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歷經多日，羅修終於抓住了一個十六夜千紗的破綻，狠狠扭住她比泥鰍還難抓牢的胳膊，膝蓋一壓擺出了關節技的前置。
已經較量了無數場，兩人之間早有了充分的默契。十六夜千紗停住動作，對他點了點頭。
他歡呼一聲鬆手跳了起來，滿身的淤青都瞬間不再疼痛，這可是自從在這個廢棄倉庫裡對決以來，他拿到的首勝。
可沒想到，十六夜千紗爬起來後，衝著窗外喊了一句：“好了，進來看吧。”
外面響起了蘇湘瞳有些抱歉的聲音，“對不起，我害你分心了是嗎？”
羅修頓時皺緊了眉心，“十六夜，是因為她嗎？”
十六夜千紗搖搖頭，“不，你進步很快，不全是因為她。”
蘇湘瞳推開一條門縫，烏溜溜的眼睛左右打量一下，微笑著走了進來，“我該跟蔣靈打賭呢，這樣我就可以贏她幾百塊了。”
十六夜千紗面無表情地說：“是賭我的身份麼？”
“你和董露的。”蘇湘瞳從挎包裡掏出一條手帕，遞給汗津津的羅修，“你們兩個差不多同期轉來，時間上莫名其妙的，成績又那麼糟糕。而且，之前隔離區那邊出事，我遠遠看到過董露在自己身邊憑空弄出冰的超能力，我知道她是覺醒者，那，你應該也是吧。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
“還好。”十六夜千紗退開兩步，看向羅修。
羅修知道她的意思，馬上搖頭道：“少來，別想跑。今天才打了七場，至少再來個十三場，不然不準走。”
十六夜千紗瞥了蘇湘瞳一眼，向她那邊略略歪了歪頭。
“讓她看著唄，有漂亮女生看著，我更來勁。”羅修轉了轉肩膀，毫不在乎。
蘇湘瞳拿回手帕，向旁邊退開很遠，乖巧地說：“十六夜同學，我很機靈的，保證不會妨礙到你們。如果羅修被打暈，我還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哦。”
十六夜千紗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那我就不用客氣了。”
“不用在喜歡我的姑娘前特地幫我長臉，你不認真打，我才要生氣。”羅修捏緊拳頭，呼的一下揮了出去，“再來！”
“好。”
蘇湘瞳的確沒有妨礙到他們的較量。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裡，她就那麼安安靜靜影子一樣站在牆邊，認真地捕捉著兩個覺醒者遠超人類肉體極限的每一個動作。
就像在課堂中學習一樣。
羅修的心情很不錯。
雖然之後的十五場他還是難求一勝，但有六場算是平手——進入到他和十六夜千紗同時制住對方致命關節的狀態。
這已經是飛躍式的進步，畢竟身體素質有優勢的是他，只要經驗繼續積累下去，贏過十六夜千紗近在眼前。
“不是沒有贏麼，你怎麼還這麼高興啊？”等十六夜千紗走後，蘇湘瞳從包裡摸出淡紫色的保溫杯，擰開蓋子，遞給他，拿出手帕很自然地擦著他臉上的汗和灰，略顯好奇地問。
“我之前一天最多的一回和她平手了兩次。今天一勝六平，這可是歷史最好成績。”羅修不太避諱，就著杯子就灌了幾大口下去。
“多虧我在旁觀戰，”蘇湘瞳頗為俏皮地說，“是不是該給我記一功呢？”
“沒錯，你的功勞。我要面子啊，你看著我勁頭都變大了。幸運女神。”羅修笑著回答，過去拿下外套，往肩上一搭，“走了，一起回去。”
“這裡這麼偏，你還能把我丟下自己走啊。”她收拾好東西，不緊不慢跟上。
“你也知道這裡偏啊？大晚上的，這都到學院角落裡了，你還這麼漂亮，就不怕有不懷好意的男生給你拖到附近荒地裡去？”他故意做出兇惡的口吻，“說不定一會兒我就動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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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湘瞳掩住小嘴吃吃笑了兩聲，“你這麼說啊，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要是方誌新那樣的，我才會害怕一下。”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羅修這次沒開玩笑，挺嚴肅地問。
蘇湘瞳馬上也換了比較認真的口氣，“因為想你了啊。”
“找我挺容易的吧……”羅修有點驚訝，“我一天下來就在這兒的倆小時最難找才對啊？”
蘇湘瞳微微偏頭，烏黑長髮在夜風中垂下飄動，“小修，你其他的時間，不是已經有兩個女孩子在公開搶了嗎。我可是留意一個多禮拜了，佐田鈴音能佔住的時間恨不得都佔住，她不佔的時間呢，蓮見櫻就見縫插針約你，從她倆不在宿舍的頻率來看，你那兒從演唱會後可是一夜都沒空閒過吧？”
嗯……算一算還真是這樣，沈安琴都自覺延後了早晨來叫起床的時間，就是免得重演上次光看頭髮散在被子外沒看清臉結果叫錯女生名字的尷尬場面。
幸好是蓮見櫻被叫成了佐田鈴音，要是顛倒一下，那個早晨可就熱鬧了。
按說被喜歡自己的女生指出這種左擁右抱的事情，羅修是該愧疚臉紅至少也不好意思一下的。
可如今世界天翻地覆早已不比從前是其一，羅修在基地眾星捧月的生活早就習慣是其二，蘇湘瞳還並非直接當事者是其三，所以他還能厚著臉皮反撩道：“那誰不是說過，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你要是晚上來找我玩，我可以調節一下哦。”
“暫時還是不要。”蘇湘瞳笑著搖了搖頭，“我可沒有東瀛女孩子那麼大膽。能有個私下的時間跟你單獨呆一會兒就很高興了。”
“所以，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羅修沒忘記自己的疑問，繼續提出，等待回答。
“我打聽了一下，你最近只有特訓鍛鍊的時間一直沒人佔著，而且，不在宿舍裡進行。我就想，跟來看看，給你加加油，遞杯水，不也是好的麼。”
“那你就能找著我？你會追蹤術嗎？”羅修扭頭看向身後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倉庫，真不知道這邊連路燈都沒有她怎麼會找過來。
“我不會啊，但我有笨辦法。”蘇湘瞳微笑著說，“我在宿舍看到你出門後走的方向，然後下樓順著那個方向一路打聽，等到打聽不出來了，就在最後一個方向上一處處找。”
她眼裡像是有月色在盪漾，頗為滿足地說：“我找了三天，今天總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