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繁星解釋道：“我只記得這祭壇終日焚香，所以有所香氣，若是引子被放在香氣之中，不但不易被人察覺，更加易於隱藏。”

“你這麼說，我好像是聞到了一陣香氣，不過祭壇長年燒香，有些香氣，也是正常的吧。”金老闆摸著下巴回想，只是這一動作觸到了傷口，使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往日裡祭壇是有香氣的，只是金老闆你那時候是在祭壇外吧，白天十分祭壇香氣繚繞，在外便可以聞到，那是因為內裡燒香，可夜晚時候，香氣雖然還是能夠聞見，卻幾不可聞，若是在祭壇之外能夠聞到香氣，那便是不尋常了。”謝留歡微微提示。

“是啊。”金老闆一拍大腿，原本只是摸了摸下巴便已經疼了，這一下拍大腿便是讓他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哎喲喲，我這忘了疼的，不過姑娘你說的沒錯，我只習慣性覺得祭壇該是有香氣的，可我卻忘了晚上時候無人燒香，這香氣只有淡薄殘留，而不會那麼明顯讓我聞見。”

“所以這引子，便必然是氣味了。”裘凡幾乎已經可以十分肯定了。

只是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卻看到了繁星的臉色異常的不好。

“若是有人被人下了暗示，便是問到這種香氣就會變成另一個人嗎？”繁星說。

裘凡點點頭。

“真是何等的惡毒。”繁星臉色悽悽。

“想到了你那懷理師兄？你是覺得，你那師兄也是被人下了暗示，施了西方眠術才會與我們為敵嗎？”裘凡有些小心翼翼問道。他分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師兄他什麼都很好，只是吃不出味道。他嘴巴有些問題這是我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可到後來的時候，我有知道他不但嘴巴有些問題，鼻子也有些問題，一般人能夠吃出來的味道他吃不出來，一般人能夠問道的味道，他也聞不出來……”說到這裡，繁星說不下去了。

“繁星……”裘凡想要安慰什麼，卻被繁星止住了。

“我知道的，從你說眠術的時候，我就大約有些明白了什麼，如今已經說到了這裡，對方用的引子又是香氣，我便更是明白了。師兄那能讓一個將死的人突然有了精神，並非是因為醫術，那已經是醫術無法契機的地步了，他只是給那個人下了暗示，讓那個人以為自己好了而已，可是，那並不是真的好了，那個人的身體一直都是壞的，雖然他以為自己是好了，可實際上他該是什麼時候死亡，還是會什麼時候死亡的……這分明已經是一種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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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繁星眼裡，自己的師兄一直都是好的，可現在，他卻開始有些遲疑了。

“騙嗎……騙人這件事情終歸是不好的，可是一個人，到了行將就木的地步，能讓他以為自己好了，可以去吃一頓久未能吃下的美食，去看一眼許久沒看到的風景，能和自己的家人平平和和說上幾句話，死的時候，亦是沒有什麼痛苦，這也不就是慈悲嗎？”裘凡看著繁星這麼說著。

“可是，騙人終究是不好的。”繁星說。

“我到底沒有像你那麼正直的是非觀，雖然是騙了，可是對病人與家人而言，卻並非不是一件好事，這西方眠術用在壞的地方，便是讓人滋生惡意，仿若惡人，可用在正途上，卻真正是活死人，復往生。如一把雙刃劍，也如你之謀術。”裘凡語重心長說道。

“你們說的我都聽的進去又聽不進去，不過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如你們所言，這三皇子與那夫諸都是好人，只是被人下了暗示，再加以引子就會變成壞人，只是我們怎麼能區分眼前的人到底是好人的那個他還是壞人的那個他呢？”

所有人都在看著裘凡。

他是唯一一個知道西方眠術的人。

裘凡看這屋子裡幾個人都在看自已，又回看了一眼這幾人。

“沒辦法。”許久之後，才說出這樣的話。

“等了這麼久，你就給這麼一個答案？”金老闆習慣性地揣著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表情。

“第一，我只是聽過眠術的傳聞，第二，我又不會眠術，第三，沒辦法咱們可以想辦法，這個回答，金老闆可滿意？”裘凡倒也不見生氣，只是笑笑說出了這樣的話。

“哪裡能不滿意啊，只是我提醒你一句，南疆蠱主可以起死回生，可是只能活一回，一開始我之所以願意和你們合作，是因為我有蠱主傍身，可現在我就和你們一樣，死了就是死了。而現在之所以會和你們合作，乃是因為利益在前，我南疆霾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是，也不會去打不會贏的仗。”

“亦如我們。”裘凡說道。

金老闆是朋友。

只是這份合作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沒有萬全的辦法，怕是金老闆不肯在動身了。一開始讓金老闆去假意合作，卻導致金老闆身亡，雖是死而復生，可金老闆依舊心有餘悸。

故而才有了這樣的一番話。

自然裘凡是懂的，只是金老闆所言不差。

若是不找出這症結所在，怕他們是舉步維艱，無法得勝。

這個時候，謝留歡突然開口說道：“金老闆，你是被發現在郊外，被人當做強盜劫殺，可你卻是被夫諸殺死的，外人以為你是在郊外被害，實則你是死在帝京祭壇，是否。”

金老闆點點頭。

“那你是死在祭壇府院之外，還是祭壇府院裡。”謝留歡問。

“祭壇之外。”金老闆也是奇怪為什麼這個美貌女子會突然開口。此人貌美如花，姿容絕世，跟在這兩位能人身邊，更像一隻花瓶。

平日裡總是寡言，手上雖然拿著一把劍，卻不是什麼名貴的劍種。

便是這樣，金老闆以貌取人，覺得這女人或許是繁星或是裘凡的一個玩物，或許是他們旅途之中救過來的一個小東西，雖然裘凡與繁星並不像是會沉迷女色的人，可有一個漂亮的東西擺在自己的身邊何妨不是顯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呢？

所以當此時謝留歡說話的時候，繁星與裘凡都用一種極為認真的表情看著謝留歡的時候，金老闆顯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