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加利波利離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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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邦妮。”霍利中士盡力不去看邦妮通紅的眼眶,他也知道姑娘馬上就要嚎啕大哭,而周圍的傷兵們哪怕只剩一張嘴也能吃了他!可這是澳新軍團都緊缺的阿司匹林,沙灘上至少還有八千多傷兵得不到及時救助,而英國人也在逐漸從高地上敗退下來,未來的物資缺口簡直大的驚人,哪一個充滿榮譽和忠誠的士兵,在這種情況下會把己方的物資,送給可能會使用到的敵人呢?“邦妮,這一週以來,我發現我的眼睛離不開你,更不後悔在那齊腰深的海水裡,為你擋下了那一顆子彈,是的,不用驚訝,當時倒在你懷裡就是這個情況。”霍利中士捧著邦妮的雙肩,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到。而我們的女孩兒,此刻雙手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搖著頭。不遠處,菲奧娜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完了,藥品沒要到,搭上個姑娘。”“邦妮。”霍利單膝跪地,捧著邦妮的手說:“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但是請你知道,這是一個軍人的尊嚴和忠誠,請寬恕我,哪怕有一絲機會能證明我愛你,那就讓我忍受再也見不到你的痛苦吧。”聽到這裡,邦妮的眼淚“唰”的湧出了眼眶,彎下腰,捧住霍利的臉深深的一吻,然後說道:“該死的傢伙!如果我們活著回來,你要娶我!”說完,飛也似的逃走了,只留給霍利一個模糊的尾聲:“好好當你的補給官,別去前線……”或許那個年代沒有什麼立旗會倒黴的概念吧,總之,情竇初開的中士和護士,就這樣因為一些阿司匹林就把自己賣給了對方。儘管姑娘們已經全力以赴的收集物資,但是當把物品帶到中立醫院的時候,依然是傻眼了,比起在狹長的海岸邊,頂著炮火的安扎克軍醫院來說,中立醫院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只多不少的傷員,不同口音的呼喊、祈禱和叫罵,匯成了地獄般的景色。“上帝啊……”儘管經歷了灘頭醫院半個月的洗禮,這裡的情況依舊讓菲奧娜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菲奧娜,也許我們該找個安排我們工作的人。”安妮拽了拽菲奧娜的袖子,輕聲說到。“您好,我們是聖光救助團菲奧娜小隊。請問……”“走出醫院,北走有協約國士兵,南走有奧斯曼帝國士兵,中間是馬丁醫生,找他報道,聖光與你同在!”一個身著修女裝樣式的年邁護士,用飛快的語速回應著,然後就端著裝滿血水的盆子小跑著走開了,沒有辦法,整個醫院都在像齒輪一樣不停地運作著。“聖光在上!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站著?放下行李,立刻去‘煉獄’報道!”一名年紀看起來比屠夫還要血腥的醫生,用佔滿血液的指著菲奧娜,“你是隊長?”“是……是的”菲奧娜緊張的說:“我們這就去!”然後放下了自己的揹包,其他的姑娘也沒說話,都跟著放下了揹包,每個人都只揹著自己的小挎包,跟著菲奧娜和安妮快步的走出醫院,奔向雙方士兵戰鬥的緩衝地區,那個被中立醫院稱為煉獄的地方。“菲奧娜?菲奧娜?泰勒?”一個外表枯乾的,勉強看得出是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看到疾步趕來的菲奧娜小隊問到。“是的,請問馬丁醫生在哪裡?”菲奧娜趕緊問到。“幸運的姑娘,不用找了,我就是,物資呢?”“已經放在醫院了。”“什麼!”馬丁醫生跳了起來,“這幫該死的傢伙!一定是勞倫斯那個傢伙!”菲奧娜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看著馬丁醫生咒罵著那位“勞倫斯”。“我們還有一些隨身攜帶的藥品,繃帶和一些硫磺粉。”“好了好了,總比沒有強!”馬丁醫生不耐煩的擺擺手,“很緊我,打好你們的白旗,壓低身子,儘管沒什麼用,雙方士兵很難剋制自己的子彈,相信聖光吧,別無他法。”然後,招呼自己的助手就走出了安全區,進入了戰場的正中心地帶!菲奧娜深吸一口氣,剋制住自己發軟的腳步,招呼大家跟上馬丁醫生。“給我骨鋸!止血鉗準備!”接過助手遞過來骨鋸,馬丁醫生一邊低聲祈禱,一邊準備給這名小腿嚴重受傷的士兵進行截肢,“菲奧娜!叫人按住他。”“格拉迪斯,範妮,去幫馬丁醫生!”菲奧娜正在為一個奧斯曼士兵加壓止血,無法脫身,就指揮了兩個人過去。“聖光在上,願你撫慰這可憐的人!”在格拉迪斯和範妮的共同祈禱下,金色的光籠罩在受傷士兵的身上,士兵原本因為受傷而胡亂掙扎的身體也安靜下來,看到這裡,馬丁醫生迅速開始截肢工作。“止血鉗!”安妮一直在努力把旗幟放在更明顯的位置,提示雙方士兵,這裡有中立醫生在救治著他們的戰友,然而,雙方士兵在壕溝裡按照自己的命令,朝對面傾瀉著自以為義的子彈,使得醫生和護士們只能趴著,或者仰著為傷員們進行處置,擔架員用繩索綁住單價,挎在自己肩上,匍匐著把一個又一個傷員拽下火線,送到後方中立醫院。“轟!”猛烈的槍炮聲中,一枚不知道是手雷還是迫擊炮的玩意,在距離安妮不到五米的位置爆炸了,轟然巨響中,一直壓低身子的安妮被灼熱的氣浪掀翻,又像個破布口袋似地墜落在地,強烈的耳鳴使得她整個人頭暈目眩,中立紅十字旗也隨之倒下,這時,艾瑪飛快的衝了過來,不顧猛烈的炮火,一把攙住安妮,另一只手接過旗幟,用力的揮舞著。“聖光啊,請賜予我力量!”安妮勉力起身,細小的彈藥殘片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嵌入了多少。“寬恕這些士兵們吧,他們所做的他們並不知道。”彷彿有了默契,征戰雙方士兵的看著戰場中央,兩個披著紅色小鬥篷的護士,支撐起一面特殊的十字旗,紅色十字的外面,是一圈簡單線條勾勒出的風燈圖案!“願我們手中工作,是您指引的義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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