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樞並非外表看上去的那麼冷漠,不近人情。事實上他很善談,言語間也沒有學長的架子和不耐,同玉澤嬈說了很多沐琉璃的事情,簡直是神助攻一樣的存在。
“琉璃從小到大就很懂事,她似乎天生有一種使命感,有一種領導能力。那種領導能力不是不近人情,而是以溫柔戰勝對手。所以,她其實很有原則,對自己喜歡的人也會有一定的要求。”說完,雲天樞上下打量了一下玉澤嬈,“以我對琉璃的瞭解,你還差了一大截。”
這不僅僅是對他外貌的全盤否決,更是對他個人魅力的侮辱。
不過,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畢竟他們殿下也曾經這樣同他點明過,這麼看來問題的確是出在這裡,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學長,你不能藉機打趣我啊。”他對自己的魅力一向有自信,此時也不免有些懷疑了。
“這就是不成熟的表現了,琉璃或許會喜歡你們聖渝殿下那樣的型別,又或許是默粼那樣沉穩內斂的型別,你看起來就顯得少年氣息了很多。”雲天樞道,“這樣看來,琉璃一定覺得你太過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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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的確這樣評價過他。
說了這麼多,問題的症結所在就是形象和造型。如何成為一個成熟沉穩的少年,這個問題他似乎有必要向聖渝請教請教。
喧黑之境。
自從曙光學院的文化組織活動過去之後,聖渝便一直留在喧黑之境。
一身黑衣裝扮的少年坐在高高的樹幹上,望著白色的月光靜靜發呆。他似乎要同月色融為一體,靜靜悄悄的讓人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些什麼,在想些什麼。
唇瓣微微彎起的弧度預示著他的好心情。
安靜的氣氛,總會有意外打斷。
“殿下果然在這裡。”來人正是玉澤嬈,花妖一般的少年動作帥氣的閃身來到了樹幹上,一個利落的姿勢落座在聖渝的身邊。
樹枝晃動了幾下,顫抖了一樹的落葉,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地面上。
“自從曙光學院那日一別之後,殿下果然是不一樣了,看來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好像和那位純雅公主有關係。
“有什麼事就直說。”聖渝神色不變。
“本來是有事情想請教你的,不過方才我看到靈族的那位公主往這邊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來尋殿下的。”玉澤嬈一副疑惑臉,卻一直注意著聖渝的動態。
聞言,聖渝的神色微微一變,但並沒有過多的起伏。
“如果沐琉璃喜歡上了你卻一直不表明,你就該想辦法逼她正視她對你的感情。”
“不愧是殿下,這都知道。”不必他明說,就已經知道他的來意。
玉澤嬈琢磨了一下就離開了,似乎並不感興趣靈族的那位公主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
尋著微弱的記憶,她摸索著來到了喧黑之境。其實對這裡並沒有什麼記憶,只是漆黑的一片,藉著月色勉強能偶看清樹林間隱秘的小道。
少女的長裙略過一指長的綠草紅花,踩著清脆的枝椏,在靜謐中顯得更加生動。
她在樹林中穿行著,並不急於尋找些什麼。
藉著月色,她的眸光微微一頓,定格在了樹林角落的一株紅花之上。那是一株紅得似火的花朵,不知道是什麼花,只是長得分外燦爛和嬌豔,在月色下更顯迷人嬌嫩。
這株花朵卻是不一般,生的一雙靈動的雙眼,似明珠一般。
花朵不可思議的看著來人,看著來人蹲在了她的面前,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觸它的身軀。
“你……你是誰?”紅花開口,話語中掩藏不住的吃驚和不可置信,彷彿看到這少女讓它十分的意外。“不可能的,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你是純雅公主!對!你是那個純雅公主!”
聽聞紅花的提問和見鬼了一般的提問,少女卻不急於解釋什麼。
“你是染璃嗎,聲音和染璃一模一樣。”少女輕觸它的身軀,“原來你真的變成了一株花……”少女有些嘆息道,似乎為她感到惋惜。
“你是舒歌月?不可能,你怎麼會好好的在這兒!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
“既然認識我,又為什麼不敢相信。”少女站起身,一雙眸子坦然的看著它,“我不會為了你的所作所為而耿耿於懷,希望你也能夠釋懷曾經的一切。”
說罷,少女看了它一眼,提著長裙便慢慢的轉身離去了。
“等等!你別走,你真的舒歌月!你真的是舒歌月,回來把話說清楚!”身後是紅花略顯瘋狂的質問,它像是瘋了一般。
她以為舒歌月永遠的消失了,可是現在又是什麼,她所承受的一切豈不是笑話一場?
