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兄弟,我看你印堂發綠啊,你們家最近綠化不錯啊?”鳳傾食味仙裡,一個手裡拿著“神算”旗子的獨眼大爺看著一臉不爽的夜凰陌,立即湊上去道:“怎麼樣,小哥,要不我給你算一卦?”
夜凰陌冷笑兩聲:“在下也學過一些算命之術,這天上的星辰,人間的風水,也略微精通,不然還是在下給你算一卦吧?”
獨眼大爺暗道不好,這是遇見同行了啊!再一打量夜凰陌全身上下:衣著華麗,髮型到位,氣質高貴,應該是那戶大戶人家的紈絝少爺,想必也就是想玩弄他一把。
這樣也好,等一會兒這個年輕人算出來了,他再刁難於他,也可以賺些名氣。
於是他開口問了:“那小哥,你給我算算,我能活多久啊?”
夜凰陌挑眉:“將手擺上來。”
獨眼大爺乖乖的將手攤開在夜凰陌面前。
夜凰陌趁著喝茶的間隙瞥了一眼:“哎呦,這位獨眼同志,你這命好啊!”
獨眼大爺冷笑兩聲,開口了:“是麼,那小哥,你看我到底能活多久?”
“嘖。”夜凰陌一臉震驚,圍觀的人都停下來看著這場陰差陽錯的算命行動。
“怎麼樣啊,你倒是說啊!”周圍有人開始起鬨:“別是不知道,隨口瞎說的吧!”
獨眼大爺也有些得意洋洋:“我說年輕人吶,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到你這把年紀的時候……”
“嘖,獨眼大爺,您真的要我說?”夜凰陌皺眉:“所謂天機不可洩露……”
“你說便是了,有事我劉半仙替你擋著!”獨眼劉半仙拍了拍胸脯,他自然是知道不存在天譴這類東西的存在,否則他這麼多年早就被雷劈成一堆灰,送去農場當化肥了。
“你命好啊,大爺!”夜凰陌認真的緩聲開口:“你能活到死啊!”
“……”全場寂靜。
好像有點道理,又好像有哪裡不對?
夜凰陌挑眉:“我算完了,老人家,你是不是要給點茶水費?”
獨眼大爺目眥欲裂:“你你你,你說了一通廢話你還要坑我老人家的錢?!”
“難道老人家你,不是憑廢話賺錢的嗎?”夜凰陌一臉不解。
“我……”獨眼大爺氣得差點噴出口血:“我那是窺天機!是要折壽的,怎麼能只是茶水費?!”
“哦嗚……”夜凰陌緩緩點頭,一臉我理解你的樣子:“這就尷尬了,老人家,我可能對你裝的比有一些見解——”
獨眼大爺啪的一聲將一錠銀子砸在桌子上:“你走!快走!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夜凰陌還是一臉茫然:“我為什麼要走呢,我們這是在進行學術討論,我們要取長補短不是……”
獨眼大爺憤憤的扔下了錢袋子走了。
“……”
沈銘一臉無語,主子來了鳳傾已經很多天了,也不去見夫人,就在這鳳傾晃悠,跟來旅遊似的。
“主子,我覺得你再不去見夫人,那我們神族的少主夫人這個稱號可能就要換個主語了……”沈銘很著急。
夜凰陌端起茶杯:“沈銘,我來鳳傾的事情,夫人知道了麼?”
“按照您的意思,應該已經知道了。”沈銘回答。
夜凰陌手一頓:“也知道我在食味仙?”
“按照您的意思,也應該知道了。”沈銘開始捂臉了。
“也知道我在幾號房?”
“按照您的意思,夫人連您身上的每一根毛都瞭如指掌了。”沈銘已經開始淚流滿面了。
夜凰陌恨恨的將茶杯砸在桌上:“那你說,她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上哪知道去!
“那個小白臉長得比我好看嗎?!”
“……這個倒沒有,只是一臉的妖孽樣兒。”沈銘回想這許驚風的容顏:“算得上是姿容上等。”
夜凰陌眯了眯眸子:“沈銘,那個小白臉功夫怎麼樣?”
“反正我打不過。”
“身邊有沒有帶絕世高手什麼的?”
“他自己就是絕世高手了,還帶什麼絕世高手,這不敗家呢嗎?”
“好,沈銘,幫我找找看我上次煉製的硫酸還在不在……”
“……”
“我要去弄死那個小白臉兒!”
“主子啊,你還是撒丫子去找夫人吧,憑你的姿色,不要說色~誘什麼的,稍微露個小肩,親個小嘴,上個……咳咳,也把許白臉趕走了啊!”沈銘哭喪著臉。
“我像是會色~誘的人?”
“主子,你說這話你還要臉不要?”
“……”
這邊夜凰陌一臉怨婦的圖謀將許驚風弄個意外死亡什麼的,那一邊墨白卻已經忙開了,因為許驚風對著李瀟下手了。
李瀟向往常一樣,像鳳傾同志進言希望加強軍備,恢復河套。而鳳傾同志卻揮揮手拒絕了。
要知道,鳳傾同志向來是和平愛好者,這位道士皇帝是個不愛惹事的人,他的願望很簡單,就想燒燒香,念念經,閒來無事搞點化學用品(金丹),多活幾年而已。
收復領土如果順利,自然是好,那要是不順利呢,要是打了敗仗,那就麻煩了,損兵折將,天天要看戰報,要運糧食,要徵兵,要商討對策,不累死也得煩死。
總之一句話,他的熱度只有三分,從第四分鐘起,所有敢於妨礙他私生活的人都將成為他的阻礙。
李瀟就是那個人。
李瀟也是個固執的人,既然開始打仗了,不認真打怎麼會贏?等著你的神仙一人發一顆長生不老藥麼?
