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到死的時候。”
“醒醒。”
“被詛咒的孩子。”
“你的使命還沒有達成。”
“…………”
奇怪的聲音迴盪在扶蘇的耳畔,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一瞬間,巨大的痛苦充滿了他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好像被撕裂,每一個臟器都好像被敲碎,每一根神經都在哀嚎。
扶蘇痛苦的慘叫起來,淒厲的足以令任何鐵石心腸的執行官潸然淚下。
“你醒了。”又是那個時男時女,音調奇怪的聲音。
“我在哪裡?”豆大的汗珠順著扶蘇臉頰流下,他忍著劇痛問道。
“世界之外的世界。”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扶蘇漸漸適應了身體的疼痛,勉強能忍著劇痛活動四肢了。
“你打算和嬴政號一起犧牲的時候,嬴政號觸發了他的神蹟,將你傳送到了這裡。”
“嬴政號呢!也在這裡嗎?”扶蘇急切的問道,完全不顧他的動作會引起怎樣的疼痛。
“能把你傳送來這裡,只能說明他已經走到了終點。”
一幕幕記憶從扶蘇腦海中閃過,畫面濃縮成兩行清淚,流過雙頰:“我還能回去嗎?”
“當然可以。被詛咒的少年啊,你能承受回到原來世界的代價嗎?”
扶蘇一皺眉頭,問道:“什麼代價?說來聽聽?”
“為王。”
扶蘇哈哈大笑起來:“為王還算代價?”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扶蘇皺了皺眉頭,道:“我願意。”
隨著那詭異聲音若有若無的狂笑,扶蘇的右手心裡閃起了明亮的光芒,他驚訝的將手攤平,注視著手心,光芒散盡,一枚戒指落在了他的掌心。
銀色的戒面上一顆五角星閃著五彩光芒,扶蘇看到了這個標記,趕忙看向戒指的內圈,果然,一段銘文直入他的眼睛:“ThisTooShallPass。(一切都會過去。)”
“一切都會過去。”扶蘇喃喃自語。
“這枚戒指會帶你尋找到離開的方法的。”
宛如玻璃破碎一般,扶蘇所在的空間一點點發生了崩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新的世界。
“你是誰!這是怎麼回事!給我解釋清楚!”扶蘇胡亂的大叫著,卻完全無濟於事,只有那詭異的怪笑的餘音還迴盪在他的耳畔。
扶蘇終於放棄了喊叫,跌坐在地上獨自看向手中的戒指。在他看到戒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明白了,他到底犯了多大一個錯誤。可是顯然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終於,碎片全都消失不見了,一面巨大的湖泊出現在扶蘇的眼前。莫名奇妙的力量驅使他拖著早已對劇痛麻木了的身體步履蹣跚的來到了湖邊,看向湖中的倒影。
湖中映出的男子滿面悲傷。
“這是智慧之泉。”一個滄桑的如同百歲老人的聲音響起。“湖中的是古往今來的所有智慧。”
“那這湖中的影子……”扶蘇遲疑的問道。
“是你。”滄桑的聲音響起,“是你逃不掉的因果。”
扶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怎樣才可以回去呢?”
“用你的智慧吧。你的詛咒。你是王。即使你只是凡人。”老人的聲音漸漸消散,不論扶蘇再怎樣呼喊,也沒有聲音響起了。
“王嗎……”扶蘇撫摸著自己的頭髮,喃喃自語,一條魚躍出水面,漂亮的轉身,重新跌入湖中,湖面泛.asxs.點漣漪。
猛地,扶蘇跳了起來,撿起了湖邊的石子砸向湖中的倒影。倒影悲傷的臉漸漸扭曲,變得猙獰。
“發現了嗎!”一個鬼影從水中浮起,飄在水面。
“什麼智慧之泉啊,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吧!”扶蘇因為剛才動作導致的劇痛跌坐在地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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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哦,這真的是智慧之泉,你看到的也是真相。”鬼影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存在的?”
“智慧啊。”扶蘇回應道,“湖中是有魚的,偏偏浮現倒影的這裡沒有魚。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我存在的這件事本身嚇到了魚兒,直到我看到了倒影這邊不自然的波紋。”
鬼影發出刺耳的笑聲,笑罷,道:“真不愧是詛咒之子啊,那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我希望不要是跟我簽訂什麼奇怪的契約。”扶蘇微微一笑,回應道。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們來談談代價吧。”鬼影道。
“你還沒跟我說我會得到什麼。”
“你沒權利選擇。”鬼影有些憤怒的說道,“你想回去,就只能跟我籤訂契約。”
“代價是什麼。”
“你終將和你愛的人陰陽兩隔。”
“我能得到什麼?”
“得到擁有力量的機會。”
扶蘇呆望著鬼影許久,慘然一笑:“正如你說的,我沒有別的選擇。但是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比拿雅,一個守護主人的忠魂罷了。”鬼影道,“既然你決定了籤訂契約,那麼,就該我履行承諾了。”
鬼魂話音剛落,世界就變得一片漆黑,地上一個巨大的黑紫色六角星亮起,緊接著,扶蘇就無法抵抗的被吸了進去。
再次睜眼時,扶蘇感覺身體的疼痛減弱了很多,只是有點嘴唇發乾,他暗自後悔在湖邊時為什麼不多喝兩口水。
當眼睛適應了室內光線時,扶蘇才隱約的看到了他周圍的環境:昏暗的寬大長直走廊,由於過於黑暗了,所以沒法看到盡頭到底會有什麼東西。走廊兩側雕著各式各樣的雕像,有人,有獸。
在他左手邊的是一個持巨蛇的男子,底座上隱隱約約的能看出似乎刻過什麼字,只可惜也許是由於時間過於久遠了,字跡已然模糊不清。他右手邊的是一個半男半女的赤裸人形,石像的右手中是一本翻開的書,底座上是同樣的模糊的難以辨認的字跡。
扶蘇仔細的觀察了兩個底座,發現,模糊不清的字跡由兩部分組成,後面的部分大概是雕像的名字,前面的部分能隱隱約約的看出一個“第”字。也許是他們的序號吧,扶蘇想著,向前走去。
這是,出現在他兩邊的,又是另兩尊石像,同樣的各不相同。左手邊的形象是一騎飛馬的男子,右手邊的則是一隻銜著寶石的鳥。
扶蘇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些形象他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俯下身,仔細的辯識起了騎飛馬男子雕像的底座。
突然他緊沿著走廊向前跑了兩步,看著兩邊的雕像輕道一聲:“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