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fate/命運之夜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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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我進屋吧,我給你檢查一下,看看……你現在的身體具體是個什麼狀況。”來到這裡後,樹很快就提出了這麼個要求,“哦對了,順便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間桐櫻,原來的名字叫做遠坂櫻……”櫻意識到自己正面對一棵會走路的樹,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只感覺自己還沒從這具有衝擊力的事實中回過神來,,方才那股伶俐勁兒瞬間消散殆盡了,“今年十六歲了,讀高一,之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沒有過敏史……”

“哦?”樹用了一個疑問的語氣,上下打量一番少女高挑的身材,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上,說道,“就一個十六歲的人類而言,你發育得未免有些太好了……”

櫻本質上也是個特別害羞的自閉少女,再加上種種性格方面的原因,在學校裡一直被孤立,男女生都對這個陰沉的女孩子敬而遠之。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她對自己足以迷倒一片男生的好身材其實還挺自卑……這會兒突然被一個不同種族的外星人如此點明,少女的紅得嬌嫩欲滴,她十分羞赧地低下頭,不敢和樹對視,更不敢朝士郎那邊看一眼,生怕前輩聽到這句話後也覺得她很下流。比起姐姐,自己的身體曲線確實發育得有點超綱了。

儘管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她一點錯都沒有,仍會止不住害怕。她怕士郎和凜也會因此討厭她、疏遠她,她知道以這二人的性格多半不至於如此,但她還是怕。

這種受害者有罪論的思考模式,簡直就是間桐櫻整個悲慘童年的縮影。

……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樹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連聲道歉,“人類在這種方面的道德觀和我們不大一樣,我之前不該那麼問的。請不要誤會,間桐小姐,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有義務確認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一定也迫不及待想要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了吧?”

櫻重重地點頭,神色之中再無一絲遲疑。

她想。

她想重新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好,趁著你的家屬今天也在這裡,我們索性就把事情一次性解決了……先去裡面的房間,我給你診斷一下病情,然後拿出治療方案來。要是你的家屬同意,那麼就立刻執行,爭取讓你明天就迴歸正常人的生活。”

說罷,樹和大雄對視了一眼,便雷厲風行地站起來,朝著裡屋的方向走去。櫻一開始還有些惶恐,當她看到自己身後那一雙雙包含著鼓勵與期盼的眼睛後,恐懼與不安總算稍有緩解。這個少女定了定神,終於也邁出第一步,和樹一起離開了。

廳室裡的氣氛總算稍有鬆懈,卻依舊沒人說話。

其實最緊張的還是凜,她幾乎是在兩分鍾之後就失去了耐心,隔三差五就要站起來,朝著櫻離去的方向看一眼,然後又坐下。但她的神情和坐姿表明她根本靜不下來……雖然大雄早早立下了軍令狀,但恐懼仍舊緊緊攝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坐立不安。這一天內,她清楚地得知了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血親這十幾年來過的究竟是怎樣一種生活,身為姐姐,她面對目前這種狀況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等待,等待一個或將到來的轉機。

要是……這個轉機最後沒有來,怎麼辦?

要是櫻最後還是要回到那個該死的間桐家去,那怎麼辦?

要是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庇護她,只能看著她在眼前消失……

……

想著想著,凜咬著自己的大拇指,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瞳孔也出現了逐漸渙散的徵兆。

一隻堅實有力的手掌覆在她的肩膀上,有力地按了兩下。

“saber……?”

“不要擔心,遠坂小姐。”無論何時,saber的眼神都充滿了清晰可見的堅韌意味,她說出的話足以鼓舞人心,“我想……事情一定會好起來的。”

————

而事實上,在一間稍顯隱蔽的內屋中,事情確實發生了一點點微妙的變數。

“那麼,請把上衣脫一下。”樹用極其平淡的語氣囑咐道,“可以的話,裡面的內衣什麼的也請順便脫掉……現在的天氣不是很冷,稍微一會兒是不會感冒的。”一邊說著,他一邊隨手彈出幾顆火星來,這些小小的火星一下子在屋內繞起圈子來,保持著不碰到任何一堵牆壁,以防引起什麼火災。霎時間,原本還沒有開燈的房間被映照得燈火通明,櫻那張羞紅的精緻臉龐也暴露無遺。

像是最後一塊遮羞布被無情地扯開。

她縮著身子,肩膀輕輕顫抖著,像個洞房當天剛剛上床的小姑娘。

“……啊?”櫻歪著腦袋,捧著自己那張已經快要熟透的小臉問了一句。

用直觀的語言翻譯一下,這個啊的意思基本就是“哈?你讓老孃在一個認識了還不到三十分鍾的、同處一室的人面前脫衣服?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腦子有問題?而且你剛才拔兩根草就捆住了兩個英靈,萬一你突然一個色心大發,姑奶奶我找誰幫忙去?”

