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第 3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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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光從遙遠的地平線上亮起, 黑夜退去, 烈日在地面上露出一點邊緣。

清晨的風掠過大地,帶走夜晚滾落在綠葉上的露珠。

特威路爾山在大地上巍然聳立, 山之巔,雄偉的瀑布依然在奔騰,如銀河般從高空中轟然墜落, 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巨大的水花在空中四濺而去, 折射著朝陽的光芒。

通體雪白的白鹿站在雲霧繚繞的山巔,澎湃的流水在它纖細的腳下洶湧而下,衝擊著岩石。

它穩穩地、靜靜地站在瀑布的頂端。

它高高地昂著頭,細長的頸上的白絨在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

它的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哀慟之色。

清澈如水的眸映著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太陽,那輪烈日彷彿是在它的眼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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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閉上眼。

一滴淚珠驀然從它眼角落下。

它轉身, 從高高的山巔躍下。

幾個呼吸之間,白色的身影已隱沒在茂密的綠色叢林深處。

從此之後, 再無人見過這個白色的身影。

特威路爾山脈傳說中的白色聖獸,從此不在。

很多年後, 唯有古老的歌謠和殘破的石碑上還記載著,那一天,白鹿將月桂樹枝送到年輕的王子手中的傳說……

…………

………………

天色已亮,塔普提剛走到庭院裡,就看到一隻龐大的金色身影趴在寢宮的大門前,衝著關著的大門咯吱咯吱地撓個不停。

鏤空雕花的大門已被大獅子一雙利爪撓得一塌糊塗。

等看到塔普提過來,涅伽轉身衝她嗷了一聲,很明顯是讓塔普提把門開啟, 讓它進去。

女官長忍不住笑了。

“涅伽,你又偷偷跑過來,陛下會生氣的。”

她笑著對涅伽說。

但還是上前,給涅伽打開門。

大門一開,涅伽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但是它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沒找到人,於是湊到那張大床邊嗅了嗅。

順著聞到的氣味,它掉頭衝落地窗的方向望去。

一陣風吹來,將掩蓋住落地窗的紗幕高高地掀起。

在紗幕飛揚而起的一刻,站在外面的身影出現在涅伽眼前。

砰地一聲脆響,女官長握在手中盛著溫水的琉璃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淡綠色的琉璃碎片濺了一地。

赫伊莫斯站在落地窗外的大陽臺上,被風吹著的紗幕在他身前拂動不休。

漆黑的額髮凌亂地散落在他的頰邊,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神色。

他只是站著,低著頭,看著被他橫抱在懷中的伽爾蘭。

伽爾蘭靠在赫伊莫斯懷中,眉眼舒展著,如貪睡的孩子一般,在陽光下閃動著微光的金色長髮從赫伊莫斯抱著他的褐色手臂上散落。

他睡得很沉,很安靜。

赫伊莫斯抱著伽爾蘭走進房間裡。

當他向前走去時,從他手臂上垂落下來的長髮就在空中掠過一道金色的痕跡。

塔普提呆滯在原地。

她呆呆地看著伽爾蘭,什麼都想不到,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的腦子在這一刻一片空白。

低低的嗷的一聲打破了房間裡的死寂,圍著赫伊莫斯轉了一圈的大獅子湊到伽爾蘭跟前,用頭頂了頂伽爾蘭的肩。

見伽爾蘭不理它,依然靠在它不喜歡的那個男人的懷中睡著,涅伽又是委屈又是不高興地嗷了一聲。

它張口,咬住伽爾蘭垂落在空中的金髮,輕輕拽了拽。

以前它咬伽爾蘭的頭髮時,伽爾蘭就會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板著臉教訓它,還會罰它少吃肉。

每次都是這樣。

可是這一次,它咬了伽爾蘭的頭髮,還拽了好幾下,伽爾蘭都沒有反應。

“嗷?”

大獅子松嘴,疑惑地嗷了一聲。

見伽爾蘭還是不理它,又對著赫伊莫斯嗷了一聲,像是在詢問。

仍然沒有人回答它。

“嗷?嗷……”

大獅子低低地嗷著,嗷了好幾聲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安靜下來。

它靜靜地站在赫伊莫斯身前,碩大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懷中的伽爾蘭。

赫伊莫斯低頭,吻了吻懷中人的額頭。

然後,他抬頭,抱著伽爾蘭邁步向外走去。

大門敞開著,門外,怔怔地看著赫伊莫斯將伽爾蘭王抱出來的侍女和侍衛們俯身,跪了一地。

他們已經明白了什麼。

他們悲傷地低下頭,眼底露出沉痛之色。

當赫伊莫斯抱著伽爾蘭走出去的時候,涅伽呆了一會兒,立刻追了出去。

它亦趨亦步地跟在赫伊莫斯身邊,看著在它眼前晃動著的熟悉金髮。

“嗷。”

