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旁人的吹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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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愛格妮絲會突然鼓勵他多拋頭露面,一改先前低調行事的原則。

不過既然能隨意繪寫銘刻,安也算是放開了手腳,主動與勞倫斯提出自己會多產出二十份四階銘刻,將勞倫斯驚得嘴角落下口水都不自知,反應過來之後急忙詢問安是不是有什麼需求,協會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儘量滿足。

一個簡單的對比,正常四階銘刻師能在一個星期裡產出四張質量中規中矩的四階銘刻,而此刻連一個月的時間都還沒到,安就已經完成了先前的二十張銘刻,質量極高不談,甚至還要多產出二十張銘刻。如果再加上已經完成了近一半的五階銘刻以及安的年齡,勞倫斯只覺得心口發顫,不敢再想。

說是天縱奇才都算是侮辱這位年輕人,大概只有神明的寵兒才能形容安在銘刻一學上的造詣以及天賦。即便是在星風學院,勞倫斯也敢打包票,這位叫艾格的小友絕對是名列前位的佼佼者。

於是,如果這幾天多加留意,人們就可以在協會的高樓層上注意到一個風塵僕僕的年輕人,蓬頭垢面的從工作室走出直奔材料室,然後又捧著小山似的材料朝著工作室奔去。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痛快到位。自己更是擁有材料庫大部分的材料的使用權,安自然是抓緊這次機會,開始嘗試過去受限於材料無法做出的銘刻。像是“映象”、“龍舞”、“腐爛藤蔓”之類,看著一個個過去不曾嘗試的銘刻在自己手中繪寫成功,像是一個個灰色成就被自己親手點亮一般給安帶來了極大的滿足感。

精力總歸是有限的,安既然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繪寫銘刻上,課堂上的表現也就不太盡人意。打瞌睡是常態,時不時點兩下頭也成了習慣,好在還沒有出現直接趴倒在桌上流口水的狀況。

這種異狀在大課上不會顯眼,但在小課裡就不一樣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師和同學的眼簾底下,特別是還有一位經常將眼神撇過來的花火鶴,想要偷偷發個呆都成了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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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諾山本身是個只講課不管事的老師,教學質量確實很高,但奈何內容晦澀外加互動極少,一不留神學生就可能神遊四方且不知歸處,直至下課鈴聲如同招魂鈴將他們喚回,最後望著一黑板陌生的授課內容恍惚失神,久而久之不會的不懂得越來越多,積累成山後自然主動退出。

終於,於一個回暖的午間,花火鶴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困惑與疑問,主動放下自己的矜持與驕傲,高聲叫住了正急匆匆地朝著協會趕去的安:

“艾格同學,等我一下!”

正在腦海中構想著新的銘刻該如何繪寫的安,聽到艾格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即才意識到是花火鶴在喊自己,腳步極其勉強地停了下來,轉頭望向這位比獅子還要兇猛的小姐,弱聲問道:

“花火鶴同學,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見安的語氣仍是這麼軟弱無力像是誰都能捏上一把似的,花火鶴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厭煩感,一個巨大的問號在她腦海中豎起:眼前的這個傢伙真的是自己在旅途中認識的那個傢伙嗎?

不過既然已經開了口,花火鶴還是要把話好好說完:

“你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如此消沉頹廢?難不成你真的因為實戰課的事情就一蹶不振了嗎?”

安抓了抓根本沒有時間打理的頭髮,將原本就亂糟糟的蓬鬆烏髮像是麵糰一樣揉成一坨坨,眼角還殘留著眼眶裡流出的油脂混合凝固後的固體。這種邋里邋遢的樣子看的花火鶴不禁困惑自己究竟是在想什麼才會叫住安,是因為聽說了實戰課的事情後的好奇,還是看安課堂上昏昏沉沉樣子時的恨鐵不成鋼,或者是同鄉情誼引申而出的同情心?就在花火鶴思考著自己行為的合理性時,安開口了:

“那個,謝謝花火鶴小姐的關心,最近我一直在忙著繪寫銘刻,所以會看上去比較疲憊。你放心,我沒有事情的,你看現在實戰課我不也順順利利地上過了幾節了嘛。”

花火鶴頓時釋然,眼神也柔和不少,就連安邋遢的模樣也看著順眼了多。如果自己看中的同齡人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花火鶴對自己的眼光也會產生質疑。不過出於好奇,花火鶴追問道:

“你是在忙什麼樣的銘刻?是千諾山老師上課時候得到了靈感?”

