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不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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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走後,惜月用勁全身的力氣再次撐開了眼睛,抬手在地上使勁地拖著身子往景央閣大門移去……雪地上早已暈紅了一片……

景央閣裡,梅樹使勁地抖動著,花瓣不停地往地上落著……已然入睡的南陌猛然睜開眼睛……

南陌趕緊下床,來不及穿上禦寒的外衫就跑了出去,遠遠地看去就看到那棵開得最盛的梅樹不安地搖晃著,很急……

南陌走到那棵梅樹邊,抬起手,將掌心輕輕地放在樹幹上……梅樹平靜了些……

“怎麼了?”南陌不解地問了出來,問完之後又冷笑了一聲,她又怎麼會回答呢?

門外的惜月好不容易爬到門邊,現在她只想推開這扇門,告訴南陌……有危險……可是,手上為什麼沒有力氣呢?想將門推開……怎麼就這麼……難?

惜月……你要撐住啊……惜月硬撐著眼睛,不讓它合上……其實,一點也不疼,只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昏昏沉沉的……

公子……

門裡,才安定下來的梅樹又猛烈地晃動起來,猶如一個小孩子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一般,使勁地想要去追逐,卻怎麼也跑不出去……

狂風忽起,旁邊幾棵梅樹生生被折斷了枝,這突然襲來的狂風,南陌也沒有任何防備,險些被風吹走,好在他及時握住旁邊的梅樹,隨即抬起另一只手擋在了眼前……

只聽“嘭”的一聲,大門被風吹來了,風停了,梅樹不在晃動了……南陌放下手來,看向門口……

惜月好不容易抬起的手又落在了門檻上,手掌都是血……

“惜月!”南陌瞪大眼睛奔了出去。

看著門開了,惜月仰著頭笑了,這一次,終於是南陌朝她跑過來了……

南陌跑出去抱起惜月,看到惜月身上的血跡之後,南陌愣住了,再看看地上,白色的雪地,早已成個紅色的血地。

“公子……星兒……是內……”惜月說得急促,她怕自己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我知道!”南陌又怎麼不知道星兒和鄧公子有往來呢?

聽到南陌知道,惜月松了口氣,這樣子就不怕自己說不完了。

“結束之後……公子,你要記著去找蒼梧王子……”惜月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這句話說了出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嗓子眼卻乾澀無比,心口忽地又疼了起來,惜月抬手捂住心口,額頭滲出汗珠來,眼裡滾出大顆大顆的眼淚來……

“惜月……”南陌看著疼得面色蒼白的喜悅,手中聚上一股氣流,想要引入惜月體內。

惜月卻忽而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正上方,而後抬起了手在空中抓了抓……

“公子……”

那時候總是悄悄地跟在南陌身後,期待著他能回頭,可是,他好似從來不在意身後似的……

“我在!”南陌看著惜月抬起的手,趕緊地抱著惜月往裡屋跑去。

惜月眼睛慢慢地合上了,這次總算幫了姐姐一次了……這次……公子終於回頭了……

到了屋子裡,南陌放下惜月時,她靜靜地躺在南陌的臂彎裡,唇角上揚著,蒼白的臉上淚水還未幹……

南陌陷入了沉默,又一次地呆滯了……

“公子,放手吧!”侍衛走了上來……

景央閣的其他宮女跪在南陌面前,不好多言。

“抓住星兒!”南陌捏緊了拳頭,若是暴風雨要來了,便去將雲霧驅開,倒是看看你躲在哪作祟?

“星兒?”侍衛不大明白,昔日裡星兒做事有條有序,更何況南陌也很少會為難下人。

“我說的話聽不明白嗎?”南陌抬眸質問侍衛。

侍衛心頭一顫,這個眼神……是不容商量的,侍衛應了:“是!”便出去了。

南陌看著臂彎裡的惜月,心裡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了,不得不說皇上這次的棋真的是走的快準狠啊……

劉瑛、惜月,對南陌來說都是重要的人,他要毀了南陌,不是簡單的打敗南陌而是讓他看著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夠狠……

這一次,南陌不再等待了!

……

第二日天才亮,琴心閣就忙成了一片……

“快快快,貼這兒……”

“不對不對,應該移到這兒!”

“哎哎哎,快把這個掛上去!”

屋裡屋外忙成一片,之前還以為事情都忙完了,卻沒想到今兒卻又來了一大堆事兒……

渙言坐在鏡旁,紅色嫁衣已著好,宮女們在給渙言梳著頭髮……濯玉坐在旁邊杵著頭看著渙言,紅色交領衣、下裙、大袖衫上都有金絲繡花……看著華貴卻不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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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的渙言,抹上紅唇、額間紅色花瓣……比起平日的素雅,倒是多了幾分神采,冷豔而不妖孽……

“渙言,你真美!”濯玉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渙言嬌羞一笑,靜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嫁給心愛之人時,一定是每一個新娘最快樂的時候,那天自然也是最美的。

宮女輕輕地抬起金色鳳冠,給渙言戴上,耳畔兩縷流蘇雖髮絲垂下……宮女們給渙言弄好頭髮之後,抬來了方形蓋頭……

“渙言……”濯玉突然地不舍,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姐妹兒,就這麼要嫁人了……

“怎麼了?”渙言看向濯玉,脖子都不敢隨便動一下,生怕弄亂了髮型。

“我捨不得!”濯玉拉著渙言的手臂。

“阿玉,以後又不是不能見面,再說了,成親之後,我和嚴一都是住在宮外,那時候可比現在自由多了……”渙言安慰著濯玉。

“我……”

“好啦,阿玉,你也快換上衣服!”渙言說著將濯玉推進了房間裡。

見濯玉去換衣服了之後,渙言小心翼翼地走去櫃子邊,輕輕地開啟櫃子,將為濯玉準備的嫁衣抱了出來。

“公主你這是?”宮女不大明白。

“這衣服不大合阿玉穿,我帶出去再改改!”渙言將衣服整理好,遞給了宮女。

“公主可真細心!宮女接過衣服便走開了。

渙言又坐去了梳妝檯旁,看著鏡子抬手認真地整理起頭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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