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否決定放下一切,只陪伴在凌的身邊?”
——宮
涓涓細流的流水聲在府邸中緩慢且沉重的響起。
天剛微微亮的晨光撒在這座有些幽靜,充滿年代感的府邸中,青綠的石苔蔓延在各處的石頭上,襯上還有些陰暗的晨光,顯得更加幽靜。
緊緊相擁的兩人被黑影包圍,隨後被帶到了府邸中。
“...?”黑影消散開來,像著府邸的暗處飄去。
察覺到異常的兩人鬆開手來,四周檢視著。
這裡是宮家的府邸,對影來說,是再懷念不過的地方。
淡淡柔柔的霧靄,四周為暗紅色的古木建築,府邸中的每一株花草似乎都在風中低吟著那年代的情思。
兩人望到身後府邸中的暗處有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冰霜的臉面伴隨著嚴肅的神情,眼神之中似乎帶著審判感,能將人就地正法。
兩鬢已是白色,只剩下點丁的雜色,但也基本上被覆蓋——看得出來年歲已有些高了。
可這花白如同冰霜中的傲雪,並無半點讓人感到他年歲已高的想法,只增加了他的冷酷感。
“父親...”許久未見父親的模樣,影顯得有些生疏,聲音當中卻又帶著些許興奮的心情。
“回來了?”父親的聲音深沉且讓人感到震懾,這是一種來自氣場的強大。
“嗯...”話音未落,只見宮揮動了手,一條黑影勢若脫兔,直衝向影,直擊腹部。
“咳...!”影慌忙按住自己被擊中的部位,微蹲下去,黑影猛擊的部位傳遞過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黑影...有實體...?影子冒出冷汗。
“不孝子!”
“零!”凌大喊著影名字的同時上前準備檢視傷勢,被影阻止,將其擋在身後,還是如同幼時一般擋在了凌的面前。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聲音緩緩傳來,字字鏗鏘有力,又帶著嚴肅的審判感。
影有些艱難地站起身,緩緩開口:
“我明白...唔咳!”
又是一次看不清方向的黑影攻擊,擊中相同的地方。
“咳啊!”剛站起身的影跪了下去,口中吐出透明的液體,消耗能力過度的他又再遭受這沉重的兩擊,身體已快到極限。
“零!”凌蹲坐下來,看著影臉上痛苦的表情,充滿了心疼。
隨後她站起身,弱小的雙臂撐開,擋在了影的面前。
“父親...不要...他是零啊!”
“是零哥哥啊!!”
凌大叫著,聲音當中充滿了害怕產生的顫抖,眼角處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卻仍然保持著保護的姿勢。
再打下去...零會死的...
“......”兩人心中都感到驚訝,這是凌第一次違抗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
“吾兒,早已在多年前死去!”
像是有些無奈,宮仰起頭看向黑暗的屋頂。
“...!!”
此話一出,如同被雷擊中的兩人像木頭一樣呆在原地,臉上滿是震驚的神情。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在宮的心中,零早已死去,不復存在。
透過與武之影籤訂契約的零得到了一次重生的機會,獲得了一具20左右的英俊成年男性的身體,為其契約的內容不斷吞噬著別人的能力,目的是吞噬玄盾,達成傳說中的“玄武”。
可這觸犯了禁忌——那就是與具有心靈交流和探測的黑影籤訂契約。
因為這可能會被其利用心理或是將自身的慾望擴大化,從而陷入自身的深淵泥潭,化為真正的黑影,以吞噬能力為主的行屍走肉。
那將是一場災難。
可以說是具有一定強大之處的同時又有著致命的壞處。
零真正的身軀長眠在了土中,被凌埋葬在那片秘密花園之中。
可父親真的這麼想嗎...?凌猜不到父親那如同深海一般深遠的心思。
兩人的眼前黑影突然凝聚,隨後出現了蛇頭為二,身為一的蛇形黑影——這是宮的能力。
兩人是第一次見到父親的能力。
蛇影佇立著,沒有大幅度的動作,可房間中瀰漫著那駭人的不詳氣息彷彿使周圍更加暗沉,陰暗感頓時四散開來。
這是警告,也是驅逐。
影緩緩站起身,拖著身子向外走去。
他接受父親的決定,這是正確的。
既然他已經不屬於這裡,那他也就沒有再回到這裡的必要了。
凌止步不前,遲疑著要不要跟上去。
“零!”宮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激動,叫住了即將離去的影。
“...”
影猛然覺得自己好久沒有聽到這聲有些懷念的嚴肅呼喊了,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父親所在的地方。
“你是否會承擔所做的一切後果?”父親向他詢問著。
影的臉部稍稍有些擴張,在原地呆站數秒,隨後堅定地向父親回答著:
“我會的。”
“哼...”似乎是父親預料之中的回答,他輕笑一聲:
“那好,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否決定放下一切,只陪伴在凌的身邊?”
“放下...一切?”影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看了看在身旁的凌。
沉澱數秒。
隨後他作出了回覆:
“我會的,父親。”
“即便是獻出一切,我也會守護好凌。”
“凌。”宮的聲音緩和下來,但卻準確地指向她。
“父親...”凌膽怯的小聲回應著,與冰冷的目光對視著,渾身有些顫慄,為剛才的違抗行為顫抖著。
“你自由了。”宮宣佈著。
“...?”
“自由...?”在她發出疑問的同時,凌抬起頭向宮的方向望去——她看見父親笑了。
那是她十幾年來做夢都想看見的笑,十幾年來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得到的笑。
那笑如同在冰霜的臉上裂開了一道冰痕,打破了結冰後平面的光滑,裂痕彎彎曲曲,碎裂的曲折,顯得難看,極其不適合。
那笑很難看,像是已經忘記了怎麼笑的人強行擠出的笑容。
可凌看見了...看見了她夢寐以求,來自父親猶如冬日中的暖陽散發出來的溫暖的笑。
眼淚在瞳孔中打轉,凌十幾年的辛酸在這個清晨釋放了出來,伴隨著流水的滴答聲,迴盪在這座舊府中。
......
兩人離去了,凌仍然是宮家的大小姐。
“你還是那麼不坦率呢,明明是我們的兒子。”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入宮的耳中,是她的妻子岑,待兩人離開後才從暗處出現。
“哼...最不坦率的是誰呢?”宮回嘴著。
兩人看向府邸的大門,也就是凌與影離開的方向。
“是我強加給了零他本不該有的命運...剩下的...”
“就讓身為父親的我來承擔吧。”
PS:沒有什麼過不去,只有什麼回不去.
——6.30
影篇的番外就結束啦,影篇的故事有沒有吸引到你們呢?( ?°? ?° ?),喜歡的話就點個收藏吧,感謝支援啦,筆芯~(^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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