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雨下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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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東瀛人的刀就要落在李牧塵頭上的瞬間,李牧塵原來的所有驚慌之色都收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瞬變,就像一把一直鎖在鞘中的劍,在這一刻,終於顯露鋒芒!

李牧塵眼睛微眯,好像眼前有沙子過來。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在李牧塵周遭散開,就像,真的有一陣風沙襲來。東瀛人掛在臉上的得意和喜悅瞬間凝固。

陸羽,慕白曉,東瀛人的心裡都是一驚,怎麼會?劍境?他…難道已經步入地階的門檻?

慕白曉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乾澀,如果這種感覺是真的,那李牧塵,真的是一位天才,十七歲就看到地階的門檻,這樣的天資,就算是當年風頭最盛的聆雨嶽霖等三人只怕也難以比肩吧?

就在李牧塵眯眼的瞬間,東瀛人就察覺出了不妙,他原本無比凌厲的刀勢在那種感覺的影響下偏了,不受控制的偏了!而且,就在自己想要調整刀的落點時,李牧塵卻在躲避的瞬間推了東瀛人一下,東瀛人險些失去平衡,一頭栽倒。李牧塵“堪堪”避過了這一刀。

“還好,沒打著!”“躲”過一劫的李牧塵以一副虛驚一場的口氣說道。同時趁著東瀛人回氣調整的機會,幾個縱步,退到場邊。

“你….”東瀛人氣結。心說你明明可以直接了當的打敗我,你幹嘛拐這麼多彎?!

“我什麼?我知道我剛剛的樣子很帥,我知道我這樣讓你很不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誰讓我比你厲害呢?誰讓我比你強呢?”李牧塵說的理所當然。不過,這句話貌似很有道理…

“你,….”東瀛人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剛剛一擊失利已經讓他冷靜下來了。他又一次收刀,但這一次,他顯得很是凝重。

雖然剛剛被李牧塵擺了一道,但他也藉此摸清了李牧塵的實力,顯然,李牧塵只能簡單的展開一絲境界的邊緣,雖然比他要強上一些,但也強的有限,只是在人階頂峰上又進了一步而已,而且李牧塵很輕敵,很自大,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只要自己這一招功成,他就贏了。

他這一招很冒險,但他不怕,他知道眼前這個自大的人會給自己這個機會的。他蓄勢,不斷蓄勢,將自己體內的真元不斷提煉,壓縮,在不斷調整和壓縮之後,體內的真元竟開始出現性質上的變化!這也是地階的一個標誌,領悟劍境之後,武者的真元也會隨之產生和境界相趨近的性質變化。而東瀛人雖然自己還沒有境界的領悟,但他已經可以讓真元發生性質的變化。

這就是人階頂峰的東瀛人最大的殺手鐧。體內的真元開始了像雷光一樣的閃爍,他的真元性質是雷!

過了約摸四息的時間,東瀛人覺得自己的準備已經完滿,他猜得沒錯,李牧塵看得出他在凝聚真元,但李牧塵也沒有阻止他,果然,他真的只是一個自大的傢伙!

東瀛人心裡再一次揚起喜悅,你會給我機會,可我不會給你機會!東瀛人躬身,拔刀而出,狂暴的雷霆之力從自己的體內磅礴噴出,宛若雷神天降,攜無上天威,要以雷罰誅滅眼前的少年!

眼前對手出手不凡,李牧塵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不好,自己原來一直都小看了對手!

他只能匆忙拔劍格擋!但他的真元提運的太慢,這根本不可能當住東瀛人的雷霆之劍!李牧塵有些絕望,自己,太大意了!

對!就是這樣!雷鳴之中的東瀛人暗喜,就是這樣!讓你裝!讓你囂張!現在你到是囂張啊,你到是再擺出一副我無所謂,我不怕的表情來啊!東瀛人在內心咆哮。

雷鳴斬!死吧!東瀛人狠狠劈下這一刀!伴著雷鳴消失吧!

然而,就在危機一瞬,卻見李牧塵周身有黃沙飄蕩,沙子隨風飄蕩,飄到東瀛人身邊,在雷光閃耀中毫無章法的飄動,而李牧塵整個人更像是整個人都要融入這風沙之中。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慢下來了,李牧塵瞬間化守為攻!風塵第一式,風捲狂塵萬里沙!

