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水牢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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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靜靜躺在我手心裡,它有一個橄欖狀橢圓外形,黃銅打製,上面印刻著一行娟秀的羅馬字。由於它背面沒有紐扣穿孔,厚度又寬於一般裝綴在衣服上的金屬商標,因此,我不知道該叫它什麼。

徽章?抑或是硬幣?

它還有餘溫,不過正在慢慢冷卻,就像我身邊的那具屍體。它是被警衛臨死前從某人身上扯下,然後見證了整個死亡過程。

原本僅僅是為了奪取一本顛倒時空的,被同一家公司同一群人在20年前存入的書本,結果卻死了一個警衛,他的同伴此刻都在四周,正與不知名的另一群人在這個陰冷詭異的水道內交火,我們無疑已經被烙上了謀殺犯的罪名,繼續待在這裡,情況將會非常不利。

Alex湊過來看了看徽章,搖搖頭,示意我們趕緊離開。接下來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尋路出去。如果往後退,從千屍屋走,我們無法判斷會否撞見從其他通道出來的梵蒂岡追兵;而如果選擇“叢林”這條路線,食堂方向現正在交火,我們陷在其中,一時不知究竟該何去何從。

“還是走‘叢林’路線。”我仔細聽了下,感覺聲音正在慢慢遠離食堂,於是對他說道:“你一路儘量不要使用頭燈,緊跟著我走。等我們到了那裡他們已經離開了,必然不會再折轉,唯有如此才走得通。‘千屍屋’那裡不確定因素太多並且曲折不堪,不是個好選擇。”

“最危險即是最安全?得了,別相信這類哲理的蠢話,這是個糟透了的壞主意。”Alex啃著指甲皮,說道:“你疏忽了一點,那就是食堂。哪怕交火結束,警衛發現了這麼重大的秘密,必定驚駭不已。情形就像我們過去發現時一樣,感到不可思議,所以同時會叫更多教廷的人來。所以,我想走另外一條路線,最後也同樣可以到達‘叢林’!”

言罷,Alex用手指指手錶地圖,中轉站圓屋子,神秘客所走的甬道。這條路線目前只有曼寧親自走過,警衛不論怎麼跑都會在水渠和食堂附近,他們完全不知道還有其他通道。

“走吧。接下來,我們可能要連續狂奔2個多小時,你要有思想準備。”我算了算路程,剛恢復過來的心跳又是一陣悸動,嘆道:“照這樣下去,我可以直接去參加冬奧會了。”

我和Alex撩開丫子飛奔起來,淌著汙水,轉過水渠,朝圓屋子方向而去。沿途我們路過巨鱷被斃殺的水道,屍體早已不見,只有一灘爛肉般的稀糊,那是讓人溶解的,很顯然神秘客們後續力量曾來清過場。我們的背後,警衛們已經從大家夥食堂大門開始往水渠和“千屍屋”一帶搜尋,如果我們剛才繼續停留在原地,此刻就被逮個正著。

從這裡跑向圓屋子,是我此前沒有走過的路線,但Alex帶隊已經走過。我看見他跑得並不快,始終保持著穩定的呼吸,透過疾行我才明白,路程遠比我想像得遠。我起先衝得太猛,到中段以後就開始喘得不行,最後他只能像競走那樣,在前面走走停停,越過塌陷的老牆時,伸手拉我。

由於跑得太累,總在注意自己的喘息,不知不覺我突然發現,陣陣頭昏減弱了很多,不過這就像剛戒了煙又染上毒品,兩種不適感交替而來,讓我臉色發白,體力明顯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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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卻還有餘力不時轉過臉來調侃我,甚至問,是頭昏難受還是奔跑難受,我幾乎沒有氣力回答他。在我看來,這就像在問,一盤屎和一杯尿我選哪個?這兩種感覺我都不想要。喘到不行,我示意他暫時找個地面歇下腳,我已到了極限。

他讓我看一下,現在跑哪了。我的視線被猛烈的心肌收縮所影響,看出去都像曝光過度的相片般不清晰,於是找就近的碎磚裡一倒,趁勢挪到壁道裡,開啟小包找出水,喝了幾口,慢慢等著緩過來。

