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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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浪潮向兩邊排開,黑月轉生之龍的身軀還未接觸湖底,白色的影子就又躍到了天空之上,炫白的羽翼自她的身後展開,從地上望去,她就如同是空中的天使,代表了世界的一切善良與美麗,不過自她的臉上,這種善良與她的做法,卻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因為這個少女,她的眼中沒有世界,只有巨龍。

那是音憶,此時的音憶已經完全的成為了少女的模樣,飄逸的白色長發自她的身後揚起,和善的目光消逝了以往的死沉,沒過腳尖的裙襬將她襯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

不過,一切都只是短暫的,沒有藉助任何力量,音憶的身體就在半空中快速的折返,又快速的朝著黑月轉身之龍飛去,她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攻擊的徵兆,好像只是想接近黑月轉生之龍而已,目的很單純?

黑月轉生之龍卻像是慌了,它的頭又仰著嘶吼,不同於一開始的難受,這種密集的喊叫聲,似乎是音憶讓它感覺到了恐懼,因而喊叫了出來。

音憶的速度極快,在黑月轉生之龍嘶吼的時候,她就已經落在了黑月轉生之龍的身上,不需要過多的話語,音憶毫無表情的臉上,就是對眼前的龍的無視。

她蹲了下去,伸出自己的一隻手貼在黑月轉生之龍的身上,這種做法就與赫納特的狂暴一擊,有著異曲同工的功效,因為她的手放下去的瞬間,無盡的白色就從她的手心流出,隨之快速的在黑月轉生之龍身上蔓延開來。

異變持續不久,黑月轉生之龍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它主動的縮小了身體在湖面上的受力,以讓自己的身體快速的沉入湖底,而還在黑月轉生之龍身上的音憶也是一樣,隨著黑月轉生之龍一起,沉入了黑色的湖泊之中。

安靜,沒有了黑月轉生之龍的嘶吼,世界突然安靜了不少,天空中雖然有無數的黑色危險種在徘徊,但是卻像是幽靈一樣,並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湖底只是冒泡了,但是自黑月轉生之龍沉下去之後,就也沒有其他的跡象了,那麼大的龐然大物落入湖底,竟然無聲無息到了這種地步,實在是難以想象。

一分鐘,兩分鍾,無論是什麼生物,在這黑色的泥澤裡也難以撐過去五分鐘吧,更何況還是一個人類呢?

不過,就是在這極限的時間裡,湖面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白色,它就像是細菌的菌絲一般,一經出現,就在湖面上肆意的放射,肆意的遊走,其速度之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漫開有了數百米之遠。

不過,也是很快的,湖面突然掀起了一陣水花,黑色的影子竄處了水面,緊隨她而出的,還有一隻黑色鐮刀似的骨刺,這條白骨之尾正是擊落赫納特的元兇,也正是黑月轉生之龍最大的兇器,而跟隨著尾巴穿出水面,黑月轉身之龍也再一次從沼澤中現身了。

一破開水面,黑月轉生之龍就抬口嘶吼起來,那股慟哭一般的聲音中,天空中的黑色危險種們也像是收到了訊號般,紛紛朝著音憶飛去,它們的巨口都張大到了極致,似乎是想一口將音憶吞入腹中,以此來回應黑月轉生之龍。

但是,這些假以時日能成長起來的危險種們自然力量可怕,只不過此時的它們,都相當於是幼兒期,根本經受不住過強的摧擊,就比如說那些接近音憶的危險種們,紛紛都在它們再靠近一步的時候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了!

空中看不見的絲阻擋住了這些衝上前來的危險種們,就如同音憶從天邊過來時的景象,她即是用這一種方法淨化天空,將逃竄的危險種們紛紛網羅剿滅。

但是,音憶的絲線再緊密,也有漏網之魚穿出,一些幸運的危險種躲過了絲線的切割,從音憶的身上穿過,卻在接觸的一瞬間由黑變白,最終化為了塵埃。

天空中的危險種未對音憶造成威脅,可是水面突然破出無數柱子一般粗轉的根刺,它們穿出水面,速度快過了音憶,並且無數的黑刺組成到了一起,最終形成了牢籠,將音憶困在了裡面。

那是從沼澤裡生出的東西,可以如此來說,只要黑月轉生之龍在這片沼澤裡,那麼它就是無敵的,就算是自己的肉身還不是完全體,但是要對付一個人類,它的方法可謂是要多少有多少!

