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緩慢恢復的天柱，李績神色有些變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隨後他看向了天空。

那是怎樣的一番景色呢，白雲幾朵，悠悠飄揚，烈日懸空，炙烤著大地，若不是李績早就到了一個境界，此刻早已經汗流浹背，那是可怖的溫度，就像是這個世界，除去了這溫度，什麼都沒有，就連那天空的刺眼的光芒，都沒那麼令人畏懼。

李績抬頭看著，眼睛裡漸漸地，淡去了那陰陽眼的光輝，恢復了平日的神色，只不過這一過去，他的臉色又差了幾分，輕輕的咳嗽一聲，李績忍不住嘆氣，他看著這個聳立的天柱，心裡也不知是好還是壞。這個防禦法陣比起想象中，好像弱了太多，不知是他的修為比不上女媧大神，還是說時間過去太久，這個防禦法陣早就不如從前了。

這個情況，讓李績難以接受的，不是靈力的大量消耗，是這防禦法陣太弱，弱到扛不住天吳他們的衝擊，這是致命的，誰不知道巨鯤有多強的衝撞力，當年將整個北冥化作了冰天雪地，那還是炎帝設下的禁制，還不是一下子就衝破了，所以啊，如今的這個可以說殘缺的防禦法陣，大機率也是扛不住巨鯤的衝撞的。這就尷尬了，李績未曾想到自己耗費了如此多的靈力恢復的防禦法陣會這麼弱，這是個麻煩的事情。

也就是說，如今他們既要和天吳他們交戰，又還要守護天柱，這不是扯犢子嗎？

李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於這個結果，他是十分的不滿意的，看著還在幻術中沒有解脫的方臨平，他也不知是救出來還是就這麼放著了。癱坐在地上，李績帶著幾分憂鬱，撓著頭，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這麼無趣的坐在那裡，看著這周遭世界，一時間都覺得是那麼無趣起來，他之前的種種計劃也都泡了湯，這讓李績一時間都有些迷茫，這接下來又要怎麼做好呢，是直接和天吳他們開戰，還是說再等等？他們應該是找到了東北的天柱吧，錦州外，渤海中。

李績搖搖頭，越來越覺得超出了想象了，他在考慮著，是不是之前太過於樂觀，錯誤的判斷了局勢，導致了如今這解不了的局面了，但是......李績又覺得哪裡不對，但是是哪裡呢？

李績找了個地兒靠著，這麼至少舒服一點，漸漸地，在思考中，在疲憊裡，他進入了夢鄉。

夢裡，李績再一次的回到了那個太原外的小村，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後，李績再一次的夢到那裡，可以說，這一世，便是從這裡開始的。

在夢裡，李績再一次回到了那馬車上，他隨著哥哥，隨著老伯，去往那太原，那是當初哥哥去參加什麼來著，好像是會試？李績記不得了，太過久遠。他記得，就是這一次，他好像當年還見到了一個女人，她是誰來著，是那個門派的弟子？另外的那個男人他好像也見過，在後來。

夢中，李績回憶著這年幼的往事，卻莫名的發覺好像哪裡不對，只是李績還沒有發現哪裡不對，他就醒了。

這一次的醒來，李績撓著頭，有些納悶，他怎麼會做這個夢，夢到自己回到最初的地方，難道是自己靈力消耗太多，思慮的太多，迷糊起來了？他坐在那裡，活動了幾下身子，對於剛才的夢，他有些好奇，有些疑惑，也有些懷念的味道。也許，真的是失去了所有希望，才會開始懷念最初吧。

李績剛準備站起來，卻突然發現，就在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可又有些陌生，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此刻再次的站在他的面前。

李績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看去，然後他驚的蹦了起來，這個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從未露臉的蚩尤，他還是千百萬年前的穿著，面上帶著微笑，看著一臉疲憊的李績，他就像是知道一切一般，臉上是看透的那種微笑。李績也笑了笑，稍微的嘆氣，他揉了揉肩，道：“老大，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只是夜華，你怎會如此？”蚩尤笑著，道出自己的疑惑。