他坐下之後就開始手錶,同時移動著地圖,在查詢我們的位置。據他形容,我們現在在圓屋子前大約1500米的地方,之後那一段路,都是很寬的直道。前次被那只大家夥弄壞了一段積水很深的牆面,造成水道內汙水很深,基本沒什麼掩體和壁道可以躲藏,所以我們要一路猛進,踏到圓屋內才算真正安全。

我問他上次為什麼會走機關道而不是走水渠到“千屍屋”,他回答我說始終聽見Tunnel的聲音在前方,他們一路搜找最後發現離開水渠越來越遠,等到聲音徹底不見,自己也走得不知道在哪,索性一直往前摸過去,最後又回到機關通道。不過他有些得意地告訴我,那裡的機關他全部都清除了,因為當時就曾想過可能會再來一次,萬一有人掉隊誤走那裡,始終是一個大麻煩。

“都是一些什麼機關?”我有些好奇,問道:“上次走的時候,我好像沒看到那些東西。”

“他們吊在天頂的壁道裡,很難發現的,都是高空重物,像鐵錘、銅柱什麼的。不過腐朽得太厲害,沒費多大氣力,輕輕一動就直接掉了下來。”他一邊檢查通訊器材一邊說道:“很老舊的機關,即便不去動它,再有幾十年自己也會脫落的。”

“你說91年水管工無意之間弄開的這段水道,當初牆堵起來,到底是為了防止那只大家夥呢還是不想有人知道通往梵蒂岡庭院的秘道?”我差不多緩過來了,問他說。

“我覺得,主要是為了防那間牢室裡的東西。我們和大家夥過招了幾次,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這只大家夥雖然對這裡情況很熟悉,但始終沒有走出食堂、水渠、‘千屍屋’這片區域,它應該有無法離開這裡的原因。總之,我覺得,這間牢室裡的東西,是古代的某次失敗的實驗,”他指指天頂,笑道:“上面的人,當時也許發現已經失控,就乾脆堵起來,隨著記載的遺失,或者其他原因,再沒人想起,不然教廷能允許自己腳下有那麼恐怖的一頭生物存在而……”

“噓,你先別說話。”我猛然之間,彷彿聽見一陣極其輕微的淌水聲,從附近傳來,不是一群人,而是一個人在走水道。但側耳去細聽,好像那個聲音又沒有了,四周靜得可怕。

他抬起手臂看看手錶,然後舉到我眼前。手錶上只有深綠色的地圖,上面兩個點,那是我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雖然如此,他還是壓低了聲調說道:“神經過敏了吧?”

我也覺得是聽錯了,如果真是一個人在水道裡摸索,聲響會大得多,而不是我所聽見的那種,猶如千金小姐般漫步。水道陰冷黑暗,在心理上會造成十分壓抑的感受,尋常人只會想著趕緊逃離。

在壁道待了10來分鐘,我基本恢復過來,於是和他默默地站起身,朝著前方小跑,不多久就來到圓屋子前的廣場。站在這裡,一下子很感傷,就像回到多年前自己曾經的故所。當時的金還活著,曼寧也沒有倒下,在這裡,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不幸。不過,圓屋子前轟塌的碎磚,已讓速射槍小巨人收拾得非常乾淨,我們一抬腳就攀上石階,幾個折轉後,很快來到了屋內。

這裡很顯然,自從我和速射槍走過後,再沒人來過。當時的我們,走得非常小心翼翼,每過一道石門都將門閉合,以至於梵蒂岡追兵始終沒有摸來此地。但真正走入屋內,就發現不太對勁,因為,神秘客所開啟的門也被閉合了,我記得當初進進來時,那扇門是開著的。神秘客大大咧咧兵強馬壯,沒有我孤身一人小心謹慎。

而這門一關,我記不得具體開在哪了,四周除了我們進出的石門有圓形突起物,其他的暗門都沒有。雖然我也可以用第三瞳去透,但噁心的感覺我不想再有,那麼就只能靠Alex,他是這方面的行家。只見他插著腰,在屋子內來回渡著方步,突然在某堵牆前停下,讓我舉起頭燈照著,自己開始用修長的手指在磚塊縫隙裡摸索,猛地摸到其中一塊去推,頓時,那道暗門被開啟了。

“神了,你是怎麼找到的?”我不免好奇,問道。

“簡單得很,我說過,這都是老舊的機關。以後如果你自己一個人遇上,就找比起周邊的老磚要小一些的磚塊去推。為什麼?因為這是進出的門,什麼人都會進去,因此不會做得太重。十六世紀的地牢大多就是這種設計。”他有些不屑,哈哈大笑,在他的概念裡,古人一直就是弱智的代名詞。