半步地階!原來他早就已經是半步地階!起初的他根本就沒有全力以赴!自己又一次被騙了!東瀛人突然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原來,我們之間差這麼遠,原來,他一直在耍我!他突然覺得自己周遭的漫天雷霆很諷刺,終究是井底之蛙。李牧塵看了他一眼,充滿輕蔑和不屑。

之間李牧塵身形瞬變,在周身風沙的掩護之下,明黃色的風塵劍突破無數雷光,直接刺入東瀛人的小腹,一擊,退敵!

雷光和風塵一同消失,這是人群才再一次看清場內的情形,只見東瀛人單膝跪地,而李牧塵則站在他身後,背對著東瀛人,手中風塵劍橫在東瀛人的脖子上。

“雖然我一直都沒有展現我半步地階的實力,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沒有半步地階的實力!我是誰?我可是當今武林第一人,風塵三劍李牧塵!”李牧塵像教育小孩子一樣的教育著跪在地上的東瀛人,“還有,下一次記得,等你實力夠強了,再到別人的地界上撒野!”

我不愧是天才,連教訓人也這麼牛,這麼帥氣!李牧塵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天才。

直到很多年之後,當慕白曉,陸羽,李牧塵回望這件事的時候,他們都覺得當年的李牧塵真的是帥爆了。

古鎮東南,靜泉山。

嶽霖撐著傘緩步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正是四月,櫻花盛開的時候,種滿櫻花的靜泉山滿目都是溫馨的粉色花朵。讓人不僅放鬆心神。

他最後在一處泉眼旁停了下來,泉眼前是一處平地。他揮手化出一方石桌,兩張石椅,還有一套茶具,他從自己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袋茶葉。

這是他來這裡的目的——喝茶。

“江湖傳言,在小鎮東南,有一處泉眼,那裡有小鎮最好的泉水,”昨夜葉小二曾一臉神秘兮兮地對他這麼說。

在收了嶽霖五兩銀子之後,葉小二才將泉水的路觀圖給了嶽霖。每每想起來葉小二那張賤兮兮的臉,嶽霖都會有一種要踹他的衝動,尤其是,他對那五兩銀子真的很肉疼…

為了能夠保住這個秘密,嶽霖更是忍痛割肉,又給了葉小二五兩銀子…

他覺得自己為了茶也是付出很多了,他有一些落雨茶的茶葉,又有附近最好的水沖茶,他很滿足。

他給自己泡了一壺茶,茶香清淡,卻回味悠長,正如他經常在傘下聽雨。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到底自酌自飲也是一種享受。”嶽霖對自己泡出的茶感到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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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底好茶還是要有好水才能泡味道來。”劉蘇 的聲音很適時的傳過來。

嶽霖抬頭,卻見劉蘇正緩步走過來,手裡提著一束明黃色的流蘇。

“你怎麼來了?”嶽霖並沒有發覺自己被跟蹤,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坊間傳言…..”劉蘇只說了四個字。

“原來是他,這個市儈的騙子!”嶽霖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他的心頭在滴血,他的五兩銀子啊….

“你現在重傷在身,不怕我拿走你的傘嗎?”

‘你真的想要,那一天大可以拿走,既然那時你沒有拿 ,那你就不會拿。不是嗎?’

“這倒是個自信,卻又準確的回答。”劉蘇已經走到了石桌旁,他也不問嶽霖,徑自坐了下去,他的動作很自然,彷彿他和嶽霖不是仇敵,而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你……倒是自覺。”嶽霖也沒有拒絕,反倒是給劉蘇倒了一杯茶。

‘你一個人,卻又兩張椅子,這麼明顯的邀約,我怎麼會拒絕呢?’

“不錯。對了,你喜歡流蘇?”嶽霖覺得劉蘇的這個理由真的好有理由。

“是啊,流蘇,溫順,卻又華美,可以純潔,也可以妖豔,不論是哪一種顏色,都有一種內在的美。”

……….‘

嶽霖和劉蘇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兩個人都很默契的避開所有和江湖有關的話題。只是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拋卻立場,嶽霖和劉蘇真的很像是多年的好友。

待到日已西沉,劉蘇似是感覺到什麼一般,起身對嶽霖道了聲請,就消失在櫻花林中,臨走前,劉蘇暗勁一轉,將幾處櫻花樹打的紛紛搖落,粉色的花瓣不斷搖落,就像是一場雨。

“劉蘇啊劉蘇,你到底想幹什麼呢?”望著劉蘇遠去的方向,嶽霖呢喃了一句。

說完那句話,嶽霖卻沒有多想,就自顧自地沏了一壺茶。自飲起來。管他,反正自己身居古鎮,江湖上再大的風浪也吹不過來。何必想太多呢。

百袖流衫在山間走的很辛苦,也很著急,因為她在山裡迷路了,更因為天快黑了。這樣一片山林,若是在天黑前走不出去,晚上就更不要想了。尤其她早晨進山時並沒有帶食物來,嗯,一直在山裡轉到傍晚,自己的胃已經明顯有暴動的跡象了。

