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何為正義?(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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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燦爛的餘暉籠罩著西方的天際。

在馬路的對面,妮雅擔憂地望著我。一群孩子在她的身後嬉戲著——黑霄星大街的教會,隔條馬路就是一個大大的公園。理所應當,這篇綠地自然成為了孤兒們的樂園。

“您有什麼在思考的事情嗎?”

妮雅穿過了馬路,走到了我的跟前,讓我有些苦澀地笑了。我遇到過很多萍水相逢之人,而他們通常對陌生人的糾結熟視無睹。現在,眼前這個少女倒是個反例。

“沒事,只是你的主教委託了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銀色的錄音機在大衣口袋裡死死地頂著我的肋骨。

“話說以後你打算怎麼辦?”我問妮雅“畢業之後,你也要離開這個教會了吧?”

“嗯………我一邊上學一邊準備高階司務考試。我打算以後進入教廷,去當一位職務官。”

妮雅微笑著。自從我詢問她有關洛娜的事情後,她從沒有這樣的笑過,因此她現在的笑容讓我覺得有些欣慰。

“若說職務官,不如去政務院好了。教廷的職務官盡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進入政務院是無法幫助任何人的。我在主教這裡遇到過很多政務院的人,他們從沒有想過為我們這樣的人盡一份力。”

妮雅苦笑著。確實,最近政務院常有失態並且不正常的行為,在民眾心中的口碑也開始下降。雖然政務院給予的待遇不差,但是很多時候底層人員都要為上面的弱智決策背鍋……。可是就算如此,政務院的工作也比教會好太多了。

——畢竟現在教廷當道的那個傢伙,我很清楚他到底有多混賬。

“教廷的職務官,與其說是為了待遇而工作,不如說是為了理想而工作吧。“我委婉地提出勸誡。“但是,立於高處,能夠貫徹信念走到底的,也僅僅只有少數人罷了…………你打算去哪個教會當實習職務官?”

“俄亥斯邊城的教會。那邊貌似很缺人手。”

“俄亥斯的教會啊…。”我輕輕嘆了口氣,說出感想“是個可以歷練新人的地方。”

俄亥斯的那地方我初春的時候去過一趟。在解決了騎士爵的委託之後,我還特意去艾莉娜所在的教會望了一眼——硬要我說,那地方不比荒廢了五年的別墅區更好。

車輛駛過,掩蓋了孩子們的嬉戲聲。我微微抬頭,把目光投向了馬路對面的孤兒們。

“………等你去俄亥斯的時候,這兒的慈善鎮差不多就要建好了吧?”

“是啊。”

妮雅開朗地笑著。

“那時候,這些孩子們就能住進那兒乾淨整潔的設施裡。他們的日子會好很多。”

“………無憂無慮?”

“那是當然了,這算是老天爺的補償吧。”

妮雅開朗地笑著,向馬路對面的孩子們開心地招手。

“我們,都是不被命運所眷顧的孤兒們。若是他們真的能得到那樣的愛,那樣的認可。那麼,沐浴在這份善心之下的我們,必然會獲得幸福,從而成為一個‘正常’的人類吧。”

少女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眯著眼睛的樣子像是夕陽很刺眼似的。

“不管如何,因為他人的善良而被拯救的我,必然會加倍的感恩他人………這就是我的心聲,這也是大部分孤兒們的想法。”

“真的很單純啊……是個不錯的想呢。”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想法,這才是被給予者該有的感恩之心吧。”

妮雅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就連她這份無辜的笑容,也讓我的心隱隱作痛。

是的,我現在,正是拿這些孤兒們的未來,在與勞倫的人生做抉擇。

昏沉的夕陽,看上去好像變暗了一些。街道上,我與妮雅的之間,光與暗的交界之處——一道影子投了下來。

我轉過頭去,望見了那純白色的面具,與紫紅色的長髮。

“歡樂時光就要結束了。小姐,請允許我和這位先生,單獨地談一談。”

連開場白都這麼愚蠢,這就是情報販子科瑞娜。

“啊………我知道了。”妮雅一面訝異地盯著她的面具,一面站起身來“對不起,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不……我和她不熟。”

我的視線與妮雅交會,我用眼神強烈地表達出“某些精神病總是全年無休的”,強調我和這個變態女毫無關系。

而在妮雅走後,科瑞娜徑直坐在了我的旁邊,美麗的嘴唇露出了快活的笑容。

“我們,出去走一走?”

