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飛揚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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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者氣憤地站起來,很顯然他是元家的代表,對石元吉怒目而視,表明自己的態度。

但在石元吉眼裡,那老者實在太過做作,其怒火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想想也不意外,元讓,或者說元邦只是他們元家的棋子,棋子沒了,自是要憐惜一番,可終歸不會把棋子當人看。

燕王繼續平靜地說道:“重合侯,我聽說,你已經不再是乞活軍的首領,那還堅持什麼呢?”

“你完全可以不在乎陛下的旨意,只要你放棄和我們對抗,這件事我們可以裝作無事發生。”

石元吉怒極反笑,在他身邊,一道道法力波動擴散開來,散發出磅礴而恐怖的氣息。

“說完了麼?燕王殿下,我來此不是為了和你談判的,我是來殺人的。”

燕王聽罷,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石元吉,你瘋了嗎?我沒聽錯吧?”

他的話音剛落,從太極宮四周竄出數十名高手,一看就是不凡之輩。

“大虞在冊的天災有二十六名在此,你又是什麼水平?能在此地活下來?”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我面前,免得遭皮肉之苦,或許我一高興,還能留你個全屍。”

在石元吉身後,三枚龍紋漸漸凝聚,讓在場的眾人紛紛目瞪口呆。

“靠意念就能凝聚龍紋?”

眾人都意識到了石元吉的可怕,哪能猶豫,迅速地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想要致石元吉於死地。

燕王大吼一聲:“一起上。”

在場的高手應聲而動,一時間,各種法術轟鳴,火球、風暴、閃電出現;各式法器被祭出,刀光斧影,劍氣飛展。

還是有些託大了,怒火攻心,我竟是沒多考慮,石元吉心說道。

在場這麼多的天災高手,他們散發的法力波動竟是如此強大,完全蓋過了石元吉的氣勢。

龐大的太極宮承受不住如此強悍的法力波動,如同遭遇到地震,竟寸寸崩裂,開始土崩瓦解。

在石元吉身邊,一枚枚龍紋憑空出現,組成了各式法術,有的形成屏障護住他的身體,有的釋放火焰和風暴襲殺四方。

“意念成紋?”一名天災大叫一聲,驚訝地停下了動作,卻被襲來的風暴夾雜著火焰裹挾,在慘叫聲中,結束了生命,成為了一具焦屍。

其他人哪能看不到這一幕,他們俱是大虞的頂尖高手,見識也是不凡,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神明才會有的力量,他……祂不是人。”

燕王第一次感到恐懼,雙手都開始顫抖,但求生的渴望成了他此時唯一的想法。

“他在虛張聲勢,一起上,殺了他。新土政實行了,你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在場的天災高手聽罷,沒有猶豫,再次燃起仇恨,紛紛向石元吉祭出殺招。

竟是沒嚇住他們啊,石元吉鬱悶地腹誹道。

無可奈何,石元吉只能繼續用意念凝聚龍紋,環繞在身邊,和眾高手戰在一處。

本來已經鬆散的太極宮經不住這番折騰,被火焰燒灼,被風暴摧殘,被各式法器衝擊,終於只零破碎,轟然倒塌。

偌大的太極宮在各路高手的力量衝擊下,光華不再,破碎的琉璃瓦片,折斷的巨木頂梁,崩壞的青磚基石,成為了它現在的樣子。

石元吉立刻飛在空中,才免得被廢墟砸在下面。

廢墟之下,一聲聲怒吼出現,一名名高手衝破瓦片碎石,預備向石元吉攻來,卻一個個目瞪口呆,不敢亂動,直愣愣地看著石元吉身後。

石元吉本來擺好了防禦的身姿,見此景只好循著他們的目光望去,也是大吃一驚。

一隻隊伍整齊、神情肅穆的軍隊赫然從城門處向皇宮開進,他們著裝樸素但統一,隊容嚴正,皆手持雷青鋼法銃。

在袁宗第的帶領下,這對人數約有一千人的士兵不急不躁卻堅定不移地向皇宮小跑而來,捕快和守門的士兵見到如此情形,哪敢攔住他們?只得任由他們進城。

這支軍隊的士兵穿著翠綠的箭袍,箭袍上繡著三足金烏,儼然是乞活軍的一支。

“侯爺,屬下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袁宗第說罷,手掌一揮,眾士兵頓時擺開陣型將太極宮團團圍住,他們將銃口瞄向太極宮廢墟下的眾人,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隨時準備發難。

石元吉從天空中落在袁宗第身邊,哀嘆一聲,目含慈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侯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來之前,李來亨吩咐過我,這些人不可留。”

袁宗第有些著急,見石元吉還是猶豫,再次勸導:“侯爺,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你不能猶豫啊。”

石元吉閉上雙眼,長舒一口氣,下令道:“殺了他們。”

袁宗第聽罷,眼神變得堅定,向士兵們大吼道:“侯爺有令,對在場眾人,格殺勿論。”

士兵聽令,緊緊握住早就瞄準好的法銃,扣下扳機,一時火光四射,法力奔湧,攜帶著鉛子向太極宮的眾人襲去。

燕王見狀,竟是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眼神中沒有一絲絕望。他看向石元吉,恍然大悟地說:

“我終於知道,陛下為什麼要接受獨孤信的投誠了,他真是好算計啊。”

“石元吉,殺了我們,是不是並非出自你的本心?可你再也沒得選擇了!”

