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起來真棒！嘿，兄弟，我能跟你混嗎？”
金瞳輕輕一晃，是聽到一個無節操的聲音。
帝傑低頭，一雙金瞳，清晰看見下面某條尾巴甩得正歡的大尾巴狼。
回到數十分鍾前，在莫語要封鎖整個廠房的時候。
“做啥！”
一聲咋呼，正是先前被小蝙蝠叮暈過去，方悠悠醒來的半妖狼。
一番交涉，獨自踏出“桃花源”，自尋出路的新生異類。
“他是人啊。”
陸雪瑤看著那位莽漢離開的背影，故作深沉搖了搖腦袋。
他是在滬都提前發生變故的那時覺醒的，一個曾經處於社會底層，如今極其“新生”的傢伙，警惕多疑，自大莽撞，對“他們”沒有歸屬感……
這傢伙，原來還是人啊。
在估摸著怎麼看都是天上那家夥比較厲害的時候，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不足為奇。
只是……你說你要投靠人家，人家就會讓你投靠了嗎？
帝傑眼睛微微眯起，天上的那雙眼睛也有類似的舉動，莽漢的行為再次被全世界直播，呃，類似的情景，好像剛剛還發生過。
然後又是一個在金色火焰中燃燒的傢伙，渣渣也沒有剩下。
“好了，沒誰會打擾了，就長話短說。”帝醫生帥氣地打了個響指，掌中火焰消失不見，朗聲，那雙金色的眼睛熠熠，舉世高傲，“愚民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什麼都不需要問，只要聽帝王說的，並且照他說的去做就是了。畢竟現有的秩序，領袖啊最強者什麼的，你們都看到了，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呔！還不是你整的！”
咬牙切齒，有誰想投臭雞蛋來著，只是因為剛才意料外的莽漢，上面那家夥就再次控制住他們的行動，所以無法將想法付諸。
“哎，偃師的力量有那麼強？這已經超越奇蹟了吧？””見鬼，誰知道！”
“……”
“呃，他是不是講完了？什麼時候？”
走神的兩隻異類剛聊了倆句，就發現自己跟不上上面那位講的內容了。
“那邊的大爺，我要拖的時間已經拖完了，你再拖什麼時間也來不及了。”
金瞳傲然下滿是不屑，對方一聲不吭，眾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海面剎起的浪濤，澎湃就向岸邊砸來！
高樓鱗次的魔都，像浴缸裡的玩具，被孩童掀起的浪花巴掌，惡意就要往池底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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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滬都的各位都倒吸一口涼氣，在現在一動都動不了的時候，架勢像要將海水吸乾，動作怪誕有趣。
帝傑不過一聲嗤笑，翻手一面鏡子，隨意擲出，滴溜溜在空中打旋，轉眼就變成一面碩大的圓鏡，重重墜入海面。
來者不善的浪花撞上鏡面，倒灌，向天際。
“哈——”是松了一口氣，誰都沒有看見大海深處從海面高高躍起的兩隻兇獸，銅鈴大的眼睛……悲傷？
金瞳平靜望向遠方天際聚起的烏雲，譁啦一聲一道天雷，夾著音似雷霆，是繼被滅了的女性古強者後冒出的第二位身份不明不懷好意的古強者的痛呼：
“這不可能！怎麼就你們可以騙過‘它’……”
“而你卻不行，還挨雷劈了。”他當然是聽出言外之意了，還是嗤笑，附身壓在天台欄杆上，悠哉悠哉，掩著眼底絲絲寒意，“不是說了，蛀蟲，就不得好死。”