在進入之前,我先看了遍手錶下載的地圖,它的全程貌似要透過三個圓形廳堂般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當時的曼寧一直在尾隨跟蹤,經常會找地方躲起來,所以這份地圖出奇得詳盡。

進了門後不久,階梯開始持續往下,一直往下走了將近200多米,才又開始變成直道。兩邊的老磚變得極其碩大,簡直快趕上古典銀行的厚重石塊,並且天頂的滴水情況很嚴重,我們小腿幾乎都浸在水裡,刺骨的冰冷,好在幾乎都是直道,無需七繞八拐,路並不難找。

走了大概20分鐘到了第一個圓形禮堂般空曠地方,四周都是成排的鐵欄鎖住一個個屋子,內裡除了一些碎磚外,什麼都沒有。不過Alex啥都沒說,只是催著我快走。等走出這個禮堂,他才告訴我,剛才的地方,是一個水牢。在我們的頭頂上,應該是個大型蓄水池,古代地牢的人一旦暴動,上面一層就會直接淹沒。之所以催我快走,是因為他發現禮堂內有四隻懸掛半空的鐵籠,裡面的死人過於駭人,所以沒打算告訴我,以免我抬頭就會發現自己,站在那些枯骨的腳下。

過了禮堂,是一條更為深邃不見底的石道,在通行過程之中,前面被做了許多道士牆,地勢上上下下,顛簸得厲害,好在地面的積水已經褪去,所以除了爬高落下稍有些吃力,通行還算是過得去。走了大概整整1小時左右,我們到了第二個圓形的廳堂。

“怎麼還是水牢?”一進這個屋子,Alex眉頭一皺,有些疑惑。我朝四周看了一遍,和之前的那個禮堂差不多,並沒有太大區別。他正在看手錶,自言自語道:“這沒有道理啊?”

會不會是我們又繞了一圈回到之前的地方?他搖搖頭表示不是。對我說這太不尋常了。水牢有一個就行了,幹嘛要造兩個?而且之間相隔那麼遠?途中要設那麼多道土牆?我一聽他說的是其他一間水牢,就抬頭看上面,結果我沒有看到鐵籠和他認為會嚇著我的死人,這地方什麼都沒有。

仔細觀察這個圓形的廳堂,它和之前的那個,還是有些區別的。在廳堂的正中,明顯比起周邊要低下去一些。在那個地方,有一個方形的石墩,床位高度,周邊放著一些猶如舉重用的鐵盤。Alex掃了一眼,對我說那個地方曾有過牆面,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那是宗教制裁所,在水牢裡提取罪人,帶來這裡審訊,那些鐵盤就是綁在犯人腿上,吊在半空中使之加重份量痛苦不堪。

不過隨即他的臉上又有一些異樣,小心地跑到鐵盤邊,用頭燈去照。我也跟著一起過去看,發現鐵盤上眾多我所不認識的刻字裡有Espanol這個片語,方才明白過來。

這是一間西班牙宗教制裁所,但竟然開在羅馬城的地下!這實在有違所有的常理。

“這裡,曾經關押過一批了不得的人物。”Alex朝四周看看,從地上撿起一個菸蒂,是獅子山前同一個牌子的英國煙,說道:“那批人,在這裡,尋找過一些東西。”我四周掃了一遍,發現其中一扇牢門確實被人開啟過,走近一看,內裡一堵牆被人用鈍器砸開,露出一個首飾箱大小的空穴,不過裡頭東西早不見了,替代的是塊乾透了的香口膠。

“Alex,站著不要動。”我猛然叫道,然後望向前面幽暗的石門。他一愣,隨即停留在鐵門前,疑惑的看著我。

我明顯感覺到,廳堂上面的假二層牆壁上有東西在爬,我們似乎被監視了。眼前的石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死死地盯著我們。

那個人就是之前所見過的古怪女人!她正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望著我們,好像在說你們在這做什麼?與此同時,我聽見開啟保險栓的聲音,我們正被人由上至下瞄準著。他們是何時來到的?我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就好象一下子出現的,彷彿鬼魅一般!

