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fate/命運之夜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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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樹先生……謝謝你。”

跟著樹一起走入道場後,臉皮比較薄計程車郎終於還是沒忍住,抬首說了這麼一句。這位少年終究還是善良守序陣營的人,而這個陣營有一個普遍的性格特點:要臉,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迂腐。士郎不願意欠下人情,因為平時都是他主動去幫別人,很少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隨著聖盃戰爭的逐步深入,他終於認識到一個事實——自己多半已經欠下一些永遠還不上的債務了。

“這麼忙前忙後,你可能什麼報酬都得不到,而且還得賠進去很多力氣……”他咽了口口水,定睛一看,把後半句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樹正站在不遠處,擺弄著他自己的手臂。

“嘎嘎嘎……”

他的手臂上傳來一陣怪聲,不多時,只見一根粗壯的樹幹從他的皮膚下面穿出來,刺破了表皮,像打了生長素一樣開始瘋長。這獵奇的一幕把士郎嚇得半死,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眼前這位貌似不是人,而是植物,是一株修煉成人形的植物。理論上來說他確實可以把枝幹從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穿出來。但……理解歸理解,親眼見到一個人形生物的表皮下長出樹枝還是太過詭異了!他一時間瞪圓了眼睛,竟然忘了自己後半句話要說什麼。

樹倒是挺平靜的,對士郎這種見到鬼的表情也沒什麼反應,像是早就習慣了動物們的大驚小怪一般,只管自己說道,“沒事……我是生命神教的大教宗,為迷途之人解答疑惑是我的天職,無關傳教、無關利益,僅僅只是為了幫助他人,這是播種者傳下的最高教義之一。所以你千萬別有心理壓力,也別的覺得欠了我什麼,說到底,在我們的教義中,幫助你也是成就我自己。”

“哦……”這會兒士郎可真的有些迷糊了,他不太擅長應對這種宗教人士的言論,尤其是當這位宗教人士具備了順手就鎖住兩個英靈的實力還能保持這種雷鋒精神。在士郎的認知中,這類大公無私的基本都是聖人。

正想著呢,樹突然悶哼了一聲,只見這根樹枝上忽然爆發出一團火紅色的亮光,光芒愈升愈高,並且凝結成一團球狀,像極了遇冷凝固的岩漿。不多時,這團紅光便徹底冷卻下來,變成了一個火紅色的果子——外形滾圓,有點像熟透的柿子,隱隱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果子的表皮上有一層火焰形狀的花紋,層層疊疊,散發著溫暖人心的光,彷彿是把“神奇”這兩個字直接寫在上面了。

“呼……總算是成功了。”樹頗為輕鬆地笑了笑,一伸手,愣是把果子摘了下來,拋給了那邊計程車郎,“接住!”

“哇!”士郎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這顆從樹身上長出來的奇異水果,入手的一瞬,便有一股熾熱的觸感從掌心處傳來,他甚至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水果而是一個小型的電暖爐。

“樹先生,這是……”

“嚐嚐味道吧。”樹揮了揮左手,抓住了從右臂上長出來的樹幹,用力一掰,“啪嗒”一聲將這根一人來長的細木頭給拗了下來,“這次可是我的自信之作……上次做出來的果子嘗著是苦中帶辣的,吃吐了很多人。為了防止類似的食品安全事故再次出現,這回我特地調整了一下基因序列中的一小部分,應該是甜的沒錯了。”

“呃……”且不說這句話裡有多少槽點,光是吃一個從別人身上長出來的東西,就讓士郎的心理壓力蹭蹭往上飆。但他貌似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捏著鼻子,強行給自己催眠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果子,兩三口就把它給解決了。略帶一點紅薯味道的果肉吞下肚,似乎也沒引發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是覺得小腹這個位置微微有些熱,像是有一股暖流在其中緩緩流竄著。

有點類似欲 火上頭時的反應,但身體又不會感到燥熱。

“吃下去了吧?”

“樹先生,這是……”

“這是一種‘基因改造模板’,準確來說,屬於‘白魔法禁咒’的延伸。”其實他解不解釋都一樣,隔著一個宇宙,很多基礎的東西士郎都無法理解,“那些太複雜的原理就不和你說了,你只需要知道它的效果:從現在開始,你的身體已經被改造成了一種魔力的源泉,就好比是一個泉眼,稍微再花點兒功夫,泉水就會從地底蓄上來,充盈你的身體,填滿你體內的27道魔術迴路。”

“你的從者再也不用擔心你作為御主供魔不足了,恰好相反……假以時日,等你體內的魔力‘蓄’到最大值,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境界。你甚至可以在一定時間內給所有英靈提供魔力……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可以理解為現在的你被我改造成了一個人形聖盃,唯一的區別在於你無法達到‘許願機’這個功能。”