Chatper.2

四周遍佈著老舊破敗的簡陋平房。

我和科瑞娜漫步於赤煉大街南邊的小巷之中。這裡之所以會成為不法分子的聚集所,其最大的原因在於開發赤煉大街的資金不足,導致這裡拆遷只拆了一半。這裡的破舊房屋林立,街道複雜,得天獨厚的環境讓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在這裡聚集——久而久之,犯罪團伙,地下交易所自然會落根於此處。

可笑的事情是,隔了不足一公里,正是赤煉大街的中央警署。包括雷斯特在內的一眾警官到底是如忽略這邊的,對我來說依舊是個謎題。

我跟著科瑞娜後面大步走著。踏在老路上的腳步聲,迴盪在狹隘的小巷之中。

這裡的一切,都太過於壓抑。空間裡密佈著幾乎能把普通人逼瘋的緊張感。

西方天空的最後一道夕陽,從巷子兩端的屋簷照射進來。褪色的牆面,破碎的地磚都染上了橙色的光輝,酷似歌劇中日不落帝國的宮殿場景。

我停下腳步,直視前方。科瑞娜在巷子的盡頭停下腳步。

她的嘴唇依舊裹挾著得意的笑容,我搶在她打算攤牌之前說話。

“別對我揭秘了,我知道,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有人策劃好了。”

我的話語讓科瑞娜的嘴角勾勒起更高的弧度。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打算開口,於是我一如既往地打斷了她。

“我也知道,有人給付了更多的錢,特地讓我捲進這攤渾水。”

科瑞娜輕笑一聲。

“你這傢伙,你是故意把印有自己名字的信封給了克裡普。當你知道我牽扯進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已經算到了我會來找你。說是免費的情報,事實上你已經巴不得要我順著奧格這條線去找賀拉斯了……是這樣吧?科瑞娜。”

我的宣告終於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吐了吐舌頭,輕輕鼓起掌來。

“很好很好,我猜你差不多也能想清楚了。不過,看在禮儀的份上,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有人刻意把你拖進這件事情的?”

我感覺到了一陣疲憊,可儘管如此,我還是試著用最討人厭的語氣說出我的推斷。

“在我遇見基爾巴特之前,有個銃劍士和我談論起關於克裡普之死。現在想起來,那個傢伙貌似是你的老顧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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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

“接下來,託你的福。你告訴我洛斯卡德需要護衛,看在熟人的份上,你知道我肯定不得不去那個晚宴………然後,一切順理成章,我遇見了基爾巴特,伊薇娜與萊拉,又和主教與索魯打了個照面。這樣一來,只要事情繼續發生,基爾巴特肯定會尋求我的幫助,然後我會被動的捲入這個事情。”

我輕輕搖頭,繼續說了下去。

“然而,這樣是不夠的。這樣的我沒有足夠的積極性,那麼就不可能達到幕後黑手的目的……於是,某個人施壓警署,強行加快案件進度,把勞倫設定成了唯一嫌疑人——無論如何,在還未得知洛娜與那些銃劍士關係前就認定兇手就是勞倫,這一點對於警署也太不正常了……是的,某個人還透過雷斯特向我傳話………急切希望我能協助案件調查。”

想到這裡,我感覺我的心情愈加地不爽。

“然後的事情就很順利了。如我之前所說,謹慎的你居然把自己的簽名給了克裡普,然後讓我摸著這層線索………不對,或許我不發現這簽名也無所謂,在我的周圍,情報最靈通的人就是你。無論如何,我最後一定會來找你,然後根據你的指引找到奧格,接著發現索魯與洛娜的關係,然後去質問賀拉斯主教……。這一切都早就安排好的。”

面對我的指摘,科瑞娜依舊是一臉的愉悅。

“說得沒錯,就是這樣。有人付給我錢,讓你去審問賀拉斯的良心,就是這樣。”

“………到底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是我?”