櫻的思考模式向來很悲觀,但這不能說是自作多情,因為……她確確實實在這方面受到過侵害,且留下了難以想象的心理陰影。在她心中,士郎之外的男人就是色狼、惡棍和暴徒的集合體,基本不會有什麼好人。儘管從理智的角度出發,她知道這個想法過於偏激,但奈何身體已經牢牢記住了間桐慎二的侵犯……以至於她看到男性都會產生一種本能的顫慄感。

好在來人既不是男的,也不是人,總算稍微緩解了一點那種恐慌。

但他突然提出要自己脫掉衣服,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怎麼了,櫻?”這回,樹沒有再用之前的“誤會”說辭來為自己開脫,而是很直接地問道,“我覺得你應該已經聽明白了。”

“……不脫行嗎?”櫻的聲音隱隱帶了點兒哭腔,“我不想脫衣服。”

“這麼說吧,接下來,我要往你的脊椎裡刺入一種微小的東西,透過脊髓感知發散出去,探明你身體的情況。如果隔著一層布料,做倒是能做,但是準確性會有略微的下降。”樹很認真地解釋著,不急不緩,一雙翠色的眼眸中沒有半分私慾或是情慾,“櫻,病不忌醫,只需要你脫掉上衣就好了,背對著我,不會有事的。”

“可我,可我……”櫻怯生生地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過去的事情一併說出去。其實她也知道樹大概是沒什麼惡意的,但,心中那一條可怕的坎兒就是過不去,她自己也很懊惱。

“要是有一天真的和前輩結婚了,我卻因為害怕而不敢脫衣服可怎麼辦?”櫻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然後下一秒就捂著臉,不明白自己腦子裡為什麼會突然蹦出來一個如此超前的想法。連拉手都八字沒一撇呢,竟然都考慮到上床問題了。

樹看出她好像有些隱情,於是發起了心靈感應地能力,很沒有道德地將少女出生至今的隱私快速過了一遍,隨即瞭然……這個少女曾經被男人深深地傷害過,以人類的道德觀念來看,她已非完璧之身,而是在一個並不合適的年紀遭到了“哥哥”的無禮強暴。

“無妨,櫻,你看。”一邊說著,樹一邊拉住了櫻的雙手,這個舉動讓少女發出一聲驚呼,“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雖然和人類差不多大小,也有五指,但卻沒有溫度,一片冰冷。櫻覺得自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沒有生命的東西,比如布匹、光滑的陶瓷、木頭截面之類,反正這不是活人該有的溫度。

“我不是人,只是一棵樹而已,我和你甚至都不是同一個物種,自然不可能對你產生任何形式上的非分之想。”他說的很慢,也很認真,溫文爾雅的聲線用在此處格外有說服力,“你只要當成這是野外,自己是在一棵大樹面前寬衣就好了,不會有任何‘人’看到的。”

“……”再三規勸之下,櫻也知道自己不脫大概是不行了。

雖然樹那一套說法在邏輯上並沒有什麼漏洞,但他終究不是一株無情的草木,而是一個具有自我意識的生命體。櫻只能說服自己這個生命體和人類不一樣,他徒有男性的外表,卻不會對自己產生情慾,是一個絕對冷靜的人。

在這種半催眠的意識下,少女終究還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背對向樹,輕輕褪去了上半身的衣衫。光滑的背部膚白如雪,纖腰盈盈一握、細如楊柳,在魔法火球明亮的火光下,少女這頗具典雅風骨的背面簡直就像一件漢白玉砌成的藝術品。若是此刻換了一個人類男性過來……即便聖人再世,恐怕也難以抵擋住這種蜂蜜般的誘惑。

可樹到底是一株植物,他的情感、思考模式和三觀雖然都與人類相近,可在“慾望”這方面的設定可就和人類大相徑庭了。打個比方,就算一個人再喜歡植物,也不會對其產生那方面的慾望,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具備那個生理條件……當然嘍,戀物癖這種特殊情況不在討論範圍內。

我們的國王之手只是很淡定地伸出手指,下一刻,他的食指指尖就開始長出一根非常細小的倒刺。這倒刺看上去像是某種植物,很軟,呈櫻粉色,半透明,它的生長速度快的驚人,只一瞬間,就已經刺入了櫻的脊椎之中,並讓她略帶驚惶地嚀了一聲。

“痛嗎?”