說來也巧,這個想法的雛形還是從櫻身

上來的。

以樹的魔法造詣,第一眼就看穿了間桐髒硯的那點兒小把戲……將一個極具天賦的少女改造成“吸收魔力”的體質,再透過刻印蟲的作用,讓其成為同樣可以實現願望的“黑聖盃”。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可以用這個思路複製出一個同樣精巧的“白聖盃”呢?樹那邊的魔法無論是精度還是強度都比這個地球上的魔術師家族高明很多,他完全不必借用諸如刻印蟲之類的骯髒手段,只需要在士郎體內“播種”下魔法的種子,靜候其生根發芽即可。

“恭喜你,衛宮先生。”樹用平淡的口氣祝賀道,“大概三天之後,你將會成為這顆星球上‘純魔力值’最高的人類,遠坂再也無法用這個來挖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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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偶……”事到如今,士郎的三觀已經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抗性似乎也提上去了,竟然沒有表現得太過驚異,“可我好像……對此沒什麼實感,身體也和之前沒有區別。”

說罷他還迷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一幅“我變身特效哪兒去了”的困惑表情。

“你還想有什麼實感啊?”

“至少……這麼多魔力一下子灌注到體內,我應該會產生不適感吧?”士郎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嘿嘿傻笑道,“就像一個水氣球強行被灌了一升水,雖然不會爆掉,但也會撐得很難受。”

“可能是你對綠星的魔法技術有什麼誤會……”樹整了整他的大黑袍,又從寬大的袖口裡拿出一根長長的木棍,隨手一擲,拋給士郎,“高階的魔法和科學其實沒什麼區別,都是有嚴格計量體系的,你口中那種‘單人傳功’的方式差不多是幾百年前的模式。到了近現代,每一種魔法都是經過大法師們千百道工序改良,基本上所有咒語都是‘無痛覺’的,畢竟技術和時代在不斷進步嘛。”

“這麼說……您要教我魔法?”如此想著,士郎的心情變得愈發期待起來——就連老爹切嗣也只是一個“魔術師”,而自己竟然有機會學到真正的“魔法”了,要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誰知,樹卻是緩緩搖了搖頭,並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那一瞬間,士郎的本能感受到了危險,不由地後背一涼,往後縮了幾步。

“在成為白魔法師之前,我是個德魯伊。很不巧,我們這支‘橡木之心”派的德魯伊呢,都是講究‘以德服人’的……”樹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掄起自己手中的木棍,竟然用木質結構的長棍耍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槍花,“所以,在真正教你魔法之前,我還需要‘稍微’鍛鍊一下你的體能。”

“根據我過去的教學經驗,透過一對一單挑這種方式可以讓你有效地利用肌肉記憶,更快體悟到這些技巧,俗稱就是單方面的捱揍……”樹將手中的長棍舞得虎虎生風,隱約能看見棍棒的殘影在空中飄動,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壁,“記好了,衛宮士郎,這是橡木之心派德魯伊們祖傳下來的一門修身功夫,以此為起點,魔武雙修的道路將在你腳下不斷延伸。”

“其名為——三十六路安息棍法!”

“這一聽就超級危險的棍法是怎麼回事……”

但見樹的身影一花,黑袍如大鵬展翅一般在空中劃過。同樣手握長棍計程車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已然持棍急急殺到,棍棒如雨點一般劈頭蓋臉地打過來,將他打得抱頭鼠竄、慘叫連連。

————

“聽這聲音,半吊子應該在裡面受苦吧……”凜端著茶杯,以優雅的姿勢雙手交疊,站在士郎特訓的房門前偷聽著,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總算是稍微有了點樣子。”

“前輩他……不會有危險吧?”櫻有些擔心地揪著自己的十指,看向已經被拉上的房門,似乎怎麼都無法安心,“我怎麼感覺他一直在捱打……”

“可不就是在捱打嗎?”大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樹的硬實力比我還強上幾分,我對上他估計都是被吊著打,更被提士郎了。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他的白魔法可厲害著呢,別說打傷,就算士郎真的被他練死了照樣有辦法復活……我們是打算在六個月之內把他打造成一個絕世高手,不下點兒功夫可不成。”

他這麼說,無疑非常有說服力,也讓大家對樹的實力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理解……進而轉化成實在的安全感。

就類似於“我上面有人”的那種感覺。

“他……就一直呆在裡面了?吃喝住行都在裡頭?”嘴上損歸損,凜對士郎還是挺關心的,很快就問起了起居方面的細節,“那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怎麼辦?外面可還是白天哦。”