“誰知道呢?或許她很在意你,或許早就明白賀拉斯會讓你做出這種抉擇吧。”

“………那你現在到底想怎麼做?”

“很簡單。”

科瑞娜輕輕揮了揮手。

“那個人,讓我給你帶句話。她說‘諾伽爾,憑你根本無法找到勞倫的所在地的。但是我可以給你他的明確方位。明天中午,賀拉斯會在白霄星大街演講,勞倫那時候一定會組裝好自己的靈子術具,企圖狙殺賀拉斯。周圍的狙擊點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個,就算是現在行動也肯定來不及找遍了……。諾伽爾,把你從賀拉斯手裡拿到的證據給我。你給我證據,我給你勞倫的方位,公平交易。’嘛,她是這麼說的。”

我咬緊了嘴唇,科瑞娜依舊很得意地望著我。

看來連迴旋的地步她都打算給我省了,唯一能阻止勞倫的辦法只有交出證據。交出證據就會讓賀拉斯垮臺,孤兒們流離失所……………說到底,還是讓我在勞倫與那些未曾見面的孤兒之間做出選擇……………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但是可以給你個提示。”

“什麼?”

“你認識她,而且…………諾伽爾這麼好聽的名字,會是誰取得呢?”

科瑞娜放聲大笑,我狠狠嘖了一聲。

——我早該想到的,和教會有樑子,而且對我異常關注,並且在政務院隻手遮天………那個人必然是“她”。

“好了,就這樣吧。”

科瑞娜像是無視我的表情般,揚起了右手。

“今晚十二點之前,我都會在你家樓下等你。你現在大概還有六個小時決定到底救哪一邊,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啊。”

她抬手阻止了想要接近她的我,轉身離開了這落寞的小巷。

事情變得清晰明了起來,其他的謎團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今夜十二點之前,我必須要在教會的孤兒和勞倫之間做出抉擇。

到底是怎麼做才是對的?

我抬頭望向天空,西邊的太陽已經完全沉入了雲層。

Chatper.3

又是白霄星大街的街角。

我站在電話亭裡,而伊卡爾則是靠牆站著。入夜時分,兩個大男人就這麼無所事事地呆在街角,這可真是一幅既愚蠢又詭異的場景。

我搖了搖頭,撥通了警署的電話。

“喂,這裡是雷斯特。”

“我是諾伽爾。”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喧囂與嘈雜聲,警官的怒吼,不停歇的腳步聲。看來警署今天也很和平呢。

“你們那邊好像很忙?”

“是的,有人匿名通報,說勞倫打算明天中午狙擊賀拉斯主教。我們正在全力追蹤勞倫的下落。”

“也就是說………追蹤勞倫的線索斷了?”

“是的。”停頓了片刻,雷斯特繼續說了下去“可能是勞倫,也可能是其他人,刻意藏匿了勞倫的蹤跡。這下子,警方已經快束手無策了。”

“指使你接觸我的人,後來就沒說什麼?”

“沒有…我也透過…透過某個情報商這條線來試探你的,她說你會是這次案件的關鍵。”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果然如此,“她”謹慎到連雷斯特警長都不會親自聯絡,看來科瑞娜為了錢,有好好扮演著狗腿子的身份。

“那就這樣吧,下次荷魯馬酒館見了。”

“好吧………可是很奇怪啊,你這個時間來問這種問題。”覺得不對勁的雷斯特提出疑問“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麼線索?”

