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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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淡香自那捲簾後的櫻樹中飄來,她合上了《萬葉集》,用嗅覺去感受這淡雅又緩慢的香氣。

那櫻樹還未開,就先有香氣傳來,比起書上文縐縐美輪美奐的詩詞來說,要來的直接,來的真實,雖然櫻一直是很多詩人寫意的物件,但她還是更願意直觀欣賞它們的美,並不做思考。

沒由來的,她的腦海浮現出一個這樣的場景,提足遊步在御座的南殿櫻裡,那密密疏疏的柔毛遮不住天,反倒能透過其中看到繁茂的樹枝,因為這櫻花的葉片生的倒卵狀橢圓,樣子很是討喜,但比起奈良的櫻花,卻顯得單薄。

她拿起豔紅的唇片,含在嘴唇,用力泯了泯,然後輕輕的取出,放到了手旁檀木做的小盒子裡。

桌上堆積的書籍是她近月來用來打發時間用的,也沒有整理,因為她吩咐過下人切勿觸碰這個房間任何一本書,加上剛剛合上的《萬葉集》在內,這裡所有的紙卷書畫每一樣都有很古老很古老的歷史,所有,收拾它們的重擔也落到了閱讀人的肩頭。

但她現在沒有這個心思,到了這個時間,已經很晚很晚了,她要去北邊的茶室教學生茶道,然後再去御座的主殿陪她的丈夫共進晚宴。

緩緩起身,卸下綁起的捲袖,舒展開身上這件深紅的和服,然後有理有序的梳齊帶揚,在確定盤發的髮簪沒有變動,這才邁步出了書房。

身上的和服面料很多,它們只是被自己收卷在腰間綁了個大彩結,雖然對於坐下來看書造成了很大程度的不便,但沒有辦法,她的丈夫喜歡這一件。

出了書房便是深紅的長廊,這與她身上的衣物顯得極近顏色,一步一踏,真正做到了撫子般沉穩又雅觀的美態,但穿透走廊的風卻吹冷了她的面龐,按理來說南殿櫻即將盛開的季節是回暖的時候才是。

這使她看起來病懨懨的,身子也顯得瘦弱,一身美貴的和服花紋縱然繁多,但料子不保暖,卻又貼身,勾勒的身材完美又誘惑,秀長的眉毛,明黃色的亮瞳,別緻的鼻子盡顯成熟的美韻,搭配自然淺笑起的面容,整個人天生就有一種致命的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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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能笑起,即便是女人也會為之動容。

一絲寒意沒由來的從她身後滲透,她停下了腳步,微微回頭,那深紅的窄道沒有任何人影,但卻能感受到有什麼人在那邊,一直望著她。

但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只要沒有露出身體,自己便不會出什麼問題,畢竟身體最重要,裹胸布也很好的纏上,一直以來,都在避免露出身姿的情況。

最後,她撫了撫自己平平的胸脯,那上面層層繁多的衣領已經很整潔了,但她仍是又一次熟練的平梳,立起,直到那上面淺淺的隆起一些,做完這一切,才撥出一口氣,身影緩步走,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今夜的晚宴顯然來了很多客人,她靜靜跪坐在丈夫淺井太郎的身旁,為他乘酒,為他盛菜。

“大人,貴夫人確實是漂亮至極,我從文了十餘年,也尋不出可以媲美夫人的句子來。”

一人端起小碗,態度苟笑的大聲喧來。

在座的數位皆是衣冠楚楚,身旁都有女侍負責倒酒,同時也供他們玩樂,在房間的裡頭,還請來了藝伎跳舞助興,她們站在了高出的臺子上,有的彈著三味線,也有的彈著琵琶,臉色畫的鹽白的妝容,穿著鬆散的藝服,男人們很喜歡挑逗她們,站到臺上,便不可能要穿戴整潔,跳著乏然無趣的舞蹈。

男人們喜歡看著女人露出肌膚,藝伎雖然是藝伎,但也是藝妓,這個時代會埋沒女人的天賦,只會襯托了更加美麗更加下賤的慾望。

縱然幕府倒了,但明治時代的人們還是不會改變這種差異。

“嘻嘻,讓我摸摸,看看你這傢伙是不是處女……”

