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2007年四月六號深夜。

此刻的我,正坐在一具全封閉並附有合金裝甲的凱迪拉克車內,望著對面那個,表面裝作專心致志啃漢堡,實則正在暗中不斷觀察四周動靜的他。

闊別多年,他仍是老樣子,絲毫不見老,只是神情相當疲倦,人更顯瘦削,雙目在高聳的眉骨陰影裡閃著光亮,我看不出他現在是何種表情。

“難道你就無話可說?”我感到無聊,暗暗罵道:”到底怎麼回事?“

“……”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或者你又是怎麼打算的?”

“吃東西吧。”他略略抬頭看了看我,用無奈的聲調說道。

這個人叫Alex,是我的一個朋友。從邂逅到交往到結成義兄弟,始終也感到很奇異。每一次相遇幾乎都在街邊,而每一次的分離,亦都是預料不到的事件闖入我與他之間。

我與Alex有著許多的相同點,以至於常常覺得,這並不是偶然。學生階段,曾聽過一個印度籍的教授專題講述過人們經常提起的“緣”,這麼一堂特別的介紹課,教授認為,共通性接近的很多人在社會上相遇的可能性機率會極大。這就好比說你去了某個國外旅行,而這趟旅程恰好令你感到滿意;而在回去後,你會驚奇地發現,報紙也好、電視也好、媒體也好,憑空之中出現了很多有關這國家的系列報道,而這些在你前往該國前似乎不存在。其實人也一樣,性格類似經歷相同的亦如此。倆人較容易會在任何一個國家、或者洲際相遇,並且這好似順理成章命中註定了那樣。說穿了,這並非宿命論,我一直對這種無聊說法很牴觸,這種事只是取決於你對事物的關注度多少,從而達成你對它們的敏感度。

儘管當年,教授是這麼解釋的,但我仍然認為,與Alex的相遇,一定是老天刻意的惡作劇,將倆個本已極不正常的人強扭在一塊,從而使之變得更瘋狂。

此刻,我們正在前往一個,叫做“河邊”的地方。至於這是個什麼場所,我不知道。從事件發生到現在的三小時裡,我的頭腦一片混亂。整個過程中,我唯一知道的是,貪圖他所承諾我的幾千塊錢,險些掉腦袋,將自己的小命差點丟在了薩格勒布市郊。

這是怎麼回事?很難說清,等等,我要稍做整理,將一腦袋的混沌聚在一起,好好捋一下。

簡單來說,我似乎陷入了一件,原本不該涉入與我一絲一毫關係都沒有的複雜事件裡。

實際上,我與Alex已有七年沒有見面了。

當初的他,本是個搞音樂的,始終不得志,潦倒頹廢。我較他稍有錢些,不過生活一團糟,內心孤單,於是拉攏他到自己公司,專門為他個人辦了個部門——原創音樂組,任其折騰。而後不久,他跑來找我,說自己過煩了這種生活,然後莫名其妙搬到佛州奧蘭多的迪斯奈樂園周圍住了下來。之後的一年裡,他經常給我寄一些在原畫紙上的草圖,密密麻麻,完全不知所謂,我想他天生並不是這塊料。再後來,郵寄越來越少,最後,我徹底與他失去了聯絡。

破產後的我,經歷了結婚,生子,拼死經營我那個殘破的小公司。在商業競爭中,以破產倒閉結束。為了應付欠債,直至今天,我仍舊苟延殘喘地在四處奔忙,甚至在老婆的介紹下去了他們的爛雜誌社裡當幫工,連張桌面都沒有的幫工,勉強維持著生計。

三個月前,我在一家酒店Lobby等人,無意之中遇見他。他還是過去那樣大手大腳,好像吃穿不愁,不過也沒什麼錢。總之相遇後我與他都挺高興。當問起彼此目前在做什麼,我不由感到尷尬,隨便鬼扯了一個身份給他,甚至現在都忘了當時對他說的是什麼。之後我辦完事就在他客房裡住了一宿,臨了留下了聯繫方式。

兩天前,我的郵箱突然收到一封陌生人發來的郵件,起初我還以為是那種司空見慣的垃圾資訊,結果我發現這是Alex發來的。內容很簡略:

我是Francois(Alex的名),這次有點走投無路,所能想到的,只有你,我很抱歉。你還記得我家老頭在薩格勒布的住所麼?你說周圍草很臭的那個地方。

你現在,必須立刻去一次那裡。將我在那的電腦毀去,方式隨你樂意,總之不能讓人再有機會復讀出硬碟裡的內容。我目前有些麻煩,被人跟蹤,無法拋頭露面。

事成後我將酬勞你五千歐元,鑰匙仍在老地方。如果危險解除,六號也就是後天我會趕去那裡,再以其他方式聯絡,你儘量等在我的宅子裡。”