“痛倒是不痛,麻酥酥的……”櫻捂著嘴,似乎因為剛才叫出聲來有些不好意思,可臉上卻掛著一抹奇異的笑,“可是背上好癢……”

“那沒辦法了,畢竟脊椎是人類傳遞感覺的重要器官嘛。”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請你務必再忍耐一下。”

————

大概十分鐘之後,樹和櫻從內屋走了出來,神色都和進去之前沒區別,眾人自然無法從表情上看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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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怎麼樣?”凜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最前面,焦急地問道,“還可以挽回嗎?”

“嗯……這麼說吧,經過檢查,我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身為政客兼醫生,樹的性格其實也兼具了圓滑推諉和慈悲為懷著截然不同的兩部分。他會用“好消息壞消息”這樣的說法來點名情況,先讓親屬做好心理準備,但他又不會問諸如“你想先聽哪個”之類惡趣味的問題,以免親屬們的心理壓力進一步增大。

“壞消息就是……這些所謂的‘刻印蟲’在啃噬血肉的同時,也在大規模修改櫻體內的某種‘迴路’。這個宇宙的機制可能與我們那個宇宙不同,所以我也不清楚那種迴路具體是幹什麼用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說到這裡時,他刻意頓了一下,以確保屋子裡的人能跟上他的節奏,“那些蟲子,已經和櫻的迴路相互融合,成了她身體組織的一部分。儘管宇宙規則不同,但……基於一些共通的魔法基本原理,我還是可以做出一定推測,給她植入蟲子的那個人似乎想將她改造成一種‘容器’,而且,透過這種粗製濫造的生物科技,他也確實要成功了。櫻的身體成為了‘可以吸取魔力’的體質,至於這些魔力被吸取之後會怎麼用……我不得而知。”

“無論如何,強行拔出這些蟲子,很可能會破壞掉櫻身體裡的‘根骨’,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櫻並沒有太意外,在間桐家呆了那麼久,對自己的命運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多半會演變為“黑聖盃”那種形態,用以吸收英靈們的強大魔力,最終變成一個小一點的許願機。

而一旦走到那一步,間桐櫻這個人格多半也就消失了。

……

Saber鎮定地補了一句,“我希望你接下來的好消息足夠振奮人心。”

“那是當然。”不管什麼時候,樹那“永不退色的微笑”總是能給

予旁人莫大的信心,“透過施展另一種高明的‘黑魔法’,我可以將櫻的生命狀態轉化成另一種形式。她這些年遭受過的折磨和改造將會被魔法全盤抹去,恢復成一種‘健康十六歲少女’應有的狀態,且不破壞其體內的魔術迴路。而那些惱人的蟲子……自然也就消失不見了。”

“真的?”一旦涉及到親妹妹的事情,凜的智商好像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光是聽完描述她就動了心,“那就快點……”

“等等,master。”archer已經從“黑魔法”三個字裡嗅到了些許不妙的味道,在他這些年為“抑制力”打工的經驗中,也有過和黑魔法打交道的經歷,留下的印象卻都不怎麼愉快,“你說的這個黑魔法……是要付出代價的吧?”

“那是自然。”樹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姿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等價交換是所有魔法的定則,這一點,我想諸位也很清楚。”

“代價是什麼?”士郎的語氣略有些擔憂,他倒不是不願意,只是擔心樹即將出口的那個“代價”他付不起。本來嘛,魔法和他所熟知的魔術就不一樣,萬一樹突然說出一個“人類無法理解、無法得到”的東西來那可怎麼辦?比如說星星,真愛之吻,一段人生,一個驚喜之類的……

他對魔法的理解可能是有點兒偏激了。

“壽命。”

樹說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答案,這讓凜和士郎暫時松了口氣。不說別的,為了櫻而付出生命的勇氣,這兩位都是不缺的……黑魔法嘛,一聽就很玄乎,用人的生命力量來換取一具完整的、健康的身體,至少還算公平。