染璃的質問,少女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尋著月光,往前走去,直到在月光下看到了樹幹之上仰躺著的少年。他被樹枝遮掩著,依稀可見他的身影。那一雙眸子似乎透過樹枝的縫隙看著她……
視線交接,靜謐之中自有一股奇異的氣氛。
“渝。”少女輕聲呼喚,似乎夾雜著無限的深情,“已經看到我了,為什麼裝作沒有看到。”
如此深情的少女,然而,聖渝卻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留下四個評價的字,“矯揉造作。”
“……”少女神色不可置信,如同吞了一隻蒼蠅一樣,“你是怎麼認出來的,怎麼知道我不是她的。方才染璃都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純雅總算是忍不了了,終結了自己方才在聖渝眼中‘矯揉造作’的表演。
“不是就不是,怎麼演都不是。”聖渝淡淡道。
聞言,純雅看了他一眼,然後在樹下落座,靠著粗壯的樹木,“你真的很愛她呢,能夠認出她也不是誤打誤撞,真好……”
她真的太羨慕舒歌月了。
“並不代表我會接受你所謂的考驗。”
“也不是考驗,只是很好奇,你們的感情到底到了怎樣的地步。你知道嗎,我告訴她,我可以給她一些掌控這個身體的時間,讓她和你說說話。我以為她會激動萬分的感激涕零呢。但是,你知道她的反應是什麼嗎?”
說起這個,純雅更加的費解。
“她拒絕了。”
“是啊,她竟然拒絕了,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本殿下大發慈悲給她一個這樣的機會,她竟然一點也不為所動,看來她一點也不想你。”
聖渝卻是嘴角微揚,“她只是不想給我希望,也不想再給自己希望。”
因為她不想讓他失望。
不知道為什麼,純雅有一點明白了,明白舒歌月的想法,明白他們之間的心意相通。
心情複雜的回到了曙光學院,回到了別墅宿舍區。此時已經是晚上,天黑了,宿舍區一片光明之色。而她卻是心情複雜且沉重的,有種失落和糾結交織著。
恍然間,遇到了夜跑的少女——沐琉璃。
穿著運動背心,扎著馬尾的少女,說不出的活力多彩。
或許,她也該向她那樣,獨立而精彩的活著,而不是為了感情的事情終日耿耿於懷。
只是可惜,她永遠不會是沐琉璃,更不能完全的成為舒歌月,她就是純雅,那個有著自己堅持和固執的刁蠻公主。
“是你啊,怎麼我心情低落的時候都能遇到不喜歡的人,如果遇到的是粼那該有多好。”她可以強硬的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再強迫他安撫自己。
“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慰你。”沐琉璃絲毫不覺她的無禮有多麼難以忍受,畢竟現在這個局面蠻有意思的。
看著這個曾經讓她覺得十分無禮欠教訓的少女這麼苦惱,有一絲惡趣味。
如果純雅公主知道了這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少女是這樣的想法,恐怕會警醒自己,這個沐琉璃果然不能得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本公主會需要你安慰嗎?說起來你也是個罪魁禍首,還是省省吧。”純雅公主翻了個白眼,對沐琉璃還是一如以往的無禮。
是這個小心眼又記仇的沐琉璃讓局面變成了這樣,如果不是她,她大約還是那個做什麼都理直氣壯理所應當的刁蠻公主,不會為了這些事情煩惱。
沐琉璃神色不變,“所以,你現在該怎麼做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噓,默粼來了,別讓他知道了。”沐琉璃對她笑了笑,然後似無意的看向了她的身後,“默粼同學來的好快,對你們公主殿下這般照顧,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原來我們殿下和會長在一起,讓我好找。”默粼帶著幾分打量的看了看沐琉璃和純雅。
“哦,今天放學的時候和這位會長遇到了,就一起吃了飯,一起聊聊天。感覺她人很不錯,像是天使一樣溫暖……”純雅公主違心的對沐琉璃誇讚著。
聞言,默粼狐疑,“殿下和會長吃飯聊天?”
這顯然不怎麼可信。
純雅看向了沐琉璃,而沐琉璃神色不緊不慢,“緣分這種東西,不能強求,也不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