頭全都斷了，躺在地上不能動。

真弱。

好吧，他可以確定了，是有什麼在說話，不過不是用聲音的方式。

一塊巨大的黑影降臨到他頭上。

戚少言眼睜睜地看著黑影一點點下壓，那應該是一隻爪尖？

張嘴。

張嘴？張什麼嘴？

戚少言還沒來得及張嘴，那只大爪子就很不耐煩地往下戳了戳。

戚少言的臉蛋被戳了個洞，有什麼順著那個洞灌進他嘴裡。

好苦！強烈的，可怕的，極致的苦澀感壓到了疼痛，戚少言難受得想吐。

喉嚨忍不住反嘔了一下，那苦澀的還極為滑溜溜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一下就溜入了他的喉嚨。

戚少言張嘴，只覺得收到了天底下最大的惡意打擊。

一秒，兩秒……，十數秒後，戚少言翻過身，嘴巴對著地面嗷嗷嘔吐起來。

但除了吐出一堆酸水，其他什麼都沒吐出來。

小犀牛似乎覺得酸水味道太難聞，哼哼叫著跑遠了，跑回了大犀牛身邊。

一隻大爪子落下來，把小犀牛託了起來。

戚少言吐到再也沒有東西可吐，可嘴裡的苦味還沒有消失。

“昂！”那東西對你有好處。大犀牛走過來，示意他跟上。

戚少言也感覺到了，剛才他身體還不能動彈，全身骨頭都像碎掉一樣，可吃了那超苦鼻涕一樣的玩意，他就能坐起來了，臉頰上那個被戳出來的洞也消失了。

但他仍舊拋給大犀牛一個很愁悶的眼神。

大犀牛的眼神像是在笑。

“昂——”它以前可沒有這麼巨大，也不像現在這麼無法控制自己的能量，只是這次遭到暗算，讓它出了點問題。

“暗算？遭到誰的暗算？”戚少言爬起來。那只看不見的眼睛又轉過來盯著他了，似乎想要看進他靈魂中一般。

“昂！”一群人類，穿著黑色的袍子。

大犀牛提到那群人，聲音和眼神都十分憤怒。

“黑色袍子？是都這樣穿嗎？如果是，他們應該是宇宙神教的人。”戚少言對宇宙神教沒好感，忍不住就給怪獸和大犀牛上上眼藥。

“昂！”宇宙神教，我記住他們了。這邊來。

戚少言跟著大犀牛繞到巨大怪物的一側。

大犀牛用嘴巴咬了咬大怪物。

怪物那肉山皮海立刻挪動了一點點，露出了下方一個直徑大約兩米多，斜著往下的洞口。

大犀牛直接走進了那個洞裡。

戚少言頓了一下，也跟了進去。進去後他才想起那只小犀牛，但看前面的犀牛媽都不在意，想來小犀牛應該很安全，就不再多想。

這個洞穴？！

戚少言很快就發現這個洞穴的特殊之處，這竟然是一個有電燈的隧道。

同樣的東西和場景，他在圖書館的一些資料中看過。

最奇妙的是這裡的燈竟然還亮著。

不說兩百多年，這些燈泡為什麼沒有壞，就是這個電又是從哪裡來？

戚少言曾經聽出去的村人講過，說外面十分追捧大災變前的文化和科技，有些大型城市和人類聚集地已經用上大災變前的科技產品，其中就有電這種東西。但電網鋪設比較困難，所以電力應用也就沒有被大肆普及開來。

