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接下來——

我疾步上前，

夭夭愣愣的看著我，卻連動作也沒有一個。

一步，兩步。

在這個前進過程中，我沒有書畫，而是盯著夭夭的眼睛。

她眼睛通紅，含著淚，咬著嘴唇，明明是柔弱的動作加上柔弱的娃娃頭，卻並沒有顯示出慣例的柔弱的氣勢。而是在我走了兩步之後，就又僵硬的笑起來。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

我本來心中篤定，夭夭已經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反抗我了，但看起來似乎又不是這樣。

但又說回來，不愧是夭夭嗎？之前明明那麼動搖，卻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仿若恢復了正常。即使是我和父親大人的重量，也不過只能讓她動搖兩步的時間而已。

“哥哥，你真的壞，我沒想到你可以這麼壞。”

“你用‘壞’來形容我？”

“我們一般管破壞別人夢想的人稱之為壞人。”

“照你這麼說，這世上有一半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壞人了。”

“我想了想，於是我想到了，哥哥。只要想明白你想幹什麼，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你要怎麼做？先說好，在這種一對一的狀態裡，你也沒有順手的武器了吧，雖然不想說這種涉嫌了性別歧視的話，但，男對女，肉搏起來是我佔優勢。”

嗯——她這樣點點頭，“哥哥啊，我這個人呢，有時候就是明知道做不到，也會去做的，既是愚者也是勇者呢。”

她恢復了那種悠然的天真可愛的噁心氛圍。只是單純的冷靜下來了嗎？還是我有什麼地方沒有想到呢？是哪裡、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還是說夭夭的目的僅僅是讓我產生如此這般的動搖呢？

我確實動搖了，一兩秒吧，接著就冷靜了下來。

哈，說不定我和夭夭正是天生的兄妹呢。

“哥哥，你是為了什麼而活的？”

“怎麼想到問這個？”

“我以前啊，見過一些人。”

她開始說別的話了。我一邊聽著，一邊準備找個機會把她制服掉。

夭夭之前說，即使知道做不到也要接著做。那她接著反抗，正說明她已經反抗不了我了。

“你見過小桐和小凌她們了，那你應該知道，她們的……唔，思維方式……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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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大一樣，你不如更明白的說不大正常。

“我可不想用正常不正常去評價不同的思想。她們不過是思維方式、思考重點、行為的邏輯和大部分人不一樣，但和大部分人不一樣就一定是‘不正常’嗎？只是不一樣，沒有高低對錯的分別。不過我和她們當了兩三年的朋友，卻還是不能理解她們是如何思考的。大概異類和異類相較，也同樣是異類。”

說得對。

“我以前見過和她們類似的人，從分類上來說是和她們一類的人。他們認為，嗯……人就應該殺人。我不知道他們這種扭曲而偏激的思想是怎麼形成的，我當然也不關心這些。即使我每每試圖從邏輯與理性的方式，試圖去分析他們的思維方式，思考的依據，卻還是得不出什麼結論。只好說，他們天生就是這個樣子。就好像我們天生要吃飯睡覺，他們天生就無法剋制自己想要殺人的衝動。”

這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所發生的屬於夭夭的故事。

夭夭並不指望我給出什麼意見，只是接著說，只是在說她想說的話，

“他們這樣一群人還會聚在一起，給自己起個什麼什麼名字的，大概他們哪位老祖宗是個中二病吧。哈哈，應該說，‘不怎麼怎麼樣就不行’這種想法本身也很中二啦——

“他們還為了殺人需不需要理由而搞起了內部分裂，還起了新名字呢。啊，哥哥，你以後要是遇見自稱鬼神薄或者殺戮之錄這種，一聽就很中二的名字的人，可千萬要繞著走。

“可是，我很羨慕他們，哥哥。我羨慕的是，他們有著異常明確的目標，他們有著目標，而且從來不會為了目標迷茫。他們為此而活的。不論好與不好，對還是錯，他們總是知道自己在哪個方向上，為了自己而活著。”

為自己而活，這是多麼奢侈的享受啊。

“你為了什麼而活著呢？”最後她問我。

“為了我自己。”我直接就回答了，不需要任何的思考與猶豫。

“真好。哥哥，真好。為了自己……我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自我了，我只是按照某個標準不斷地偽飾而已，我是女兒，是妹妹，我是為了你們而活的呢，這是當然的，我雖然不愛你們，卻感激你們，至少曾經感激你們，才會定下諸如此類的標準，你一定早就理解到了不是嗎？哥哥，你能想到用哥哥的身份讓我別去管父親死活，那麼你一定是想到了才對。魏夭夭是為了你們而活的，如果違抗了你們的期待，那就等於從根本上否定了‘魏夭夭’這個存在。真有趣，哥哥，你不是在勸我，你是在威脅我，你靠威脅別人達成目的，你當然是壞人。”

“我是在勸你。”

“是嗎？”

“因為我不想讓你死。我既不想讓你把這個城市的人都弄死，也不希望你死。在你心裡我和父親大人是一樣重要的嗎？但是夭夭，因為父親大人已經死了，所以你在我心裡要更重要了。”

“哈哈，哥哥，你真會說好聽的話，一定騙了不少小姑娘。”夭夭淺淺的笑了起來，“那就來打敗我吧哥哥。你給了我臺階，我也給你一樣的。打倒我，我就聽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要反抗啊。”

夭夭在一瞬間又顯示出了天真無邪的神色，但緊接著，這種“天真”卻又展示出了更深的瘋癲，

“這說不定正是我們的命運呢，跌宕，扭曲，在最高潮處如同跌落泥潭一般戛然而止。啊哈，感情不痛快，勝利不榮耀，到頭來不過為他人做嫁衣裳，真是，哈哈，真是太棒了。哥哥，哥哥，你要是不明白，那就……嗯，這樣說，這樣說比較好——正常人都去死。”

聽到這話，我不禁變了臉色。

“說得好。”忍不住苦笑回應。

接著竄出一大步，揮拳推掌。

抓住她，制服她，然後結束這一切。

——啊。

回過神來的時候被夭夭按在地上，她抓住了我的右臂抵在我後背，膝蓋頂在我的後腰上，她全身的重量（大概？）都壓在我身上，沉不沉我不清楚，但壓力確實很大。

我被夭夭制服了，動彈不得。

好吧，她比我厲害，比我厲害的多，即使是近身戰鬥我也不是對手。這下糟了，這下完蛋了，丟人丟大發了。

“好吧哥哥，你比我想象的要弱多了。你是怎麼從小桐和小凌她們手底下逃過去的。”

“別問我，我不想說話。”

“怎麼了？你這樣我…………”

少女的話並沒有說完。

夭夭只威風了不到兩百個字。

“嘎嘎——我是說，你不尷尬嗎？”

我小幅度的活動痠痛的手臂，回頭看著嘎嘎笑著的，那個骷髏模型。

我怎麼從小桐和小凌手底下逃過去的？

——靠別人。

五十連，出了莉莉絲和莉普，還行。

原本的心裡預計是莉莉絲和JK狐，不廚殺生院，所以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