安順著花火鶴的話語鎮定地說道:

“是的,這些天受益匪淺,所以有些痴迷繪寫銘刻,也熬了很久的夜,所以上課的時候才會那麼困。”

聽完,花火鶴頗為羨慕地說道:

“真不錯,我也希望自己能繪寫銘刻,不然理論知識永遠是理論,跟實踐得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花火鶴突然湊到安的身旁,捲起一陣清風伴著少女特有的清馨香味,半是得意半是提醒地說道:

“你知道嗎,最近龍臨城多了一批質量極高的銘刻,每一張的威力和效能都可以說是遠遠甩開同種銘刻一大截,連影子都看不到的那種。聽說繪寫這些銘刻的那位大師不僅繪寫四階銘刻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質量更是高的嚇人,如果你想要在銘刻一路上面走得更遠,那你一定要想盡千方百計去搞到一張他的銘刻好好剖析領會,一定能對你的銘刻道路大有裨益!”

看著一臉呆滯的安,花火鶴心中有些竊喜,自己能在銘刻相關的事情上對安顯擺一下,屬實能讓花火鶴的虛榮心滿足許多。安猶疑片刻後,回問道:

“這個訊息你是聽誰說的?”

花火鶴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身距後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個嘛,我自然有渠道知道。這件事情還算是個秘密,還希望你能好好抓住機會,也守住這個秘密。”

望著說話突然慢了半拍的花火鶴,安自然清楚這是花火鶴故意吊著他的胃口。雖然不清楚這位大小姐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跟自己提這件事,又故意賣這個關子,但透過花火鶴的言行舉止確認了她並不知曉自己就是那位“大師”後,安急速跳動的心臟算是安穩了些。

只不過這個忽然間的心潮澎湃,是因為花火鶴有意地提起銘刻之事,還是因為靠近時那一剎那見到的雪白與入鼻的清香?

安不想多考慮這個問題,於是用話題岔開自己想入非非的思緒:

“那個,這麼說來,你難道手上有一張他的銘刻?”

花火鶴眼睛一翻,對安的跳脫思維表示無語,沒好氣地說道:

“要是我真能有那位大師的一張銘刻,我早就把它裱起來掛在牆上好好觀摩了。你要是想看,得要先好言好語地跟我說上幾句,我也就破例讓你去學習幾次。據說這批銘刻最大的特點就是兩個字,‘乾淨’。沒有任何多餘的線條,也沒有冗雜的魔法引導,用最效率的路線和方式將效益最大化。也正是這份乾淨,不少魔法師都在爭先恐後地搶著銘刻,其中甚至還有六階的大前輩,想要透過學習這些銘刻裡的魔法流動來為自己的魔法道路開闢新的思路。”

花火鶴長吸一口氣,繼續像是連發火球般說道,

“要知道,魔法釋放是件極其繁雜深奧的事情,越高階的術法就越需要時間準備。而如果能夠化繁為簡,像釋放最基礎的火苗一樣釋放高階魔法,這就意味著魔法大路豁然開朗,前面風景任君採擷。銘刻作為與魔法極其相似的一條道路,大師所繪寫的‘乾淨’的銘刻就對魔法師具有極高的可借鑑性。如果一旦能從中體會到什麼,那將是無與倫比且受益終身的!如果能將自己釋放魔法的路徑簡化,用一種不同的方式去指揮體內魔力的流動,未來成就大魔導師也不是不可能啊!”

看著越說越激動的花火鶴,安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一聲也不敢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繪寫的銘刻會有這麼大的功效,居然能在協會內外擁有如此多的魔法師擁躉。照這麼個情況下去,自己只要繪寫的銘刻越來越多,光憑協會的力量是絕對保護不了自己的隱私情報的。

見安並沒有搭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綻放出想象中的光芒,只是一個勁地點頭,花火鶴頓時感覺自己彷彿在上演一出自娛自樂的獨角戲,沒了繼續說下去的熱情,哼哼地說道:

“行了行了,你去忙吧,我也要有事去了。下節課再見,也別太沉迷在繪寫銘刻這件事上了。”

等花火鶴真的走遠了,安才緩了一口氣。過去種下的陰影直至今日也依然如同蔓草般在安的內心深處野蠻生長,外加上忽然間提到的銘刻一事,屬實讓安在清冷的秋天裡仍流了一後背的冷汗。

今天下午並沒有額外的課程,所以安便直奔協會而去。手上事情翻了個倍,身上的壓力自然也重了不少。

魔法師協會這幾天忽然忙碌了起來,各路人馬在大廳裡來來往往,安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從人群中擠出,在人們視線的角落裡溜進了那間屬於自己的工作室。

桌上的杯子還裝著昨晚上沒有喝完的楓桔漿,完成了一大半的“封覺”在工作臺上閃著淡淡的光芒。安長呼一口氣,將一本記滿了銘刻要點的黑色牛皮封面筆記本合上,在右手的盡頭將另一本淡藍色封皮的筆記本拿了過來,將今天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一列成清單。

兩張五階銘刻的繪製程序要加速,儘快將六階魔晶石拿到手。身上賺的金幣已經足以讓自己一行人不愁吃喝,增加的單子只是要將自己的名氣進一步擴大。再之後的事情,就是坐等魚兒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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