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李修賢跟著南宮希雪進宮之後,在皇宮內的御殿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張羲和才召見他們。
這哪像是跟兒子團聚的節奏啊。
算算時間,現在還沒到子時,也不可能那麼早睡下。
李修賢倒是有些忐忑,希望不會被圍攻吧。
深宮之中,他一路走來氣氛都十分壓抑,偶爾聽到一些太監和宮女在哭泣,而侍衛巡邏的隊伍很嚴密。
御殿這裡更是裡裡外外都圍得嚴密,基本是人牆圍滿了,別說蚊子了,蟲子都進不去。
二人在殿外等候多時,一個身穿黑衣的冷酷武者,上前冰冷的說道:“主上讓你們進來。”
李修賢眉頭緊皺,這個就是傳聞中的,在五絕禁地培養的絕對忠誠殺手,人數有三十多,他們甘願為了張羲和奉獻自己的一切,而且這些人是因為透過特別方法進行訓練,雖然武功高強,但是身體早衰,活不過四十歲。
雖然說,傳聞張羲和冷漠無情,連親生子都會殺,但親自感受一番,李修賢也體會了。
這個人只求長生,其他的不是能比他所用就是要被他踩在腳下,真正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啊。
可是昨晚的接觸,又讓李修賢對張羲和有不同的感覺,他能穿越,憑什麼張羲和不能找到長生之法?
心裡想著這些破事,李修賢也走到了御殿內。
南宮希雪微微欠身,故作欣喜,道:“羲和,我們的孩兒,接回來了。”
“兒子!哈哈哈。”遠遠的,張羲和就大搖大擺的上前來,一把抓著李修賢肩膀,然後來了個熊抱。
這可把李修賢給弄蒙了,剛才等了一個時辰,見面卻忒熱情。
李修賢不能的避開了熊抱,別說是假爹,親爹也不能這樣亂來的嗎?你又沒有獨孤劍、鳴少衝那麼帥,俺可不跟亂抱的。
張羲和臉色尷尬的一笑,也知道二人之間並無多少親情。
兩人互相對望,因為原則上星辰殿主跟張羲和是第一次見面。
張羲和一襲攝政王的龍紋衣袍,頭戴簾冠,燈光下,他的容貌更加清晰,沒有昨晚看的那麼年輕,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眼角邊的皺紋清晰可見。
但是對於實際已經九十的張羲和而言,依舊是顯得年輕啊。
張羲和同樣細細打量李修賢,這個是他目前唯一的子嗣,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被綠了,內心多少還是有點欣慰的。
因為李修賢武功很高,一統魔教,現在更是江湖上唯一敢挑戰他的人,這一點上就能引起張羲和的重視。
南宮希雪見二人對視了好一陣,連忙說道:“賢兒,你還在怪當年的爹孃丟下你嗎?現在爹孃就是來彌補你的。來,莫要再生你爹的氣。”
李修賢也是演技上線,歪著頭,冷酷的訓斥道:“當年的事?哼,與我而言,我不管當年如何。我知道現在該要做什麼?沉霜刀裡面的指紋圖我已經扔了,我發現我的指紋跟那指紋圖不一樣,我恐怕不是你們兒子呢,你們這是一廂情願。”
“你不是?”張羲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獰聲道:“你不是你還敢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突然,李修賢有一種被猛虎盯死的寒顫,張羲和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他趕到駭然,他要動手了嗎?
李修賢下意識的往後跳,手按在了傲雪劍之上。
因為要進攻,所以諾大的劍盒不便攜帶,交給了張慕雪帶走七絕劍和九金靈環法杖,而李修賢只是用黑布包裹了傲雪劍前來。
張羲和殺氣顯露了一瞬間後,又緩和了表情,哈哈大笑:“好,反應絕妙,哈哈哈。”
南宮希雪說道:“你這孩子,你還要逞強?張仙照顧你成人,他可不會弄錯,他這些年來做得的事情還算不錯,至少沒把你弄丟。你倔強也沒用。”
張羲和大笑道:“你不是我兒子,那你還敢來?這牛脾氣,像我,哈哈哈。”
顯然,兩人都把他當成了向父母發脾氣,鬧小情緒。
“哼。”李修賢依舊不願意配合的樣子,實則心裡暗喜,這波演技不錯吧,把張羲和給騙了。
張羲和見他依舊不親近,興致也低了,他走回上座,道:“兒子,你有怨氣我懂,你的兄弟姐們當初都對我或多或少有怨氣,因為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不過往後,我和你孃親回儘量彌補你的。這個江山,我為你拿下來,作為給你的補償。”
江山……整個大周朝,這聽著的確很有誘惑力。
“怎麼樣?心動了吧?”張羲和笑吟吟道:“你也是我張家皇族的一員,等我遲些把該換的人都換掉,該做的事都做了,就沒人反對我們父子了,天下人不接受也得接受。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廢帝,你就是太子了。我的東西,都會是你的。”
張羲和的話,的確很令人心動。
恐怕換做其他人,哪怕不是親爹,也要跪下來認親爹了啊。
但李修賢可不是當初的小年輕,他有自己的原則,他不忘初心。
但他為了麻痺張羲和,故作心動的樣子,質問道:“我滅了你的御龍黨,處處與你做對……”
“哈哈哈,與你相比,那等都是小事,何足道哉?”張羲和擺手,不以為然道:“我們大周,最不缺的人就是人,死了自然可以找替代的,而你我卻是血濃於水。那些僕役死了就死了。你不搗亂,我也可以再重新組織御龍黨,武林之中挑人也就可以了。”
這話倒是說得很霸道,御龍黨散了,可以再組織,沒能站出來反抗的人就足夠了。
同時也說得很冷血無情。
看起來是拉攏李修賢,實則讓李修賢心裡難受,他是比較珍惜手下人的。
李修賢不想在這裡鬧翻,道:“我累了,有什麼晚些說吧。”
南宮希雪明顯見張羲和臉色不善,張羲和是一個不喜歡被人反對的主,她連忙說道:“兒子剛剛來,對你要做的事還不理解,這個急不得,讓我勸勸他吧。”
張羲和眉頭才舒展開來,他壓低怒火,道:“好,都依你,這皇宮內院到處都是宮殿,你愛睡哪裡就睡哪裡。”
南宮希雪隨後領著李修賢出去了。
二人離開之後,張羲和臉色瞬間冰冷下來,殿內的屏風後,走出了秦仙子和南宮晴,以及沈長風和凌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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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羲和端坐在龍椅上,俯視前面的四人,問道:“你們剛才,看出來什麼沒有?”
四人互相對了個眼神,四人才突然明白過來,張羲和連夜召見他們,是找他們看李修賢如何。
但是四人並不明白,看出來什麼,到底是什麼含義?
張羲和小聲嘀咕,道:“我覺得他像一人……不不不,暫時不能懷疑這個,希雪跟隨我多年,雖然最近有些小動作,但我不能在沒證據的時候猜疑她……沈長風!你來說。”
沈長風老背一縮,他說?他怎麼說?
伴君如伴虎啊,這張羲和要幹嘛,他還沒搞清楚呢,還得自己去猜,否則惹主子不高興。
不過,沈長風也不是易與之輩,他想了想,說道:“主上,臣覺得他對主上意見很大,在主上面前還不懂收斂脾氣,實在傲慢無禮,不把主上放在眼內。他甚至連名字都沒跟主上說。”
張羲和心中一動,問道:“噢?我的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希雪與他取了什麼名字?江湖上可有什麼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