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開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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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元宵,春節後的第一個節日,也是漫長冬日休息的最後一天,過了元宵,百姓們就要開始新一年的忙活,此時奎山城張燈結綵,除夕的紅紙還沒除去,又掛上了幾隻喜慶的紅燈籠。

今年的元宵有些不一樣,燈市依舊早早的就開了,各色花燈也已經掛的琳琅滿目,但路上的行人卻較往年顯得稀少,大多數人,都往北市去了,北市地段寬廣,有一座巨大的擂臺坐落其中,是奎山城的武擂所在。

每年的商會除了貨商買賣以外,販賣的物品中包括大量昆侖奴,這些昆侖奴模樣醜陋卻力大無窮,看家護院一把好手,而奎山城的武擂,一開始是為昆侖奴準備,有客人想要試試這名昆侖奴的底子,就可以派人上武擂一試,後來,因為貨商之間爭執不休,雙方刀兵相見乃是常事,故而城主下令,凡有爭執者,可上武擂一比,不可隨意在奎山城動手,奎山城主府可為公證,其他人也可前來觀禮,是以逐漸演變成為解決各種矛盾的擂臺,城主府作鎮,倒是無人膽敢撒野,也為歷屆商會減少了不少麻煩。

今年奎山城元宵燈會前夕,就有人發現北市的武擂撤下了圍欄,並擺上了八仙椅,眾人猜測紛紛,直至今日,武擂掛上旗幟正式開擂,又不是商會期間,開武擂是幹什麼?加之時辰還早得很,燈市晚上才熱鬧,現在還是白天,集市上也沒多大意思,百姓大多好奇心極重,故而紛紛往北市而去,蹲守各處茶樓酒肆,等待開擂。

北市武擂,擂臺邊緣的圍欄已撤,武擂高兩丈,以花青石壘砌,足夠堅固,擂臺周圍沒有任何防護,上擂之人若是從上跌落,武功底子若是差一些,非死即殘,四方有供人上臺的石階。

擂臺對面三丈開外有一座看樓,樓高約五六丈,下層為實心壘砌,上層是正面大開的看臺,臺上有一張精美的蟠龍八仙椅,八仙椅兩邊分別列開各十二張稍小一些的椅子,雖不比主位八仙椅精緻,卻也是烏金鍛造,低調而華麗,二十五張座椅往後,就是略顯普通的梨花木椅,與第一排一樣左右個十二張,中間位置卻留空了出來。

看樓旁邊高高掛起兩面旗幟,左邊旗幟繡上一隻猛虎,右邊旗幟繡上一隻多寶蟾蜍,皆以金線刺繡,陽光下熠熠生光,風吹得獵獵作響,整個武擂佈置低調而華麗,盡顯奎山城財大氣粗之勢。

周圍的茶樓酒肆中,看熱鬧的百姓或者路過的江湖人皆伸著脖子等著,差不多近巳時的時候,遠處遠遠走來一隊人馬,為首一人身形纖瘦,著一身墨青色盤枝貼裡,腰上別著一卷黑色的鞭子,身側一人著一身墨色滾紅邊貼裡,腰挎一柄長劍,正是方唯玉與季江南。

方唯玉平日裡多寬袍大袖,今日換了一身簡練貼裡,倒隱隱添上了幾分肅殺之氣。

方唯玉與季江南並身後一眾武者走過擂臺,直奔看臺上去,上的看臺,方唯玉在那把蟠龍八仙椅左首落座,季江南打量了下四周,目光在那塊巨大的擂臺上掃了一圈,在方唯玉身後的梨花木椅上坐下。

又等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長老會眾位長老與方家其他子嗣陸續到來,一一在臺上坐定,第一排二十五張座椅張座椅除卻城主的蟠龍八仙椅外,方家眾子左側坐定,長老會於右側坐定,此次武擂非比尋常,幾位年老的長老也出席在側,其餘人等都往後方雕花木椅上坐下,有幾人看見季江南後頭來詫異的目光,季江南沒有理會,終於,眾人坐下快半個時辰了,城主方海平才在侍從的攙扶下艱難的登上看臺,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定,又急促的喘了幾口。

方海平在椅子上緩了幾緩,抬頭往四周一掃,皺眉問道:“修凜呢?他怎麼還沒來?”