世界靜了，那些潛在暗中的生物，似都收起了心思。
“啊？”
是在滬都眾位剛松了口氣，全世界又發出的驚呼。
這回問題是出在那面鏡子上了。
眾所皆知，正常的鏡子應該一面應該是透明可視物的，可以正衣冠，可帝醫生丟出的鏡子卻是茫茫的，由於鏡面朝著海洋，在他們沒有看見的時候，白霧自鏡中磅礴而出，瞬間將世界籠上一層白紗。
這面鏡子的力量是有些熟悉的，數月前，滬都那一場迷霧。
“真好看吶，幾個月前見到過一次，想不到那麼快就又遇上了吶~”
尋常的高樓，常儀坐在天台邊緣，面朝外頭，藍色裙襬隨著修長小腿在空中悠悠晃著，好看又危險。
“好看什麼？”
清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回頭，看著是如今無論嗓音還是外形，都似尋常十歲小孩的少年。
孩子的圓臉還是有些未脫的稚氣，卻鑲著一雙細長清又深的鳳目，一身中山裝，小大人般一本正經的模樣，正是在自己的城中消失了有段時間的可孤公子，黎言。
“阿言晚上好~”
“晚上好，你還沒說，什麼好看。”
依依不撓的孩子少年。
“嘻嘻，像一出大戲，英雄一個接一個上場。就是不知道吶，下個該誰登場？”
她坐在天台邊上高高舉起手臂，舒展身體，姿態危險好像隨時會落下去一般。
而某人卻是頓時興致全無：“這個啊，只能說寫出這個的人，是個笨蛋。”
“發現你每次提到她都沒什麼好話誒？”常儀以一臂為支撐，動作漂亮從天台向外一頭翻到裡面，站起來，歪頭看向少年，最後視線落在他夾在肋下的那本書，“你本不是那麼刻薄的人吶。”
“她是笨蛋，難道你也是？”少年拂袖而去。
“只是覺得，阿言是個很溫柔的人吶……要幸福下去啊。”
在最後幾個字脫口前，他已經離開天台了。
“一定要幸福吶。”晚風淒涼，她獨在天台喃喃，“你已經做了那麼多了。”
對不起啊，在你面前總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酒香飄過，少年和女戰神所停留的這座城是沒有那金瞳天幕白霧的，小城的領袖瑞獸白澤被女戰神灌醉了酒，整座城市，早被妖師聚集的異類也在酒香中醉去。
只是只要常儀她想，抬頭就是蜃景。
看著醫院天台山狂妄孤獨的那人，白霧飄忽，茫茫中幾點星光現。
女戰神慣以用那副眯眼呆萌的模樣示人，以掩飾眼底躍躍欲試的光芒。
鏡面翻轉，放出鏡中哀嚎的靈魂，從鏡中折射的光芒照亮迷霧，一條通道自天外來。
醫院，早有同胞為他們準備好了軀殼。
早已被疏散，空空蕩蕩的醫院，就是有這麼一層樓，滿滿當當。
因為太平間裡躺著的，應該都是動不了了的。
可現在……
無視科學定律直接飛入門內的光點，然後就是叫人起了身雞皮疙瘩的撞門聲。
他們回來了。
可他們是誰？
女戰神興奮地不能自已，大張著手臂，在天臺上大呼小叫：
“喂，同胞們，祝賀你們！祝賀你們啊，祝賀你們重返人世！然後——
“獵殺愉快哈哈哈嘻嘻嘻~”
至於她說的獵人是誰獵物是誰，就只有她知道。
君不見又是滾珠淚從雙頰落。
天臺上的帝醫生再次開腔，聲音激烈昂揚：
“這天下，本就屬於我們啊！”
所有的所有的，藉助迷霧，藉助同胞的軀殼，得以重新降臨的古異類。
新人類記得，那神秘的金瞳人，交易看似無關緊要的一項，就是他說，他想要新人類手中那些積攢多年，已經被研究透透的異類遺體。
他們終於記起了，那雙金色的眼睛，那時是怎樣的情感豐富與動人。
PS:推書推書~薛定貓的《那才不是鍊金術》，看似二次元滿滿的書名，意外是部有些嚴肅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