“再見。”

我無視雷斯特那媲美野獸的直覺,徑直掐斷電話。這樣應該就能敷衍過去了……應該吧。

電話亭外面的伊卡爾,浮現出了嘲諷的笑容。

“我還以為你特地找我來是為了什麼大事,看來你這傢伙又插手賺不了錢的事情了。應該說……你這傢伙插手了教會的醜聞吧?”

伊卡爾說出的話語,讓我屏住了呼吸。

“你怎麼知道的?還有所謂的教會醜聞這種事情…………已經傳開了嗎?”

“你是說賀拉斯教會出身的孤兒染指皮條生意這事情,早就在妓院那邊瘋傳了。”伊卡爾聳聳肩“只不過,最近傳言又多了一條。說是死掉的銃劍士都是那拉皮條的客人。”

“……這些事情,可以說對,也可以說錯了,不過跟賀拉斯關係其實也不是那麼大。”

我終止了伊卡爾那嘲諷般的話語。隨後,我倆陷入了沉默。

我推開電話亭的門,突然發現外面開始下起雨來。若是就這麼開門出去,必然會像伊卡爾一樣淋成落湯雞,可是關上門呆在在電話亭,更會讓人悶得慌……真是兩難的抉擇。

想了半天後,我打算開著門,倚在電話亭的門框上。

“你還記得我之前在這兒說的問題嗎?”

話語不禁從口中說出。

“正義,分為屬於個人的絕對正義,以及模糊的宏觀正義………要是有一天,老天爺要你從這兩個中選一個,那該怎麼辦?”

“說人話,黑髮仔。”

“……簡而言之就是,教會醜聞在我的手裡。如果我把這個交出去,主教被抓,慈善鎮計劃叫停,孤兒們流離失所,但是我能找到勞倫,讓他不至於進號子。如果我不交出去,不管勞倫殺沒殺人,他的下半生估計也就毀了。但是主教不會被抓,慈善鎮計劃依舊,孤兒們會過上更好的生活………大概就是這個情況,我本想把你叫來去找勞倫,但是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

“是這樣啊……”

伊卡爾的嘴中,傳來了被與黑夜相襯的無情嘲笑。

“你又在猶豫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了?你現在比較傾向於哪邊?”

“我想救勞倫………但是那些孤兒們………”

搭檔那雙冷靜的眼眸凝視著我的臉。

“…………若是救了勞倫,那些就算其他主教願意接收,他們大概還是會流離失所吧…這樣一來,他們又會過上不幸的生活,不幸的生活又會造就出奧格那樣的人渣……這將會是惡性循環。”

伊卡爾靠著牆壁,只是沉默不語。

“所以,如果宏觀正義的的角度,或許我應該把這醜聞給…。”

“你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伊卡爾開口詢問。

“……這樣來說,對於勞倫太過於殘酷了………”我猶豫著把話語說出口“可是那些孤兒們,他們沒理由再被命運拋棄一次了。而且,這麼多的孤兒…一旦再被背叛,他們恐怕會徹底成為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吧。”

“可你這樣做,算是背叛了你的朋友。”

伊卡爾的眼中露出了試探的神色

“若這麼做,按警察的說法。勞倫很可能打算明天殺死賀拉斯。就算沒成功,他也得進監獄……你明知道這一點,還要放任不管嗎?”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把手伸向了電話。

正當我打算打給雷斯特,把一切真相都說出來的時候,我的目光與伊卡爾交會。

伊卡爾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波瀾,隨即又恢復到以往那般的平靜。

他的目光,似乎在對我做最後的質問——真的要不管勞倫,而去拯救那些孤兒嗎?我真的有為了那群孤兒們,而拋棄學弟的覺悟嗎?

“……。這是應該做的事情……。”我出口反駁“勞倫…作為騎士候補生,無論做什麼,他都應該為自己負責………而那些孤兒們,他們本身就是失去愛的孩子,他們不應該再被……”

“你所說的話,這是屬於騎士的回答,而並非人,或者銃劍士的回答。”

搭檔的唇瓣揚起一絲冷笑。

“諾伽爾,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救世主嗎?你覺得你犧牲了勞倫,真的能拯救所有的孤兒們了?你本事很大嗎?你是那幫人的導師嗎?”