季江南抬頭往前面一掃,果然,屬於方修凜的那張椅子是空著的。

“混賬!今日之事如此緊要,他又跑到哪裡去了?”方海平怒。

方唯玉抬起笑臉輕聲道:“父親莫急,修凜若是想來,自然會來的。”

方海平怒瞪了方唯玉一眼,對身旁侍從說道:“馬上去尋六公子,今日就算他死了也要把屍體給我拖過來!”

方唯玉窩進椅子裡不再說話,眯著眼睛等待武擂開始,巳時三刻武擂正式開始,屆時方修凜還不來,就視為自動放棄了。

隨著銅鼎中香支逐漸燃落,方海平周身的氣息越發急躁,那股混亂之極的氣息引得季江南側目而視,這股氣息,內力凌亂不堪,奇經八脈之間遊走不順,怎麼,有點像他之前的走火入魔?

季江南之前曾因季懷遠陷害他一事而走火入魔,故而他對這股暴亂的內力氣息極為熟悉,不同於季江南當時的經脈逆轉,方海平的情況要更特殊一些,雖然沒有經脈逆轉,可體內內力遊走極散,一陣一陣的刺刮著體內的經脈,相比起季江南的情況,方海平雖然不會馬上死去,卻要日日忍受經脈刺剮之痛,經脈本身極為脆弱,而內力不受控制不入丹田,隨意沖刷內臟,導致方海平的內力境界一掉再掉,身體也越來越差,方海平在忍受痛苦的同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修為一點一點被廢,對於一名武者來說,堪比凌遲,不死,卻慢慢的等死,都說方海平是因舊傷不愈而體質下降,現在看來,這其中種種,怕又是他那位長子的手筆。

季江南抬頭看了眼他前面坐著的方唯玉,心底悄然生出一絲警惕,這位愛裝假仙的大公子,心狠手辣的程度有點超乎他的預估,即便季江南平日裡再不屑機謀詭算,此時也對方唯玉生出幾分戒心,看方海平的樣子,分明不知這其中種種,若非季江南本身受過走火入魔之苦,怕也察覺不出方海平的異樣,逼得其他族弟不敢出頭,方修凜更是不惜大肆破壞自己的名聲,又悄無聲息的對自己父親下手對方卻毫無察覺,這份心機智謀,倒也是罕見。

就在季江南細細打量方唯玉的時候,北市街口衝進來幾匹馬,方修凜還裹著斗篷,縱馬跑在最前面,後面三騎跟上。

方修凜在看臺前栓了馬,匆匆跑上臺對著方海平行以一禮:“父親恕罪,孩兒來遲了。”

方海平正欲訓斥,又看方修凜氣息急促額頭見汗,想來也是一路緊急趕來,是以又沒有開口,擺擺手示意其入座。

此時身後的三騎也上得樓來,方修凜引他四人入座,回到前方唯一空著的座位上,感覺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方修凜側頭一看,之間左前方的方唯玉對他溫和一笑,目光卻十分危險,方修凜渾身一緊,那看獵物一樣的目光讓他心裡有點發寒,對於他這位大哥的狠辣程度,方修凜非常清楚,若上了這武擂,方修凜毫不懷疑,他這位嫡長兄,會對他下死手。

方唯玉只看了方修凜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將目光聚集在看臺之上。

季江南的目光一路跟著那三人,中間那人披著斗篷戴了兜帽,看不清臉,但另外兩個,季江南是認識的,以往季家與陸家交好,嘉興陸家,季江南也去過幾次,那兩人,分明就是陸家的兩名旁支弟子!那那個戴兜帽的,是他想的那個人嗎?季江南竭力偏過去看,可惜他與三人之間還間隔數人,也看不仔細,就在帶兜帽那人準備掀起兜帽時,旁邊傳來一聲響亮的鑼聲。

一名老者站在武擂中央,持錘開鑼三響,周圍的圍觀人員精神一震,看臺上的眾人也微微直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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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三刻,開——擂——”咣——又是一聲響亮的鑼聲,大風忽起,兩面旗幟伸展開來,獵獵作響。

武擂,開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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