在追出去的涅伽最後傳來的那一聲茫然地輕嗷聲中,依然呆呆地站在房間裡的塔普提像是站立不穩般,踉蹌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後面的石柱上。

她靠著石柱,低下頭,被她的雙手用力捂住的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她眼中湧出來,打溼她鬢角凌亂的髮絲。

…………

風呼嘯而過,吹向遙遠的北方塔斯達的國境。

塔斯達剛剛上任不久的年輕將軍忽然轉過頭,他的目光越過高空,望向東南方。

“怎麼了?奧帕達?”

“沒什麼。”奧帕達搖了搖頭,他說,“只是……”

只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突如其來的,胸口深處像是被針扎一般,痛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下胸口,一直被他掛在脖子上的湛藍色寶石已經不在了,被他送到了那個溫暖而又遙遠的城市。

送到了那個如光般明亮的少年手中。

……………………

王宮的練武場上,鐵器的撞擊聲不斷。

長劍和銀槍重重地撞在一起,而後又分開。

小王女一抬手,幹練地收起銀槍,她喘著氣,汗水從她的頰邊滑落。

她看著對面同樣劇烈地喘氣一身是汗的少年騎士長,問他:“你今天要去見伽爾蘭王嗎?”

諾維沒抬眼,只是嗯了一聲。

他抬手將長劍插回鞘中。

“那我也一起……”

小王女話沒說完,突如其來,一道雄渾的鐘聲在天地間響起

宏亮而悠長,傳遞到四面八方。

“鐘聲?”

第一次在這裡聽到鐘聲的小王女疑惑地抬頭,循聲望去。

身邊鏗的一聲,讓她的目光又轉了回來。

尚未來得及完全插回鞘中的長劍靜靜地躺在地上,對其向來愛若珍寶的少年騎士長卻沒有低頭去看一眼。

他站在原地,看著傳來鐘聲的方向,神色木然。

…………

金色王宮的後方矗立著一座高大的鐘樓,那是整個王宮、乃至於整個王城最高的地方。

一座巨大的黃銅古鐘高懸在鐘樓的頂端。

它已經在那裡懸掛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經歷了數十個王朝,沉澱了一身古樸而滄桑的氣息。

它的鐘聲渾厚有力,洪亮綿長,方圓數里都能聽到。

它上一次響起,是在五年之前。

當那雄渾悠長的鐘聲在天地間迴響的時候,整個王城都安靜了下來。

王城中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大街上的人們轉過頭,屋子裡的人匆匆地推開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聳立在王宮之後的高大鐘樓。

每個人的臉上寫滿了錯愕,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茫然地看著遠方的鐘樓,恍然中只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可是鐘聲在響起,一聲聲,渾厚的聲音無盡地在這座城市中蕩開。

一下,又一下,狠狠地震動著所有人的胸口。

那鐘聲在向所有人宣告著,他們愛戴著的那位年輕的王者已被眾神接回天上的國度。

整個王城的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動了。

有人俯身,跪落在地。

就像是約好了一般,就彷彿有一個無形的聲音在心底響起,越來越多的人,一個接一個地俯身,跪上了地上。

片刻之後,大街上已無人再站立。

待在家中的人也跪在了敞開的窗前,雙手握緊在胸前。

所有人都深深地低下頭,向著那座金色王宮的方向。

偌大一座王城,卻是一片肅靜,除了鐘聲幾乎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陽光照下來,落在無數靜靜地跪在地上握緊雙手、面露哀傷閉眼禱告的眾人身上。

這一刻,世界都彷彿為之沉寂。

唯有那肅穆的鐘聲,一下一下,依然在大地上迴盪著,帶著無盡的蒼涼。

…………

鐘聲在迴響,在大地之上。

王宮之中,年輕的侍衛站在庭院之中,仰著頭注視著鐘塔的方向。

他的臉色帶著幾分茫然。

鐘聲響起。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恍惚中記起四年前,他第一次以侍衛的身份進入宮中的時候。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傍晚,火紅的夕陽之下,躺在僻靜的庭院草地上沉睡著的少年王。

那個時候,少年王一隻指頭按在他的額前,笑眯眯地看驚慌失措的他。

‘去把歇牧爾給我騙走,這是王命。’

