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新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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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母在中海沒有親人,遺體也暫時無法運回老家。

江靜雲一手操辦了梅母的喪事,給梅母老家的各路親戚都打了電話。

喪葬日當天是中海難得的晴朗天氣,萬里無雲微風不燥,就連路上已經許久不見的野貓都出現了,好似為了送別梅母才刻意出現一樣。

許城最近的煙癮又大了許多,手指夾著煙,任由菸頭燃燒,兀自失神得望著窗外。

王佳明走過來拿下他手上的煙,可惜的嘖嘖了兩聲說道:“別暴殄天物,這可是特供煙,你不想抽給我啊,怪浪費的。”

“靜雲還沒出來?”

王佳明搖了搖頭,緩緩的嘆了聲氣:“咱倆進警局的時間一般,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在了,當年這件事是他那一批警員的痛,雖然也是我們的痛,但程度不一樣。雖然有明確規定私下不能跟家屬走的太近,可你看,這有什麼辦法。遇上了天災人禍,法外也得容情,就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家人。”

王佳明話中的惋惜聽的許城心臟猛地一抽。

葬禮上的氣氛很肅穆,梅母的幾個姐妹神色嚴肅的跟前來弔唁的賓客握手交談,一切都像是按照流程走的機器,沒有任何的人情味可言。

有他們在,按理來說是不需要江靜雲一個外人繼續操持了,可幾人商量過後一致決定讓江靜雲繼續管下去,理由是他們沒錢。

許城實在不想看下去,所以找了個機會溜出來抽菸。

人死之後之前擁有的一切都歸於了虛無,就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在此刻成為了陌路。這可能就是生前梅母再三叮囑不要將她的遺體送回老家耳朵緣故,老家什麼都沒了,但中海還有女兒和老公的墓碑。

葬禮忙活了一天,晚上八點多才結束。

所有人都先走了,許城一直等著江靜雲出來。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許城冷的搓了搓手在賣烤紅薯的小攤前停下了腳步。

“來一個?”

江靜雲低低的嗯了一聲,清冷的面容上劃過一絲疲累。

紅薯烤的很香甜,一口下去整個身心都暖了。

許城滿足的直抽氣,一轉頭見江靜雲吃的形同嚼蠟,不滿的將紅薯奪了過來。

“不想吃就別霍霍這麼好的東西了,不是我說,你一天都是這個狀態,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事兒就把你給困到了?”

江靜雲沒有出聲,許久後才恍然道:“只是覺得生命太脆弱了,以前我親眼看著我的戰友喪生在火海中,現在又親眼送走了梅母,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許城沒有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因此無法感同身受,更是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到江靜雲。

他想了想,伸手在江靜雲的腦袋上敲了敲,語氣中帶著他不自覺的寵溺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想想現在。最近發生的案子還沒解決,要是讓宋局知道你不好好辦案還有空東想西想,小心他單獨給你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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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靜雲聽完,眨巴了幾下眼睛,隨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警局,查案子。”

許城一愣,直想抽自己兩嘴巴子。

大晚上不回家睡覺查什麼案子!他這張嘴怎麼就這麼欠呢!

嘆了聲氣,眼看著江靜雲越走越遠,不得與,許城也只好追了上去。

局裡就剩了幾個值班的人,難得的是法醫室裡還有人在。

江靜雲拿了些資料走進去,魏延正埋頭解剖屍體。

“有什麼新發現嗎?”江靜雲問。

魏延起身,晃了晃腰板,拖下手套喝了口水才說道:“屍體手上的指紋都被磨掉了,血液比對和DNA比對結果都出來了,庫裡沒有任何睡覺。死因都一樣,被人從後勒住脖子一擊致命,傷口處有明顯的刀子劃痕,可以猜測兇手是一個左撇子,因為左手不好用力氣,為了防止人不能一擊致命,所以多來了兩下,因此傷口的斷層面不是很整齊。

所有的資料大概都在這裡了,你看一眼,我去上個衛生間。”

三人都是深城人,且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現場發現的尼龍袋子裡除了裝第三具屍體的袋子裡發現了一把刀以外,別的都沒發現線索。

待許城過來,他趁機問道:“最近接到過失蹤人口的報案麼?”