“我們都是輸家,只有啟詢文贏了!”

那些高手,那些八柱國的貴族,那些河東皇室哪會如此將自己的姓名丟掉?他們發出一聲聲怒吼,施展本事,想要衝破乞活軍的包圍。

伴隨著一聲聲的銃響和燕王絕望的歇斯底里的大笑,鉛子如同暴雨般打在了太極宮廢墟上的眾人身上,血漿如同噴泉般奔湧。

就算是天災高手,面對密集的法銃,也無力抵抗。法術來不及施展,法器來不及祭出,便被法銃打出的鉛子透個窟窿。

這些天災還指望著靠著自己強的肉身衝出包圍,卻跑不過肉眼看不清軌跡的鉛子,終究飲恨,死在太極宮的廢墟之上。

數千只法銃發出咆哮,帶來了死亡的召喚,燕王等人在鉛子的洗禮中,帶著不甘的神情和滿身的血色,終於倒地死去。

袁宗第熟練地指揮著眾人收拾戰場,清點死者,隨後向石元吉說道:“侯爺,李來亨已經帶著其他人堵住了桂翼虎的宅邸,還有八柱國家族的所有府邸,都包圍住了。”

“只要您一聲令下,便可將他們斬草除根。至於皇族,我想陛下會辦妥當的。”

乞活軍的眾士兵掃清戰場,向袁宗第彙報完畢,再次勸導:“侯爺,你要果斷啊……”

石元吉擺了擺手,堅定地說:“告訴李來亨,撤掉包圍,我不搞誅連。”

“侯爺……”袁宗第還欲勸解,卻一眼看到石元吉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隻獵鷹盯著獵物般陰鷙而冷峻,他頓時不敢再出聲了。

石元吉鄭重地說道:“將這話原樣不動地告訴李來亨,如有差池,休怪我無情。”

“帶著你的人,隨我去興慶山。”說罷,石元吉邁開雙腿,大步而去。

袁宗第聽到這話,不由得心裡一喜,立刻攏起隊伍,跟隨石元吉向興慶山行去。

興慶山上,獨孤信在庭院裡來回焦急地踱步,他面目顯得十分驚恐,時不時地看向大殿,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事情一步步脫離了他的設想,讓他只感到危機臨近。本來他以為天命帝才是石元吉的幕後主使,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石元吉的身份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他不過是北方邊境小城的一個窮小子,想要在二十歲前成為天災,必然要有大人物支援。”

“可現在看來,這個石元吉和陛下認識不過一年,其來歷更像是無根之水一般。”

“難道不是陛下扶植石元吉,讓他做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嗎?為什麼石元吉竟有這麼大的自主權?”

獨孤信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

他本以為投靠天命帝,可以拋開霸道的獨孤鼉和愚蠢的獨孤龍,自成一派。

他本以為天命帝派他殺掉元讓,是為了除掉石元吉一行人,乃是卸磨殺驢之計。

可刺殺行動中途莫名被不知名的高手攪亂,獨孤鼉又獨自一人前去流霜府,而他則在這興慶山進退不得,他開始覺得心慌,愈發看不清天命帝的計劃了。

獨孤信的額頭冒出一陣冷汗,他不由得小心地張望大殿中的天命帝。

天命帝坐於玉座之上,端坐著審閱著奏摺,渾身被白色的絲綢長袍所遮蓋,沒有一絲皮膚裸露在外。在他的臉上,戴著一枚刻滿龍紋的銀質面具,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無法被窺視。

或許是天命帝感覺敏銳,或許是獨孤信的動作是在顯眼,天命帝放下毛筆,看向大殿門外緊張的獨孤信,隨意地說道:

“有什麼話想說,就進來吧,扭扭捏捏地,成何體統?”

說罷,他繼續批閱奏摺,就好象從未被打擾。

獨孤信喉頭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走到了大殿裡。他躬身施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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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石……重合侯已經在太極宮和燕王等人火併,目前生死不知。”

說完之後,他抬眼偷瞧天命帝,想要看到天命帝的表現,卻被面具和長袍擋住視線,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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