明明應該是高不可攀的王,卻笑得像是孩子般的明亮純粹。

然後,他就在懵懵懂懂中用盡了畢生的勇氣欺騙了追過來的大祭司。

每次只要一回想,他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是又忍不住偷著樂,暗戳戳地覺得,這一件事,他可以驕傲一輩子。

啪嗒。

年輕的侍衛茫然地低頭,看見自己握著劍柄的手背上落下一滴水痕。

他抬起手,感覺到自己的臉不知何時已被淚水濡溼。

他按住臉,咬緊牙。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是他怎麼都停不下自己的淚水。

他慢慢地屈膝,跪落在地上。

……

我的王啊。

願眾神已將您接到眾神的國度。

……………………

伽爾蘭王

在位五年,後因病而逝。

深受民眾愛戴。

據說,當喪鐘響起的那一天,整個王城都陷入無盡的沉痛之中。

哀慟的哭泣聲不絕於耳。

…………

這一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大,朦朦朧朧的,極淺的,堪堪能打溼人的鬢角。

高高的城牆上,一處箭塔之上,一名膚色黝黑的武將盤膝坐在箭塔的瓦頂上。

細碎的雨點落在瓦片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抬起手臂,人頭大小的漆黑酒罈被他穩穩地舉起。

他仰起頭,就這樣直接對著酒罈,灌入口中。

他的喉嚨不斷地蠕動著,大口大口地將酒吞嚥入口中,從他唇角滲出來的酒液打溼了亂糟糟的鬍渣,順著他的脖子流下,浸透了他胸口的衣服。

喝得太猛,他突然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順手將酒罈放在身側。

在瓦頂上,他的身後,還有兩三個已經空了的酒罈。

他捏著身邊還剩下半壇的酒罈,卻沒有繼續喝下去,只是出神地看著遠方。

他看著王宮的對岸,王室陵墓的方向。

細碎的雨點打落在武將黝黑的臉上,忽然,一道悠揚的笛聲從遙遠的地方悠悠傳來。

安靜的雨幕中,笛聲悠長。

作為奴隸出身的人,就算現在已經成為了地位不低的武將,但特瓦也從來都不懂得欣賞所謂的樂聲和藝術。

但是此時此刻,那悠長的笛聲卻莫名的觸及了他心底最傷感的那一處。

只是聽了這麼一會兒,就讓他的心口酸楚不已。

聽著那笛聲,這位粗獷的武將的眼角已無法抑制地泛紅起來。

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特瓦拎著酒罈躍下箭塔,循聲找去。沿著城牆沒走多遠,他就看到一個青年站在濛濛細雨之中。

那是一個面容極為俊美的青年,一身吟遊詩人的裝束,身上大半都是溼的,看起來風塵僕僕,似乎是剛匆匆趕回來。

黑髮的吟遊詩人靜靜地站在城牆之上,站在細雨中,面對著遠方王陵的方向。

一曲終,他放下笛子。

透過朦朧的雨幕,他靜靜地望向前方。

特瓦走過去。

“吹的什麼?”

他問,又灌了一口酒。

“‘葬送曲’。”

舒洛斯回答。

葬送曲。

傳說中,阿芙朵彌爾痛失所愛,她痴心戀慕著的美少年被病魔奪走了性命。

她抱著心愛的人哀聲哭泣,落下的淚化為赤紅的玫瑰。

她的哭聲如歌,旁人僅僅只是聽著,就被其感染得心碎不已,也忍不住悽然淚下。

後人根據這個傳說,譜寫出這個歌曲。

“奴隸將軍,你……”無意識中叫出這個稱號,舒洛斯頓了一下,“抱歉,是我冒犯了,特瓦將軍。”

“不,那麼叫就行了。”

特瓦擺了擺手。

“以前我大概會不高興,不過,現在想想,這個稱呼反而才是伽爾蘭王賜給我的榮耀……我以此為傲。”

他一邊說,一邊把酒罈遞過去。

“所以,以後就那麼叫吧。”

舒洛斯沒有再說什麼,伸手接過特瓦遞過來的酒罈。

直接對著酒罈喝不符合他的美感。

他想,然後仰頭,張口,一口喝下去,濡溼的黑髮滑落他的眼角。

細雨中,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兩人就這麼喝著酒,靜靜地眺望著王陵的方向。

…………

哺育著亞倫蘭狄斯的兩條河流之一,恩基河貫穿整個王城,盡頭從高高的懸崖上跌落大海。

在金色的王宮對岸,一河之隔,便是亡者的陵墓。

一條河,便是生與死的邊界。

純白一片的王陵之中,最新的宮殿已經敞開。

每一位亞倫蘭狄斯王在登上王座之後,就會在王陵之中修建屬於自己的宮殿。

有的王甚至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只為了把自己的宮殿修建得宏偉壯麗,最後,到死前都沒來得及完工。