黑月轉生之龍即是萬物之母,只要她所想的,世界就會生長,生靈就會出生,無論死物還是活物就都會復活,精靈在這個世界上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因而它的創生職能也是永恆的,無盡的!

只是一個人類,黑月轉生之龍可以完全無懼,但是它還是付以了自己的認真,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人類,黑月轉生之龍顯出了對待自己同類的認真。

囚牢只是一個載體,黑月轉生之龍不想讓音憶逃離這裡,所謂敵人,只不過是力場不同而已,因而黑月轉生之龍也明白,想要讓音憶成為自己的友軍,那麼就得把她變成自己的同類。

黑色沼澤能夠完成這個轉化,不過這需要時間,將音憶變為自己的孩子只是時間問題,因而它要阻止音憶離開,這就是黑月轉生之龍的想法,也是它一開始的做法。

如果無法同化,那麼就殺死之後再重生她,再同化她!

嘶吼聲越發劇烈,黑月轉生之龍在對著慢慢化為滿月的月亮長吟著,她的身體早已經有了破損,被白絲侵蝕過的鱗甲已經脫落了不少,不過此時這些已經不在的東西,卻又在月光的浸潤下痊癒了起來,身體又開始了受肉,那本不該存在的肋骨,也開始慢慢長出,隨之被新生的肉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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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應該是這樣,因為這樣就太異常了,只是被囚籠困住的音憶不應該有所動作,黑月轉生之龍一邊對著月長吟,一邊卻又把自己的目光移轉,看向了身前的黑色囚籠。

異變都只是在一瞬間產生的,也許這並非是音憶被黑月轉生之龍囚困住了,而是黑色之根柱將她籠罩之後,音憶才得以有足夠的時間來繁衍!

那是讓人觸目驚心的一幕!無數的黑色藤蔓從黑色之柱的牢籠裡穿了出來,它們就像是病毒一樣在這個空間了瘋狂蔓延,與潮水一樣的黑色,在出現的剎那就溢滿了湖面,突破了湖面,在天空之中也構建起了枝蔓!

黑色轉生之龍根本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巨大的藤蔓就從它的身體下漫過,隨之將它的身體擠壓,纏繞,並不斷攀升,淹沒它那龐大如山的身軀。

這些粗壯或是細小的藤蔓極其怪異,似乎這些東西都是從黑泥裡發源而來,藉以黑泥的養分快速成長,由此成為了音憶的手與臂,在這片空間裡肆意的破壞,一如一年前的白帝城之夜,猩紅的藤蔓在瘟疫區裡蔓延。

“Aaaaaaaaaaaaaaaaaaa……”

少女瘋狂的聲音在這片空間裡蔓延,她的頭髮依舊炫白,但是眼睛裡的顏色卻被染的猩紅,她本就瘋狂,在此刻就像是一直沒有理性的怪物,正在呵斥著天地對她的不公,而與此呼應的,即是巨龍的咆哮。

黑月轉生之龍的尾巴從藤蔓之下揮斬而出,那是一道環形的切割,鐮刀之尾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切割開來,而在束縛黑龍的藤蔓解開之後,黑月轉生之龍一揮自己的巨大雙翼,身體之下便托起一股颶風,將它龐大而沉重的身軀一點點的托起。

“Aaaaaaaaaaaaaaaaaaaaa……”

“hoooooooooooooooooooo……”

一人一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兩隻危險種相對著咆哮著,嘶吼聲撼天動力,明明巨龍的體型龐大異常,但是音憶的喊叫聲,卻像是蓋過了巨龍,音波更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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