這是習以為常的情況,在這種場合下,即便是作為淺井太郎的夫人,身份也是卑賤的。那個男人把手伸進了一旁侍女素色的和服裡,縱容她有稍微的抵抗,但還需要露出笑容,為他斟酒。

“淺井氏的地盤越來越大了,恭喜大人的勢力蒸蒸日上啊,我們直江一族今後還需要大人多多照顧。”

但也有個例外,直江氏族的家長,直江自明,這個人儀表堂堂,佩戴的飾品也是頗為講究,作為這一代最出名的商人世家,就連二條城也曾有過貿易來往,腰間別有的一塊暗紅的緋玉,便是那最好的證明。

他遞給身旁的侍女一個小盒子,意示她傳遞上去。

“這是,送給貴夫人的一件小小心意。”

這一話倒是引起了一些人和淺井太郎的注意,目光紛紛注視著那長長的小盒。

“淺淺,這是直江氏贈予你的禮物,作為回禮,與他對飲一杯吧。”

御臺九年,淺井氏作為維新派最得力的勢力,在明治時代到來的第四年,已經發展成為這一方最強大的家族,也是在同年,突然就娶了一位極為美麗的女子作為夫人,她名淺女,無姓,因為淺井太郎娶了她,所以也就有了姓氏。

據說當年,也是櫻花盛開的季節,作為淺井氏的族長淺井太郎,在一日獨自遊賞這御座南殿櫻盛開的時候,偶然遇見了這麼一位宛若櫻花轉世的淺女,便上前搭話,但卻發現,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竟然是一個啞巴,在感到惋惜之餘,卻被對方那脫塵的氣質與淒涼處境所吸引。

但這個說法也有和多種不同的文字,當所有人看見穿著花嫁裝的淺女步態優美跟在淺井太郎的身旁時,無疑都被那惹天嫉妒的美麗所驚豔,如此一個人,想要不動心,很難很難。

所以,一看到依舊這麼美麗的淺女,點了點頭,拿起一杯小酒蹣跚而起,靜步而至時,直江自明那平淡的內心還是不由得掀起巨大的波瀾。

只聞那幽香襲來,淺女跪坐在直江自明的面前,與他對杯而飲。

“淺淺會喜歡你送的鎮尺的,今後好好合作,來,我也和你喝一杯。”

幽香退去,又回到了淺井太郎的身旁,直江自明依依不捨的目送那身影端坐,才笑言附和。

夜還未深,北屋的幽房還坐了一個人,昏暗的房間裡只點了一盞燈,微弱的光線只能很模糊的看到一些輪廓,那人顯然不是想待在燈光下。

她解開的衣裙隨便的癱在地上,淡雅的芬芳夾帶著些許溫熱,時不時還傳來呻吟,只見那探到下面玉門的手輕輕的揉捏,似乎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但抬起的玉足無聲的搖晃,愈來愈抑制不住,她聞著那幽香好像忘我的玩弄著,可卻在逐漸激烈的時候戛然而止。

她身體依舊繃緊,但不在有任何動作,只是伸手到燈光下,拿起一杯酒,泯上一口,等待那醉意上頭。

“啊,哈,啊。”

帶著一點悲腔,她輕聲哀鳴,透過敞開的捲簾,看到了那邊燈火亮起的晚宴,還有隱隱約約響起悠長的歌聲。所觀的一切似乎都和她無關,自留她一人在此獨自的安慰,即使是在黑暗中,她那怨恨的眼神也足以透過這幽暗的房間,傳達了那邊奪去她一切的女人身上。

她恨那個女人,不願有任何付出就敢索取任何事物,而她唯一還算有餘地的地方,便是為今晚的良宵做足準備,因為淺井太郎不會奪去那女人的處子。

捲簾下,燈光無暇處,她閉目落淚,流淌下胸脯,與方才一樣,只不過藉著酒意,這次的呻吟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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