雖然只在位五年,但是伽爾蘭的宮殿早已修完。

他雖然擁有著數不盡的財物,但是修建自己的王陵宮殿只花費了兩年,是這一片王陵之中修建得最快、規模也最小的宮殿。

這座精緻小巧的白色宮殿,靜悄悄地矗立在王陵的一角。

碧綠的孔雀石棺已被送入其中,放置在大殿盡頭的高臺之上。

大殿裡非常安靜。

這裡不過寥寥數人,有資格進入這座宮殿的人並不多。

赫伊莫斯站在高臺上,孔雀石棺旁邊,雙手按在其上。

伽爾蘭靜靜地躺在石棺中,眉眼安然如沉睡一般,只是膚色是沒有血色的蒼白。

赫伊莫斯俯視著伽爾蘭,已經看了許久。

沒有人知道他還要在這裡繼續看多久。

石棺的高臺之下,歇牧爾站著,右手握著黃金的權杖。

常日裡總是穿戴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大祭司此刻的額髮凌亂地散落在他的眼角,下巴一側還殘留了一點沒刮乾淨的胡茬。

袖口染著水痕,長袍的下擺在行走時被濺上了汙痕。

若是平時,潔癖嚴重的歇牧爾絕對忍受不了。但是此刻,他卻是恍如不覺,只是茫然地看著上方碧綠的石棺,平日的精幹和嚴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金髮的騎士安靜地站在一旁,自鐘聲在王城中響起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不曾開過口。

他正沉默地著站著,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吼聲。

他下意識抬頭望門外望去,就看到王室騎士團的團長薩閣站在門口面色焦急地衝他大喊。

“凱霍斯閣下,聖獸失控了!”

凱霍斯心裡咯噔一下。

今日將王子送入王陵,涅伽死死地跟在後面,硬是跟進了王陵,直到跟到這座宮殿之前才停下來。

他們進來的時候,涅伽就呆呆地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剛才那一聲獅吼……

凱霍斯快步衝出宮殿大門,只來得及看到那幾名被雄獅撞開的王室騎士,還有飛快地奔跑離去的涅伽的背影。

來不及多想,他立刻追了上去。

涅伽奔跑的速度很快,就算是他,也只能堪堪跟在後面,追不上去。

他跟在涅伽身後,追到了王陵的盡頭。

那是一片高高的海邊懸崖,海浪在懸崖底下重重地拍打著海浪,發出巨大的呼嘯聲。

寬闊的恩基河從這裡落入大海,它奔騰而過的地方,將大地一分為二。

河岸的另一側,是金色的王宮。

站在這邊的懸崖上,隱約能看見王宮中那座面向著大海的露天庭院。

那是伽爾蘭最喜歡帶著涅伽去玩耍的地方。

凱霍斯追上來,就看到涅伽站在懸崖之巔。

金色的雄獅站在朦朧的細雨之中,巨大的海風從海面上吹來,吹得它濃密的鬃毛如海浪般起伏著,在風中簌簌作響。

涅伽靜靜地站在懸崖上,碩大的頭顱轉過來,眺望著河對岸的王宮,像是在緬懷著什麼。

“涅伽。”

凱霍斯高聲喊著涅伽的名字。

雄獅回頭,看了他一眼。

莫名的,凱霍斯心悸了一瞬。

懸崖之上的雄獅忽然高昂起頭,一聲獅吼,震耳欲聾,響徹天地,將海崖下澎湃的海浪撞擊都壓了下去。

怒吼聲彷彿撕裂雨幕,讓大地都為之晃動了一下。

這一聲怒吼之後,雄獅微微伏身。

“涅伽——!!!”

凱霍斯失聲大吼。

這一次,雄獅再也沒有回頭看他。

它飛快地向前奔跑著,穿過細碎的雨幕中,奔跑在高高的海崖之上。

而後,縱身一躍。

它在海崖的邊緣高高地縱身躍起,巨大的金色影子在高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海崖之下傳來一聲海浪重重拍擊崖壁的聲音。

凱霍斯怔怔地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雨還在下,細雨在一點點變大。

他慢慢地跪了下來,雙手按在地面。

溼淋淋的金髮散落在他的頰邊,他低著頭,閉緊眼,撐在地面的雙手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伽爾蘭王子,從現在起,我就是您的守護騎士。】

海浪依然在不斷地拍擊著海崖,巨大的海浪聲淹沒了跪在懸崖上的騎士失聲痛哭的聲音。

【我會守護您,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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