他發來郵件的時候已是深夜,我稍作準備,計算了下時間,連夜推掉未來幾天的工作,第二天清晨我驅車從坎帕尼亞Naples家裡出發,前往克羅埃西亞。這個地址,是他老爸起先的一棟工作室,因這老頭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年少無知的我們,過去也曾在那小住過幾次,打牌泡妞嗑藥什麼的。他所說的鑰匙我當然記得,那玩意兒藏在屋後破爛狗巢第三塊木板夾層裡。

我有種極不好的預感,這次,Alex似乎惹上了什麼大麻煩。越是心急火燎路上還偏偏出了場小車禍,結果我到達那個鄉下地方,已經是六號的傍晚。

他的那個住所,在一處很偏僻的郊區。幾乎就沒有一條好路通向裡頭,外加連日下雨,泥地積水很深,我在村外就不得不停下車,步行進去。那個地方如果陽光十足倒還是有幾分田園風光,而這種陰天,我遠遠望著高聳的屋頂架子,只感到寒冷和陰森。這棟宅子我已有許多年未曾到過了,相信他也不可能常在那裡,總之現在就跟座廢屋沒任何區別。

我很快來到屋後,打第三塊木板裡翻出鑰匙,旋開了房門。

室內居然比室外還冷,不僅到處穿風,而且牆角還在漏雨。桌上堆著一些速食意面紙杯披薩盒,已經腐朽得幾乎和桌子連成片,黑褐色一大堆,什麼氣味都沒有,看來他至少有一年以上沒回來這裡。

我熟門熟路地走到地下室,找到他電腦拆開機箱,將硬碟砸個稀爛。

能夠隨心所欲亂砸東西,這種感覺是相當爽利的,很多人一生氣就愛砸東西,其實就為發出很大的聲響,來瀉出心頭的怨怒。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也一樣,現實生活的種種不如意,讓我有這種慾念,將心頭的憤恨徹底宣洩。我將我生活中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這臺倒了血黴的電腦上,真叫一個狼藉滿地。他的住所,本來四周就沒幾戶人,當地出身的半大小夥都喜愛住到城裡。外加屋外面對的是片大窪地,常年就很荒蕪。不過醫院學校什麼的基礎設施倒也一應俱全,但這也在幾里之外的鎮上。

我站在原地,看著“傑作”,翻出塊滿是油漬的破布,將地上這堆垃圾收拾起來,出門將之全部傾倒到屋後小河裡,然後我抹了抹溼透的臉龐,回到屋中,閉目養神,等待他的來電,取走勞務費五千。

老實說,我除了做這些,還真幫不上其他忙,因我自己也是焦頭爛額,只能祈禱他不要遇上太過難纏的麻煩。畢竟我有家庭有孩子,經不起絲毫的折騰。

想著,一陣倦意慢慢爬上來,我。靠在他那張肥大的髒沙發上,將桌布扯過來,縮了縮脖子,打了幾個噴嚏,然後小睡起來。

我不知過去了多久,反正四周是完全黑暗下來,當我適應了屋內的溫度,這覺竟然睡得無比香甜。我對黑暗素來毫無恐懼感,因我在黑暗之中看屋內的情景就和白天一樣清晰,這一點從小讓我佔足便宜,如果在暗道裡捉迷藏,別人一心以為躲在陰暗中發現不了,我將會很容易就找到他;而若有什麼人想收拾我,我第一反應就是躲到黑暗裡,專挑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貓起來,看著跌跌撞撞搜尋我的人嘴裡罵娘卻無計可施,常常暗自高興。

黑暗,對我來說就代表著一個詞——安全,我能夠洞悉一切,而別人不能。同樣的,黑暗也是我的偽裝服,我能夠穿行自如而別人卻要顧忌自己不要被什麼磕磕碰碰,我愛死了在黑暗裡的絕對優勢。

小睡將醒迷迷糊糊之際,我感到室外有些嘈雜,不由地,站起身來,打算走到窗前去看,或許Alex回來了。

不過才沒走幾步,我就發現,室外的絕不可能是他,因為有好幾道手電的光柱射入屋內,那是一群人。

糟了,也許這就是他讓我砸毀電腦的原因,果不其然,看來有專業的兇星上門找麻煩來了。不容多想,我的身體已本能地往屋子深處挪去。

我剛挪到地下室門前,屋子的大門,讓人悄無聲息地開啟了。

各位看官晚上好,朋友介紹這個8站說挺不錯,讓我把文發過來,於是我就來了。

這幾天天氣炎熱,本身就比較懶的我,好不容易等到昨天瞎了一場開水涼快一點,結果今天悶了一天開水也不來,懶癌越發嚴重了,所以就先發個序章吧。

還請多多支援呀。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