這個古怪的女人慢慢朝我們走來,一直到我和Alex身邊停下。我感覺不到她有人的氣息。如果是一個女人,身上會散發著一些香水的氣味,就算沒有也最起碼有身體散發出的溫度,但我感覺不到,就像是死物,既沒有呼吸聲也沒有任何人味。她根本不看我,盯著Alex,朝他伸出手,示意把東西交給她。

“你想幹什麼?”Alex望著她,同時手指開始慢慢朝褲縫彎曲,他打算要掏槍,但隨即就是假二層射來的一發子彈,打在他腳邊的石板上,砸出一個深坑。

同時那個女人繼續伸著手,不說一句話,她舉起剩下的手,做出個即將往下的姿態。意思很明確,要麼把東西交給她,要麼讓躲在上面的同夥射死我倆後她自己拿。

那個女人足足比我高一個頭,我目測身高起碼有1米9.雖然瘦長,但如果我想陰襲她,不見得容易,她的腿非常長並且顯得很有力,我覺得她如果想踹我,我有可能會受不了一擊。

Alex無計可施,只得從衣服裡拿出士兵手記,臉上都是不甘的神色。他肯定沒有料到,在這裡會被人用槍指著頭,早知如此,他應該在壁道休息時趁機看一遍。在掏書本出來時,他掏出頭燈打在那本書上,好像在給古怪女人確認清楚一樣。

那個女人伸手去接,就在這時他突然猛力一扯,同時頭燈射在那人臉上,頓時亮瞎了她的眼睛。於此同時,他猛烈地撞向女人的腹部,和她一起滾出幾丈遠,同時對我叫道:“朝上面兩個鳥人方向跑,我去找西西里銀幣了!”

我幾乎是本能地朝著女人進來的石門沿著假二層內測,連滾帶翻地跑去,同時上面射出兩發子彈,都打在Alex身邊的地磚上。他的動作快得驚人,很明顯上面那倆鳥人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等我跑進前方的石門再往後看,發現Alex早已跑遠,此刻那個女人已經站起了身,捏著剛才扯下來的書本一部分,瞄了我一眼。我原以為她要開始捕殺我,急忙拔出實彈槍對準她狂射,不料她一個閃身就跑進石門的死角,沒多久就出現在對面的石門口,絲毫不計較我多次想要射殺她,與同夥追趕Alex去了。

我並不是他們的目標。

我怕他們一會兒反悔,萬一追不上Alex回頭來逮我,沒命地往前跑,同時我將麻醉手槍和實彈槍全部把在手上,以防再次相遇不必再去花時間拔槍,就這樣跑到我快吐血時,來到了地圖上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圓形的地方。不過那裡不是庭院也不是禮堂,而是一塊空地,它的四周還有一些小看臺,中間有條粗大的柱子,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不過這非常像古羅馬時期的鬥獸場,只是小得多。一不留神,我腳下一鬆,這才發現,地上的不是石板而是厚木板,早已腐爛不堪,上面積滿了灰塵,遠遠看去,難以區別。我直接摔到底下,撞到一堆木頭上,滾落在地。

這是一個螺旋型往上攀伸的通道,和鬥獸場構造一模一樣,古代的角鬥士,就是被自己主人的衛兵押著,直接上到木板下,然後一個個出去,和另外一群與自己同等命運的人殊死搏殺,血浸戰場。

好在我摔下來的地方並不是太高,沒有上次從圓屋子摔落那麼嚴重,只是崴了腳,一時無法走動。我KAO在木頭邊上,回想著Alex臨走前說的話。他說去找西西里銀幣去了,難道他在暗示我,自己跑回圓屋子,找那個險些淹死我的儲藏室,再謀出路?那麼他是要我去那裡與他匯合呢還是讓我自顧自出去?我不是很明白他的含意。於是,我開啟通訊器想聯絡他,但他和曼寧一樣關上了,我想他此刻正在逃命,如果雜音響起,一會引起他人注意,二來他也會被分神。或許,當時的曼寧就是為了這些因素才關上了通訊器。

麻醉彈槍不經摔,掉落下來撞到石板上,就分崩離析了,小包內的麻醉劑幾乎都被我的體重壓碎,弄得滿屁股都是碎渣子。我收拾了一下,然後站起身,扭了扭腳,行走還是可以的,於是扶著牆,慢慢走下階梯。既然這是一個類似鬥獸場的地方,那就必然有上到地面的路,走完螺旋形階梯我爬高到盡頭,看到一架早已腐朽的手搖式木籠。原來上去並不是有梯道可循,這需要另一個人在邊上搖動轉輪,來讓這架木籠徐徐上升。而現在,木籠上木板是閉合的,我從這裡根本走不通。