大雄默默地拿出一個造型奇詭的手電筒,對準她們,“啪嗒”一聲摁開開關。只見一道單純的“黑暗”從電筒裡射出來

,直接吞沒了迴廊裡的光,將電筒照射的區域內完全轉化成了實質的“黑夜”。這一手可以說是驚為天人,凜和櫻都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驚叫一聲,就連saber也沒能倖免,同樣跟著叫出來了,也許是女孩子怕黑的天性在作祟吧……

Archer 倒是沒喊,但臉上的驚愕表情同樣出賣了他。

【黑夜燈泡:可以將燈泡的光芒轉化為“黑夜”,是一種在白天提供黑夜氛圍的道具。】

“我把房間裡的電燈換成了這個。”大雄笑著關掉了手電筒,在兩位目瞪口呆的少女面前晃了晃,“等他在裡面‘度過’一天的時候,把燈泡開啟就能睡覺了,以此來模擬外界的正常作息。”

“……算了!”凜有些自暴自棄地搖了搖頭,放棄了想要理解這件道具原理的企圖,“事到如今,我也該習慣了……連時間流速都能掌握,拿出黑夜什麼的當然也是小菜一碟。”

“三天後,前輩就會出來了嗎?”

“嗯……準確來說,是‘我們’的三天之後。”大雄如此說道,“對士郎來說,再度走出這扇門將是六個月之後的事。我、樹還有saber會輪番上陣訓練他,理論上來說,等他真正學成出山,地球上的魔術師家族就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

“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那種菜鳥能找到三個如此優秀的老師,簡直是走了狗屎運啊……”一直旁觀的archer突然露出釋然的笑容,他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麼一般,站起身來,輕鬆地說道,“吶,大雄,讓我也加入吧。正好我也有一些東西想要教給那小子……就趁這個機會,做一個最後的了斷。”

“喂,archer,你又想搗什麼亂呢?”凜還以為他又要藉機找茬,不由地嗔道,“老師的話,有大雄他們就足夠了吧,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負責這裡的安全啊!”

“這件事我可是非常認真的,凜。”這次archer確確實實沒有再擺出那種不正經的樣子,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以顯示出自己的誠懇,“完成這件事,我響應聖盃的召喚也就算不虛此行了。”

“胡說!”凜有些生氣地說道,“前幾天你明明還對士郎冷嘲熱諷的,現在突然又要做他的老師,絕對有問題!”

“是啊,archer,遠坂小姐說的沒錯。”saber的性格向來都是這麼直來直去,也不怕冒犯了誰,“雖然我們並肩作戰過,但我也不能忽視你對master的種種惡劣言行……考慮到你先前對他表露出的敵意,此時你的舉動無法用合理邏輯來解釋。”

大雄沒有說話,他只是和archer對視著,保持一個傾聽者該有的姿態。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個困惑已久的問題即將揭曉答案。

“呵……”這個身材高大的從者認命般地苦笑一聲,自白道,“因為……透過這幾天的經歷,我差不多已經認識到一個事實——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我現身於此次聖盃戰爭的‘第一目標’多半是無法達成了。大雄的到來是一個無法估計的變數,他改變了很多既定的事,其中最主要也最直觀的……恐怕就是那小子的未來。

一個一窮二白、滿腦子天真想法的小鬼(此處archer並不是說士郎真的“缺錢”,一窮二白這個詞更多是形容他半吊子的魔法水平),竟然真的撞上大運,得到了大雄這麼強的從者……依照目前的局勢,他最後不付出任何代價贏下聖盃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呢?”就連向來聰明的凜都沒能跟上思路,一頭霧水,“這不好嗎?Archer,我們和士郎是有結盟的,他贏了聖盃對我們也有好處啊!”

“……是啊。”archer苦笑著聳聳肩,“審時度勢之後,我差不多也放棄了原先的第一目標,因為它現在已經註定‘不可能’實現了。既然如此,不如我也轉換思路,貢獻一點東西給那小子算了……我的出發點就是這麼簡單。”

“哈?”凜還是沒聽懂這個邏輯的轉變,“我先問一句,archer……你那所謂的‘第一目標’到底是什麼?是你參加這次聖盃戰爭的原動力嗎?”

“嗯。”archer點了點頭。

“可你之前明明說你沒有願望需要聖盃代為實現啊。”

“因為這個願望並不難做到,所以沒有必要依靠聖盃,靠我自己就行了……”archer神色一凜,緩緩說道,“我參加第五次聖盃戰爭的最初目的,是為了殺死在這個時代活動的某個人。”

“那個人……”說到這兒時,他略帶殺氣地看了一眼屋裡,不禁搖頭笑道,“就是這個撞了大運還不自知的可惡小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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