那這裡呢？如果這個一直被這個怪物佔領，怎麼可能會有電力出現？

戚少言帶著這個疑問隨大犀牛一路下行。

對了，差點忘了說明一點，到這裡，還有一個十分明顯的變化，那就是暴虐能量消失了。

這裡的能量與紅霧類似，但更溫和。

戚少言不受暴虐能量影響，同時也能敏感感覺出能量的變化。

斜著下行了有五六百米，前面出現了一扇巨大的金屬門。

戚少言昂起頭，張大嘴。

大犀牛在金屬門前停下，不知它做了什麼，還是有什麼在控制這扇門，大金屬門上開出了一扇能容納一個半大犀牛透過的小門。

“昂！”過來，到了。

這就到了？驚訝完的戚少言又覺得目的地到達的太簡單，他以為期間至少要繞上半天，經過多少險關，說不定還有怪獸的考驗什麼的。

結果大犀牛現在就對他，目的地已經到達？

戚少言跟在大犀牛後面進入那扇金屬門。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卵形空間。

似乎到了怪獸附近後，他就用了很多巨大來形容，這也是沒辦法，因為他除了巨大也想不起其他更貼切的詞語。

這個空間大得看起來就像一座大山山腹被挖空了一般。

頂端很高，上面的亮光看起來像是縮小的太陽，光芒並不刺眼，還很柔和。

空間上端有無數金屬橋相連，上下交錯，根本數不清有多少條，而這些橋上，又矗立著一座座銀白色金屬和透明玻璃結合製造的高塔，戚少言完全看不出它們的作用，只覺得它們很美麗，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規律感。

而下方，這個卵形空間的底部，則被乳白色的液體覆蓋，像是一個有著特殊湖水的湖泊。

“昂——！”

大犀牛一聲叫，那些乳白色的液體忽然抖動起來，很快就潮水一般向周圍退去，不一會兒就露出了下方隱藏的景象。

戚少言目瞪口呆！

這個卵形底部，當乳白色液體全部消失後，露出了上百具大大小小犀牛的身體！

“昂——！”大犀牛發出了似心痛又似憐憫的吼叫。

這些都是我的孩子，可是它們都不能動，人類，你有辦法救它們嗎？就像救剛才的幸運一樣？

“幸運？”戚少言呢喃。眼睛直直地瞪視著下方那麼多的犀牛。

“昂。”大犀牛像是在笑：我給它取的名字，它遇到你是它的幸運。否則它也會像它前面的哥哥姐姐們一樣，只能躺在這裡，靠它們父親的能量液維持生命。

“父親？你是說這些犀牛都是你和剛才那只……”戚少言言語遲鈍。

“是的，這些都是我和它的孩子。”大犀牛的聲音很溫柔，也很驕傲。它大概是犀牛史上活得最長，也是生孩子數量最多的犀牛了。

只可惜這麼多孩子，除了極少數幾個能在出生後正常生活，其他的都躺在了這裡。而那極少數能正常生活的孩子卻又都活不了太久，無論它和孩子們的父親如何努力，也無法挽回它們的疾速衰老和死亡。

“孩子們的父親為此很自責，它一直都認為是它的原因害了我們的孩子。它也一直在想辦法，可是它無法脫離這裡，而我也不願意離開它，糟糕的是，我也無法停止生產，最後就變成這樣了。”大犀牛似乎在嘆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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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言終於收回了瞪出的眼珠子，他很好奇是什麼情況造成大犀牛的孩子們都無法動彈，前面他都沒有怎麼檢視小犀牛。

“我能看看它們嗎？”

“當然。”

戚少言滑進了坑裡，靠近一名身體龐大的犀牛。

這只犀牛看起來比犀牛媽媽還要大，但它睜開的眼睛卻很天真，宛如孩童一般。當戚少言靠過來時，它的眼珠跟著轉動，似乎對戚少言很好奇。

大犀牛也下來了，它小心在它的孩子們中間走動。

“也許我應該殺了它們，但我捨不得。孩子的父親也捨不得。不過還好，它們醒來的次數不多，應該也感受不到太多痛苦。”

“你是說它們一直沉浸在睡眠中？”

“昂。最初那些，沒有等到我們找到這個辦法。”

戚少言咋舌，這裡的犀牛就不少了，竟然還不是全部？明明犀牛懷孕一次要十八個月，就算從兩百年前開始生產，也生不了這麼多啊？

這是一個謎。

戚少言捏了捏那只犀牛的骨頭，檢視它的皮膚等，發現那種乳白色液體把它們的身體狀況保持得非常好，一個個就跟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似的。

很多犀牛睜開了眼睛，它們連叫聲都不能發出，身體更是動彈不得。

戚少言忽然想到如果是他，生下來就這樣躺著，不能說話不能動，隔一段時間醒來一次，他會是什麼感覺？

戚少言打了個冷顫。

“犀牛大姐，你剛才說孩子的父親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害了孩子們，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能說給我聽聽嗎？”戚少言也希望給自己多增加點知識，而不是只會使用符紋殼。

大犀牛用嘴巴輕輕碰觸它的孩子們，一個都沒有漏過。

“這個原因說起來比較麻煩，我讓它直接跟你說吧。”大犀牛抬起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叫聲。

“人類，你想和我對話？”一道金屬般的機械嗓音突然在這個偌大空間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