“呵，你怎麼只有一縷殘魂啊，我才發覺。”李績愣了一下，看著蚩尤，心裡不免感慨。

“很奇怪嗎，不如說，還能見到你我覺得很好了，我被困死在此，已不知道多久了，當初是怎麼來的，我也不記得了，如今的世界，又是什麼模樣呢，他們如今又過得怎樣呢，有沒有因為當年我一個人的野望而受到了波連呢？還是說，魔族都已經不在了。”蚩尤很淡然，說著一些話，就像是說著最普通的事情一般，彷彿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只是隨口聽來。可是想想，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或許都已經看淡了吧。

李績笑了，對於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的確，魔族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是李績也不想多說，因為他知道，這沒有必要，就算告訴了蚩尤實情，那又有什麼用呢，就憑現在的蚩尤？說句不好聽的，李績可以輕鬆碾碎他。

休息了片刻，李績這才問道：“老大，怎麼說呢，你是怎麼顯現的，因為什麼原因，是我喚醒了天柱的防禦法陣嗎，還是說其他的原因，是我靈力釋放太多？”

蚩尤眯了眯眼，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這我真不清楚，畢竟我醒來的時候，你正好在睡覺，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我醒來的呢，我也不知，但是應該跟你啊，有很大的關係。”

李績也笑了笑，他看著蚩尤，心裡知道，他從這裡醒來，很大的可能就是他當年的一縷殘魂被封印在了天柱之中，但是仔細想想，他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大的意外了，但是想想，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收穫。

接著李績將如今的局面都一一的和蚩尤說了個清楚，他說完之後，像是好久不曾發洩過一樣，竟然是笑了

起來，而蚩尤聽過之後，也是神色裡有幾分的意外，似乎如今這天下，和他想象裡，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怎麼會這樣的？”蚩尤猶豫片刻，問道。

“我也不知道，彷彿是我們所有的大天魔都在同一個時間醒來，這其中必然的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原因，但是我並不曾知道，此外，我發覺天吳他們已經和黑帝勾搭上了，似乎當初我的記憶力，就被他們篡改了什麼，也許就是這次事件的根源。”李績似乎想到了當初的北冥，他語氣裡有些不對。

而蚩尤在聽到這些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著李績，淡淡說道：“其實這麼久了，似乎你說的，並不是緣由，更像是因為你自己導致的必然事件。其實啊，剛才我也在想，如果當年你不曾去了神界，是不是我們會贏？”

李績聽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著蚩尤，神色淡定，搖頭道：“我當年如果不帶著剩下的人去神界，那麼魔族就真的絕種了。”

蚩尤聽後，也只是點點頭，道：“是啊，你如果不去，那麼神魔就會死戰，當時的我已經死了，迴歸了虛無，憑你們，還真打不了炎帝那個傢伙，他的實力，我一直都沒有相同，究竟是個什麼水平，那真的是有點恐怖的，加上神界那幾個傢伙，的確是打不了，如果死戰，那麼魔族必亡。”

“想想，如果魔族還能在你說的九幽之下活著，也是一件好事兒吧。”頓了頓，蚩尤看著遠方的空明，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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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他們都帶回去，這一次，也許天吳他們會被我幹回虛無，也許我會墮入輪迴，但是我一定會安置好他們，這麼久了，也夠了，如果神界不願意，我不介意再打一場，炎黃二帝都沒了，他們憑什麼跟我們鬥。”

蚩尤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神界遠遠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要想攻進去，沒有三原力是不行的。你覺得，你能有三原力嗎？你知道的，三原力都是什麼玩意兒，你控制不了的。”

李績一聽，神情變化了些，好一會兒之後，他看著蚩尤，面帶著微笑。

蚩尤被他這麼看著，也笑了起來，他忍不住搖頭，看著李績，道：“我不是一縷殘魂，並沒有你所看到的曾經的有權能的我，所以別想了，這是不可能的。”蚩尤看出來李績的想法，忍不住笑了起來。

“哦，那算了，既然你權能都沒了，那進不去就進不去吧，但是我有些懷疑啊，這權能可是刻印在了我等靈魂最深處，怎麼就沒了呢，難道說天地收回了？這不對啊，這要是收回了的話，我不是應該早沒了？”

“不一樣的，我的肉身已經死亡，我的靈魂已經迴歸虛無，此刻你看到的，只是一個殘魂，什麼都沒有，所以你應該也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你就別老想些有的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