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代國南方原本應該是，水草豐厚，代國大部分糧食都是產自南方，現在這個時候該是雨季，卻鬧了蝗災，聽說是那靜圖先生搞的鬼。”

“我也聽說了，代國北方，似乎有一亂民聚眾鬧事，說要反了代國，代教鎮壓了好幾天，才算是安穩下來，聽說也是靜圖先生給那亂民頭子託夢，才有了這一出謀反。”

“我也聽說了，這代教教祖久不顯現神蹟，是靜圖先生邪靈作祟。”

……

才過了幾天，這利國利民的靜圖先生，彷彿成了惡魔，妖怪一樣，彷彿這代國出現的所有的惡事，都是因為靜圖先生下的手，所以才讓這代國亂成了一鍋粥。

“鬧蝗災，無非是天災，而北方有一亂民聚眾鬧事，不過是因為代國原本就不是一個和平國家，而所謂代教教祖久不顯現神蹟，這神蹟本來就是一場小把戲，現在這個人懶得耍著一些小把戲了，怎麼還能怪在繁星身上？也是有趣。”

又是在一個酒肆裡，這絡腮鬍子的男人，對著坐在自己面前，帶著斗笠的女人，一臉無奈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世人皆愚昧。”那女人這麼說著。

自然，坐在酒肆裡那極為不起眼的角落這兩個人，自然就是裘凡與謝留歡了。

“一開始先是說將靜圖先生請進，避暑山莊之中，到後面便是栽贓嫁禍，而這栽贓嫁禍，看來是有緣由的，要想殺一個人，在這民間可以毫無緣由，可涉及到皇宮內院權力紛爭，卻總要想出一個原因來。怕是這代教要對所謂的靜圖先生下手了。”

“我原本以為那個冒牌貨死了，對你們而言是好事。”謝留歡這麼說著。她雖是個女人，可這智慧卻勝過男兒，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

“事情無絕對，這個冒牌貨，若是死了，那自然是好事的，只是，他死了，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假的，那才好，可是他若是以一個真的靜圖先生的名諱死去。那真的估計就活不了了嗎？”裘凡淡淡說道。

“可是我們又無法進入這避暑山莊之中。若是我能先於代教一步將人殺死，便是可以佔得先機，在代教殺死他之前，他便死了，就無所謂真假了。”

“我們能想到他們如何能夠想不到呢？這避暑山莊此時，自然是戒備森嚴。怕是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更何況是一個人呢？”裘凡有些無奈說道。

謝留歡臉上出現一絲微怒表情：“那我們只能坐等此事發生？”

“便也只能如此了。”裘凡嘆了一口氣說道。

……

三日之後，代教公佈告示，要除了靜圖先生這一謀害國家，謀害百姓的妖孽——只不過幾天的時間這靜圖先生便從神變成了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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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刑地點，便是顯現神蹟的那個最大的祭壇。

行刑之日，周圍一些，百姓民眾，皆是穿著一身白色，帶著白色的面具，圍繞在祭壇左右。可以說是水洩不通，萬人空巷。

這原本就是一個信奉的國家，可卻從來都沒有這樣空前的盛世。

只是一個靜圖先生卻讓這樣的情況出現了。

也不知道是代教的悲哀亦或是靜圖先生的神蹟。

教祖站在祭壇之上，將靜圖先生從一個黑色的籠子裡請了出來。

那靜圖先生只是看了教祖一眼，也不說話，只是一步一步從籠子裡走了出來，端是玉樹蘭芝，煢煢孑立，便是站在那裡，也是一番風骨。

教祖看著眼前這個人，分明熟悉，可是卻又陌生的很。

“莫不是死到臨頭悟道了？”教祖見眼前這個人如此，便是心說了這麼一番話。

這祭壇是往日現神蹟的地方，有過無數斷手斷腳，瞎眼瞎心的人在這過，所以這祭壇哪怕洗的再乾淨，卻也有些血漬，而這靜圖先生如今就站在這血汙之上。

“可是要也在這裡殺了我？”靜圖先生轉身問道。

只是聽在教祖耳朵裡，卻是別樣的意思。

什麼叫也在這裡殺了我？這裡從來都只有活人而沒有死了，他們這些人確實都是死了，只是不是死在祭壇上，而是死在祭壇下。

如此這麼一說，莫非這靜圖先生說的是這事情嗎？

不不。王舒文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無非不過是瞎猜一氣，才有了這樣的結果，卻因為此時他的這一張與繁星相似的臉讓人有了一種自我的疑惑。

聽了此話之後，教祖也不言語，只是將人往前推了一推，只是看起來雖重，可力氣卻不大，軟綿綿的彷彿是一團棉花，倒是站在教祖旁的侍衛又推了一推。

“我自己會走。”靜圖先生掃了掃自己的衣襬，這麼說道。

便是走到了人前。

人在祭壇外，而他在祭壇上。

便是他從上往下看著他們，只是這群人卻眼含憐憫看著他。

這個時候，靜圖先生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教祖，那是怎樣的一眼啊，彷彿看穿了教祖臉上的面具，彷彿看穿了教祖的麵皮，彷彿看穿了教祖那靈魂之下的某些的東西。

這讓教祖顯得有些不耐。

“你是誰？”教祖問。

“我便是你口中的靜圖先生。”眼前的男人回答。

便是迎向眾生，一片洋洋灑灑。

“動手！快動手！”也不知怎麼的，教祖心中心緒不寧，便是覺得眼前這男人死了才好。

而預先的安排，是這樣的，教祖一聲令下，周圍白鴿飛起，遠處跑過一片白色麋鹿，周圍開始散發出香氣——這便是所謂的天啟預兆，應該是這樣，理所應當是這樣。

這樣才預示這教祖所下的命令是正確的。

可現在，周圍所被人放飛的白鴿身上染血，無數的蛇從祭壇底下跑出，又竄入草叢之中，而遠處跑過的也並非是麋鹿，而是一群群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野狗，呼嘯且咆哮地從遠方竄過去。

這分明在證明教祖這個命令是何等的錯誤。

只是……

“妖孽，這靜圖先生果然是妖孽，若非不是妖孽，怎麼會弄出這些做派擾人心神！”

果然，只要他想說你錯，無論周圍出現的是什麼東西，都可以用來嫁禍別人。

只是周圍已經開始騷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