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鬥的我去跟強大的天頂星大元帥戰鬥去了……”

“溫柔的我去陪小孩子玩耍了……”

“古靈精怪的我跟蛋疼公主一起蛋疼去了……”

“勇者大人，你說，現在剩下來的我，會是什麼樣的性格？會跟你玩什麼樣的遊戲？你有沒有很期待啊……”

王座上，黑裙少女站了起來，輕盈的轉了個圈，飄揚的裙襬搖曳盪漾，纖細圓潤的小腿若隱若現，有說不出的優雅風情。

她身上那股莫名威勢，似乎隨著幾個分身的離開而變淡，清麗的臉上多了幾分淡淡的潤澤的暈光，像個普通少女在努力綻放自身潛藏的魅力。

陸飛咽了咽口水。

勇者遊戲還要繼續玩下去，他心裡挺忐忑的，但表面還是保持了不卑不亢的淡定。

“這我哪能猜出來啊，自然是隨魔王閣下您的喜歡嘍……”

他其實很想吐槽的，道袍少女，T恤少女，還有哥特蘿莉裙少女，接二連三的分身出現，還各帶標籤性格，姐，這分明就是精神分裂啊。

“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不不不，怎麼可能……”

陸飛乾笑起來，連連搖頭。

他畢竟年輕，做不到老狐狸那種面不改色的深沉，臉上滿是被揭穿心事的尷尬表情。

“精神分裂啊！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人格分裂……每個人潛意識深處，都有無數個人格同時並存，在現實生活裡，這些人格被主人格壓制，進入休眠狀態，一旦遭遇強烈刺激或者人生大變，就會有那麼一兩個甦醒過來，表現出不同的性格特徵，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精神分裂症……”

黑裙少女笑容溫和，侃侃而談。

“但在這個腦洞世界裡，我，虛素素的人格會全部甦醒，好鬥的，溫柔的，敏感的，精怪的，腹黑的，各種各樣的分身，對應各種各樣的性格……”

陸飛連連點頭。

作為一名科學的理性主義者，在這種友好而理性的氛圍下進行某種理論探討，這是他感覺最舒服的一種交流方式，這才是科學邏輯的正常打開方式啊！

“請坐……”

黑裙少女輕輕一拂手，兩人中間就出現了一張銀白色的合金長桌，像實驗室裡的實驗臺，透著大理石的光澤跟紋路，但是是合金。

陸飛撫摸著桌子，冰冷的金屬觸感油然而來，他腰桿瞬間挺直起來，一股蓬勃的自信從實驗臺傳遞到他身上，眸子裡更散發出銳利明亮的光。

“這最終勝負，要靠實驗來決出麼？”

“很不幸，少女，你選錯了戰鬥方式，不管是化學實驗還是物理實驗，不管是酸鹼中和滴定，還是葡萄糖的銀鏡反應，不管是油膜法測分子大小，還是雙縫干涉測光波長……少女，你都輸定了！”

陸飛臉上的表情無比自信。

身為玉桂高中學霸，身為剛剛炸了學校實驗室的搞事大能，對於實驗動手能力，他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自信。

“現在的我，是理性的我……”

黑裙少女坐在對面，笑吟吟的說道，表情很淡然大氣。

陸飛毫不示弱，針鋒相對的與之對視。

“那麼，就讓我們來比一下，看……看誰說的冷笑話更冷一點……”

陸飛瞬間凍成了冰塊。

囧就一個字！

這個冷笑話，太冷了一點。

“我先來啊……有一個壓路機轟隆隆的開過來，小馬跟小鹿看了不服氣，就頂了上去，結果被軋成了馬路……”

少女咯咯輕笑，隨著她話音流淌，空曠的大殿瞬間變成了喧囂的街道，人來人往的，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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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飛左顧右盼的，看著挺眼熟的。

這不就是江海市的人民路麼？

他恍然大悟。

虛素素挽著他的手，匯入人群中，真成了軋馬路的了。

“這個笑話挺冷的……”