於是只得再往回走,走到中段位置,發現有一條短短的過道,過道裡面是和前兩個廳堂差不多的牢房,牢房背後是一間擱著古代刀劍的屋子,我終於明白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這個圓形的鬥獸場,其實是一個火刑柱看臺,當時的犯人被人押著,走上木籠,帶到上面的柱子前焚死。我彷彿聽見這個空間裡滿是絕望的嘆息,和許多掙扎的身影,太多的人死在了當時的裁判之中,以各種罪名——異端、巫術、瘟疫傳播者。

我在原地稍稍站了片刻,一是腳仍不很靈活,二是我擔心那群人包括教廷的警衛仍在四周,東張西望遛了一遍,確定沒人後,才邁出屋子。越過好幾個空曠的街道,來到一片密集的建築群邊。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間我從沒到過的大屋子,當看到那焦黑的外牆,我就知道已經進入了“叢林”的區域,那一帶所有的屋子全部都被焚燒過。前行沒多久,通訊器突然響了,是Alex發來的。

“我在西西里銀幣那裡,水完全褪了。你到哪了?”他喘得非常厲害,看來被人追得夠嗆。

“我已經接近‘叢林’了,目前在裡頭,你是要我回去找你?”我急切地問道。

“不必了,如果你能出去就先走了,我估計還要躲一陣,一時半會走不了。他們非常難甩,這會兒仍在廣場我的頭頂,來回搜尋。媽的,如果那只大家夥還活著就好了。”他恨得咬牙切齒,同時又在嘆氣:“早知如此,我就該先將士兵筆記看一遍,你知道嗎?我只搶出一部分,另一部分讓那個該死的不知來路的婆娘奪走了。”

“你按照地圖,我所走過的那個通水口繞回圓屋子,注意安全。我會在‘叢林’這一帶等你。既然都這樣了,也沒有後悔藥吃,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閃入大屋內,說道:“半本也總比全部給了那家夥要好,能活著就算非常幸運了,之後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這樣,你把通訊器關上,我怕你那裡也不安全。這群人和教廷警衛交火了那麼久,還能全身而退,不是簡單的人物。我只是搞不懂,他們到底在這裡找什麼?剛才逃跑時,那個女人在後面和倆鳥人在說話,好像這本士兵手記,並不是他們的目標,而是意外收穫那樣。她綁走了我們的人,又不和我們有任何交涉,這群人的目的,實在是叫人難以揣摩。”他一邊思索一邊好像在割什麼東西,突然,他停了下來,說道:“那群人打算下來了,我沒有時間再多說,你別聯絡我,我安全後會找你!”說完,就立即掐斷了線。

我在屋子裡站了很久,感到這一切,實在發生得過於悲慘,我們始終被一群神秘的力量所阻撓,一次次地在這個水道內周旋,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而我們仍沒有任何進展。此後的一路將會怎樣,我實在難以想象。不過就是一座屁王陵,頂多有些金銀財寶,至於複雜到這種程度嗎?我的心境極度灰暗,未來的旅程,也如眼前這棟焦黑的宅子一樣,毫無希望毫無生機,我忙活到現在,究竟為了什麼?

我抱著頭,蹲在宅子的角落裡,恍惚地回想著這些。突然我發現前面似乎有個物體在移動,速度緩慢,正在幾棟宅子間穿梭,沒有多久,來到了大屋,正站在中央到處找什麼。

眼前的身影,似曾相識。那是一個女人,但絕對不是之前差點要了我和Alex兩人命那個古怪女人,她要矮很多,和我差不多高,此刻的她,正端著槍,在黑暗之中,磕磕碰碰。顯然,她沒有照明工具,找路極其困難。

當她轉過臉來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她模樣。這個女人,正是當初,押著我去“叢林”猛踹我屁股的女大兵,只是她的高馬尾已經放下,從背後看我根本沒料到是她。時間過去了兩天,她竟然仍逗留在水道裡,實在是難以置信。

雖然我滿腹疑問,也非常想嚇她一把,解解我被她羞辱的窩囊氣,不過我仍舊拖長音,儘可能溫柔的,說道:

“好久不見,小妞。”

PS:敏感字 轉換拼音 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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