他說出的熾熱話語燒灼了我的內心。

“都說了‘銃劍士不可多做白日夢’。你能揹負那些孤兒們人生嗎?你能替他們的未來做選擇嗎?你這傢伙,你這膽小鬼,有什麼資格說要去拯救一切?在拯救他人之前,你能拯救你的朋友,你能拯救你自己嗎?”

伊卡爾的側臉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

“別去把自己放在聖人的位置上!否則你這傢伙與那幫幻想家有何區別?給我記住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只是軟弱無力的銃劍士!我們無法拯救世界,有時候,甚至連周圍的人,連自己都救不了。而你現在,是打算丟棄自己的朋友,去拯救不相干的一部分人——你哪來的底氣去做這種事情?”

他輕輕閉上眼睛,再度睜開。

“難不成,你把自己當作‘正義的使者’了?”

我望向伊卡爾的側臉,他的話語,他的瞳孔,無一不散發著一種唯有對自己意志和決心堅定之時,才會出現的氣魄與果敢。望著這樣的他,我突然發現我給自己設下的一切迷惘都消失了。伊卡爾說的沒錯,這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猶豫,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站在“聖人”…站在賀拉斯那樣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我是銃劍士,我只需拯救我想拯救的人即可。

“你說的沒錯啊。”

——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是為了勞倫才加入了這次調查,我的目的只有拯救勞倫才對。

孤兒們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應該插手的部分。與賀拉斯對質的我,下意識地把我的命運,以及他和孤兒們的命運都捆綁在了一起。然而,這是錯誤的,雖然賀拉斯多次強調我與他相似,但是我絕對不是賀拉斯。

“你想好了嗎?”

伊卡爾的話語再度想起,我輕輕點頭。

“嗯。”

我把手伸向了口袋中的錄音機。

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

但是對我個人來說,它絕對是個“正義”的選擇。

還有,讓我意外的是,我居然會尋求伊卡爾的認可。若是被他所嘲笑,就好像我比他低了一等般,在銃劍士的道路,會被他丟下更遠的路途。

明明沒有對這個職業抱有好感,可是我卻還是下意識地追隨著伊卡爾,追隨著這位冠位銃劍士的腳步——若是被他徹底甩開,恐怕我會對自己的人生再度絕望吧。

然後,接下來,最關鍵的一點是,我無法成為賀拉斯。

面對那位高尚的,始終抱有一顆自省之心的人,我是無法站在他那樣的角度去看待問題的。因此,身為凡人的我,無法拯救這些孤兒們。他丟擲了他的決定,他的贖罪,與他的質問,而我只能採取與他相反的方式駁回他的一切——是的,我不會去拯救孤兒,也不會去拯救他。我只會去拯救勞倫,僅僅因為勞倫的交情比他們更深罷了。

是的,身為銃劍士的我,只能拯救身邊的人。貫徹宏觀正義並非我的職責,無力的我們,最多只能貫徹屬於自己的正義罷了。

——或許…賀拉斯早就預料到我會做出這等抉擇…。因此,他才會宣稱憎惡我吧。

“你說的沒錯,我不該放棄勞倫。”

我把飄渺的目光投向了星辰。

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

但是我確信,這樣的問題,正如伊卡爾剛才所說,又如他一星期前所說…。這樣的問題,不會有答案。

永遠不會有答案。

先為食言道歉,對不起各位,這幕明天才能真正落幕。

這張寫到後面,已經越來越沒有心氣了,主要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生活壓力有點大,所以PS也沒寫多少。

有些時候,本來覺得能一直做下去的事情,可能即便是堅持著做一些,都會覺得累得無可復加了。

希望能快點打破現在的局面吧,總而言之,最近寫的東西質量可能都不太高了。

總之,謝謝大家的關注。明天,何為正義?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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