於是就跟皇帝爭執起來,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許世安終於開口說話了:“收復河套之舉斷不可為!”
然後他大幅度的陳述了反對的理由,從軍備到後勤,每一句話都說到鳳傾同志的心坎裡,聽得他連連點頭。
而旁邊的李瀟卻沒有注意到這些,憤怒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他大聲指責許世安:“既然你不同意收復河套,那奏摺遞給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現在仗已經開打你才站出來反對,到底是何居心?!”
李瀟憤怒了,畢竟是個文化人,罵人罵的有水平啊,以往他在罵人這方面從沒有輸過,他以為這次也不例外,但是,他錯了。
他這次的對手,不是許世安,也不是許驚風,而是皇帝大人。
鳳傾同志想起這位太傅從一開始就主張收復河套,在他眼裡,這就是屬於阻礙他私生活的絆腳石,已經是罪大惡極。
他怒吼一聲:“今逐套賊,師果有名乎?兵食果有餘,成功可必乎?一淼何足言,如民生荼毒乎?”
這大概得意思是,我也想收復河套啊,但是沒辦法,沒那個能力啊,國庫不足,士兵吃不飽,怎麼打仗呢?
當然,這是字面意思,深層的意思那就比較簡單了:老子是皇帝,老子說不打就不打,你李瀟敢給老子找麻煩,腦袋還要不要了?
李瀟懵了,他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突然發火,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倒臺了。
鳳傾帝一怒之下,革了李瀟的職,把他趕回老家種田去了。
正當李瀟心灰意冷收拾收拾東西回家賣紅薯的時候,一封奏摺遞給了鳳傾同志,就是這封奏摺,要了李瀟的命。
這封奏摺是河套地區快馬加鞭送來的,上面列舉了一堆趙淼將軍在位的時候貪汙腐敗,假報戰情什麼的,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其中一條——結交近侍。
這個近侍除了李瀟也沒別人了。
這就不得了了,一個是身在戰場的大將軍,一個是身在朝堂的一品太傅,這兩個人要是私下有來往那就是殺頭的罪名——謀朝篡位。
這可真是冤枉了,雖然李瀟主張收復河套,但是完全只是出於對祖國領土的熱愛。
李瀟冤,趙淼更冤,這位兄弟一年到頭在塞外打仗,兒子都沒見過幾次,就別說李瀟了。
李瀟,你不殺伯仲,伯仲卻因你而死。
鳳傾同志當時就改變了主意:“李瀟在哪裡?把他追回來!”
當侍衛追上李瀟的時候,這位久經風霜的老人只是苦笑著問了一句:“我的罪名是什麼?”
當侍衛把那四個字告訴李瀟的時候,李瀟也吸了一口涼氣:“許世安,他這是要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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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李瀟被追了回來,與被綁回來的大將軍趙淼一同下獄。
擇日問斬。
一個是正直無私,衷心為國的賢臣,一個是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將軍,只因為一句話,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而與此同時,墨白在墨府穩如泰山,她知道,她救不了李瀟,這個對她有知遇之恩的李瀟李太傅已經倒臺,唯一可以救他的是許驚風。
而唯一不會救他的人,也是許驚風。
鳳清羽那邊也遇到了一些事情,大理寺卿又是許驚風的人,這下好了,陳賦李瀟趙淼都摺進去了。
要是許同學加緊加緊,也許陳大人李太傅趙將軍的葬禮還能趕到一塊兒給辦了。
墨白看著一批批軍隊去李太傅家抄家,除了皇上御賜的幾件寶貝,竟然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
墨白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也看著那些站出來為李太傅說話的大臣,要不就被扣工錢,要不就被打板子,要不就降職,但是她沒有動,她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看著這朝堂的一切,見到許世安照樣樂呵的打招呼,見到許驚風仍然毫無顧忌的開玩笑。
那些言官被降了職,也不敢再為李太傅說話了。但是言官的唾沫腺是很發達的,這一次,他們把矛頭對準了墨白。
鋪天蓋地的奏摺罵她背信棄義,狼心狗肺,李太傅對她有知遇之恩,在關鍵時刻她卻貪生怕死,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許驚風插了一手,將這些奏摺全部扔了,還將上書的人都抓出來打了一頓。
這下沒人敢鬧事了,但是大家的心裡已經達成了共識:墨大人是許驚風罩著的人,就算惹皇帝也不要去惹墨大人。
墨白苦笑,許驚風這一舉也只不過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罷了,讓十三皇子黨的人以為她是許驚風的人,就算她想加入十三皇子黨,那邊的人也會一直懷疑她。
但是墨白卻沒有說什麼,更沒有站出來阻止許驚風的行為。
你忘記了麼,墨白,你忘了李太傅對你的知遇之恩,忘記了陳賦的激昂慷慨了麼?
不,我沒有忘,一刻也沒有。總有一天,我會為他們報仇,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