沒辦法,誰讓粗心的她追著一隻色彩斑斕,甚至隱隱帶著夢幻般光芒的蝴蝶追得入迷呢?她想自責,但....那只蝴蝶真的很漂亮啊!於是她又為自己開脫,安慰自己,沒事的,這片櫻花林一看就是有人特意營造的,說不定可以碰倒此間主人,然後...讓他帶自己出去呢...百袖流衫一邊昏呼呼地走著,一邊暗自想著。然後,就在她下一刻抬頭,她就看到了泉水邊一個自酌的背影,正是有風的時候,一件藍白相間的長袍在風中微動,一個背影在那裡悠悠吃茶...櫻花雨裡,那個淡淡的背影實在很唯美。

太棒了!終於有人可以帶我出去了!百袖流衫在心裡吶喊

“喂!...那個...請問一下,你是此間的主人麼?”

“我嗎?不是。”嶽霖緩緩轉身,心裡卻一直在想怎麼保住自己這一眼泉水。葉小二這個騙子!什麼守口如瓶,才不倒一天,來到這裡的人就有三個了。真是可惜了...自己那五兩銀子...

“是你?!上次借給我傘的那個人!”百袖流衫開心的叫道。嗯,這下終於有人可以帶她出去了。

“是...姑娘你啊!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會又是坊間傳言吧?”嶽霖開口,想要稱呼對方,卻又尷尬的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好略為了姑娘兩字。

“坊間傳言?額...不是,是...我在山裡迷路了...所以....你能帶我出山嗎?”驚喜的百袖流衫自覺的忽略了嶽霖話裡的重點。

“嗯...當然可以..”嶽霖沉吟一聲,望了望天,日已西斜,天色將晚,自己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答應了下來。

將地上一切收拾好以後,嶽霖撐起自己的聆雨傘,說道“走吧。我帶你出去!”

“欸?明明沒有下雨,你為什麼打起傘來?而且,這還是你上一次用的傘。”見嶽霖撐傘,百袖流衫覺得很好奇。

“撐傘嗎?只是一個習慣罷了。”嶽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只好簡單的將一切歸於習慣。

真是個怪人。百袖流衫默默想道。不過也是個好人。她想了想,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嶽霖,聆雨嶽霖,你呢?”

“百袖流衫!很好聽吧?”

“百袖流衫?確實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呢。”嶽霖輕笑,在心很認真的記下這個名字。

“那當然嘍,這可是我的名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百袖流衫顯得很開心。銀鈴般輕輕淺淺的笑聲在嶽霖的耳畔迴盪。

真的很好聽啊,這個聲音。嶽霖暗自想到。

他忽然想放慢自己的步伐,又希望這條崎嶇的山路永遠沒有盡頭,如果可以一直陪你走下去該有多好。

......

但路總是有盡頭的,兩人說著,終於還是從那條山路中走出,及到分別時,嶽霖一直 目送百袖流衫到自己視線盡頭。

百袖流衫?真的是個好名字啊,一舞傾城,百袖流衫。嗯...不錯不錯....嶽霖臉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 回到酒館,嶽霖臉上的笑意和文雅的風度都化作了滿臉的殺氣。

“葉小二!你給我出來!”

“啊恩麼了?客官?”滿臉堆笑的 葉小二一路小跑著迎了出來。

“你還問我怎麼了?靜泉的事你要怎麼解釋?”

“什麼靜泉?不知道啊。”葉小二一臉的茫然?

“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絕不告訴第二個人,那劉蘇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嶽霖直接無視了葉小二的裝傻。

“這個啊,...劉蘇客官給了我十兩銀子啊”

“所以....”

“所以我也不能放著送上門的銀子不要不是?我就說了唄....”

“.....你...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只要把那五兩銀子賠我,我也就不追究了...”

“不行!要命可以,要錢不行!你還是打我一頓算了。”葉小二一臉的決然之色。

“你....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嶽霖對這個傢伙無語了,揚手要打,卻又實在不好動手,風度,風度,他暗自告誡自己,只好恨恨地放下了手。

“那...謝謝客官!”葉小二臉上的決然立刻換成了感激,當然,還有掙到銀子一絲小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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