許城歪著腦袋想了想:“沒聽到有人報失蹤案,但可以讓高志明去調查一下近半個月的失蹤人口。我跟老魏討論過,屍體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48小時,但屍身沒有出現白斑,也沒有腐爛發臭,很明顯是被人為的冰凍過,為的就是製造時間差混淆我們的視聽。”

“所以你想怎麼做。”

江靜雲輕聲說著,眉頭微微皺了皺。

許城說道:“先從失蹤人口開始調查,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和人際關係再開始從別的方面入手,線索太少了,我們的所有行為都很被動。”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辦案最忌諱的就是被動,但現下他們也只能等,才能做下一步的計劃。

第二天一早,高志明急匆匆的跑進來,將一沓檔案放在了許城桌上,大喘著氣說道:“查到了。”

“三個死者都在一家工地做工,是工友,其中兩個還是同鄉。一個禮拜前三人鬧矛盾起了衝突,下班後三人朝著一個地方走了,其他工友都沒理會,以為三人已經和好,但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都沒見到過他們仨,包工頭害怕出事擔責任,這才想起來報警。”

許城翻的看了一眼,三人年紀相當都是三十四五歲,緊接著他的目光在叫孫家旺的男人的資料上停留了許久。

“他是不是來過警局?”

許城想著,猛地起身走到監控室調出了一個禮拜前的監控。

他看到屍體時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方才翻看資料終於想起來,一個禮拜前孫家旺曾在警局門口徘徊了許久,當時他覺得很奇怪,還特意多看了一眼。

監控影片顯示孫家旺確實來過警局,但沒有進來,最後匆匆走了。

許城一隻手扶著眉頭說道:“包工頭在哪兒。人還沒回去吧。”

高志明連忙道:“沒有,我讓他先等著,等會兒還有問題要問他。”

說罷,兩人急匆匆的走向會客室。

包工頭見著兩人進來,一臉侷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緊張的搓著手。

“二位警官,他們三個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兒吧?我這工地正是緊要時期,可千萬別給我出了什麼岔子啊。”

高志明瞥了眼包工頭,讓他坐下。

“沒出事,就是叫你過來問幾句話。”

許城接著說道:“你說他們三個有矛盾,是什麼矛盾,發生矛盾之前他們三人的關係怎麼樣。”

包工頭砸了咂嘴,摸著光禿禿的後腦勺想了想說:“工地上的民工都是可憐人,平時大家都挺照顧彼此,他們仨關係挺好,一發了工資就互相請著去喝酒。可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三個開始經常誤工,每天工作都是哈欠連添的,看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有一次險些耽誤了事兒,我還教訓了他們仨一次,可王寶亮跟我說他們仨馬上就要發大財了,再也不用在這種地方上班了。

我當時以為那小子是喝多了胡說就沒往心裡去,可誰知道那之後他們三人果真有錢了不少,花錢大手大腳不說還鬧著要辭工。我這工程本來就缺人,再加上我們之前簽了合同,想走得賠違約金。王寶亮和王鳳友想走,孫家旺不想,三人就是因為這個吵起來的,後來被其他工友勸下,下班後三人就相跟著一起走了,我們都以為他們和好了,沒想到都失蹤了。”

包工頭說完,可憐兮兮的看向許城道:“他們要是真出了事兒,跟我沒啥關係吧?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我教訓也只是口頭教訓,連工資都沒扣。”

許城嗯了一聲,低頭在筆記本上刷刷寫了幾個字,繼而又問:“他們仨平時經常去的地方有哪些,除了工地的工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人機關係。”

“孫家旺這小子在城南的按摩店裡有個姘頭,他一發了工資就去那兒。至於另外兩個嘛,王寶亮好賭,王鳳友也跟著輸了不少錢,兩人認識不少放高利貸的人,人際關係還挺複雜。”

包工頭說完,拍了拍腦袋又道:“對了,三天前還有人來工地找過王寶亮。孫家旺的姘頭也來過一次。”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許城狐疑的問道,目光緊緊的盯著包工頭的臉。

包工頭嗨了一聲,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說:“這兩撥人跟約好了一樣前後腳來的,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而且孫家旺那個姘頭長的是真俊,只要是個正常男人,看著漂亮女人肯定得多看兩眼啊。”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她上班的地方在哪兒。”

包工頭一臉難為的看著許城道:“警官,您這就難為我了。我只知道她在城南的衚衕裡上班,至於叫什麼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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