陸飛有點暈頭轉向，他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天大的陰謀當中，邏輯推理什麼的，都變得一片混沌，說冷笑決勝負？好像挺邪乎啊！

“該你啦，該你啦……”

虛素素搖著他的手，笑容十分燦爛。

“嗯，冷笑話，冷笑話……有一隻北極熊跟一隻企鵝在一塊玩耍，企鵝把身上的毛一根根拔下來，跟熊說：‘好冷哦！’北極熊聽了，也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根拔了下來，對企鵝說：‘果然很冷！’”

陸飛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從腦海裡翻出一則冷笑話來。

隨著他的冷笑話出口，寒風呼嘯而來，一隻光禿禿的北極熊跟一隻光禿禿的企鵝正用無辜的眼神盯著他，周圍冰天雪地，馬路什麼的全都消失不見了，這是跑到了北極。

“果然很冷！”

虛素素將身子緊靠在陸飛身上，瑟瑟發抖。

“該我啦……有傳言說，只要坐摩天輪到達最高點，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有個人就去驗證，他很高興的摘到了一顆，那是遊樂園工作人員掛在上面的小星星……”

北極瞬間消失，出現在兩人眼前是一座寬廣的遊樂園，他們正在摩天輪內，緩緩向上，座艙頂部，果然掛了亮晶晶的七彩星星，絢爛無比。

少女抬頭仰望，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嘴角掛著甜美無比的笑意，非常幸福的樣子。

陸飛看了一眼，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擂了一記，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陰謀，這是陰謀，我一定要揭穿她……”

“冷笑話，冷笑話……”

他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冷笑話。

但很遺憾，雖然看過很多書，但冷笑話這種東西，他確實沒接觸過多少，能說出一個來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再來，再來……某個電影院放了一場愛情電影，很長，很長……”

光影變幻，兩人出現在一個電影院裡，大屏幕上果然在上演電影，很多年前的老電影了，整個畫面泛黃，略微模糊，帶有一種淡淡的懷舊氣息。

一定是陰謀！

沒事放什麼愛情電影啊！

陸飛抬頭瞥了一眼電影，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

他鬥志昂揚，決不坐以待斃，腦子飛速轉動著，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虛素素卻笑吟吟的盯著螢幕，看得十分入神，那種享受美好時光的淡淡笑容，散發著莫名溫馨的氣息。

“據說在江海市觀星樓上，若是能看到流星，許下願望，那願望就一定能實現，於是有人就這麼做了，可是……白天沒有流星……”

看完電影，少女繼續講述著各種冷笑話，帶著陸飛穿梭在不同的場景裡，小吃攤，大商場，遊戲廳，很多地方都挺眼熟的，分明是江海市的各個角落。

最後，兩人出現在一座高高的觀景臺上。

這裡是江海市的一景，一百六十八米高的觀星樓頂部觀景臺，平時遊人如織，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鬧，觀星樓的工作人員不得不限時限人限量，想要上觀景臺觀江海風景，很難才能排上一次。

但此時，卻只有他們兩人。

陸飛神色警惕，左右張望著，像只惴惴不安的小動物，稍有動靜，他恐怕就會瞬間暴走，精神繃得太緊了。

虛素素卻笑靨如花，像只輕盈的燕子，在觀景臺上來回奔跑，笑得非常開心。

“星星，出來吧……”

她一揮手，天幕瞬間暗淡下來，繁星密佈，璀璨明亮，更有天河懸掛，大氣磅礴，瑰麗無雙。

“流星，出來……”

言出法隨，在少女的咯咯笑聲裡，天空中掠過一道道耀眼的流星，花雨漫天，燦爛到了極致，整個天地都彷彿籠罩在那絢爛的流星雨裡。

“哎，你知道麼，我有一個願望……”

少女忽地轉身凝視著陸飛，目光灼灼，燦爛的流星雨彷彿聽到了她的聲音，在她背後充當著瑰麗無比的背景，愈發的璀璨。

陸飛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一樣，緊得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