在他說出具體的時長以前,他們倆是這麼想的。

“一百八十年。”樹沒有理會二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表情,自顧自說道,“假如一個人現在十歲,本來能活到九十歲,那麼他的可預支壽命就是八十年。當他用掉這個黑魔法的瞬間,受術者可以起死回生,但他就會立刻死掉。而櫻的身體經受過可怕的改造,想要完全逆轉這種影響……大概需要一百八十年。”

一百八十年,兩三代人的時間。

士郎的腦子裡像是被重重轟了一錘。

“不,絕對不行!”話音未落,櫻已經慌亂地走上前,對樹大聲說道,“還是……讓我回去吧,用了黑魔法之後,前輩和姐姐不就會馬上死掉了嗎?與其這樣,還不如我……”

“別急啊,櫻,他還沒說完呢。”大雄倒是一幅優哉遊哉的樣子,反正他保守估計也能活到地球爆炸,真要不行,勻個一百八十年出來那都不叫個事兒,“吶,樹,之前你不把黑魔法的具體設定交代出來……是有其他考慮吧?”

“嗯,怎麼說呢,談不上是多高明的考慮……黑魔法本身的規則我是無權更改的,必須得有人拿出這一百八十年。”樹環視了一圈,無可奈何地笑笑,攤手道,“但沒有說必須要親人來承擔,理論上來說,有一個你不認識的人願意為你付出一百八十年的性命就行了。所以,剛才我是打算自己偷偷把命填上,也就不必給你們解釋這些具體的東西了……”

聽聞此言,士郎、櫻和凜三個人都有點懵。

身為英靈的saber和archer也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畢竟英靈生前也是人,對於“生命”二字,他們的理解基本上不會出太大偏差。

而這個人,面對一個今天剛剛見到、且需要幫助的女孩,居然提出要拿自己的“一百八十年”壽命,那語氣隨意得像極了那種約出去吃火鍋之後搶著結賬的人。這足足接近兩個世紀的漫長時光,在樹眼中就彷彿兩枚暫不徵用的小錢,就算直接拿出去送人也無妨。

更可怕的是,白送出去一百八十年的壽命後,他依舊什麼好處都拿不到。

……

“誒呀,樹,這話就見外了嘛。”下一刻,大雄充滿笑意的聲音再度加入戰場,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做“視生命如草芥”,“你是我請過來的,再有開銷,怎麼也不能讓你花。我來出吧,區區一百八十年……保守估計我活個幾千萬年應該不成問題,抽走這麼點兒就是杯水車薪。”

“……大雄君。”樹溫和有禮地拒絕了這個請求,“論出身,我是‘甲木之子’,也是綠星的世界樹,我的壽命並不比你短;論職階,我是生命神教的大教宗,生來就有救死扶傷的義務。再說,我還要擔任為櫻施術的角色,如果能把命一起送了……流程上來說方便一點。”

言下之意類似於“今天這一頓我來請,您就甭想了,回去好好坐著吧”。

有人可能要問了,樹不是哆啦A夢用道具澆灌出來的小樹苗嗎?怎麼又成了什麼“甲木之子”?難道是他在加入宇聯後又認了什麼其他的父母?

當然……不是這樣。

所謂的甲木,乃是十天幹之中的首位——“甲”之本氣,在五行中屬木,為參天棟樑之木,可貫通天地。十天幹乃是宇宙中慣有的十種強大力量,在冥冥因果的操縱下,這十股能量會在宇宙中找到代言人,而這個代言人往往就以該種力量的“子嗣”自居。樹·野比·斯圖坦應,就相當於是“甲木”這股力量在宇宙的具象化。所以他方才才會這麼說……單論壽命,他絕對是壽與天齊的那一類,至少比大雄要長。

當然,十天幹在宇宙中都各有代行者,樹也不過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剩下的人並不會在本書中出現,故而此處也就代過不提。

……

最終,在一片無比詭異的氛圍裡,大雄和樹總算達成一致,絕定各出“九十年”壽命來解決這件事。整個過程顯得十分滑稽,有點兒像你和朋友爭著誰請客最後還是決定AA制一樣……當晚,樹就地取材,用魔法將後院裡的幾種植物催生出了不同程度的變異,最終得到了一系列素材,很快就將這件事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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