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歌聲征服的信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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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反覆掙扎,肖恩才得以入睡。一陣的敲門聲,半睡半醒間傳來熊孩子伊萬的聲音。

“肖恩快點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

該死的,張開不情願的眼皮,陽光稀鬆的透過窗戶照進來,伴隨著一陣雞鳴。比往常更要響亮的雞叫聲,今早沒有人搶自己的工作,信使中最為強壯的公雞分外努力,伴隨著叫聲,也意味著生活的開始。

被煩人的敲門聲吵的不耐煩,肖恩將頭埋入枕頭下期望熊孩子能知難而退。

“肖恩,起床,吃早飯了···”

“可惡的伊萬·伊萬諾維奇,你再敲一下這該死的門,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螺旋昇天。”

一天倒黴的事可以是穿錯袖子,也可以是噓噓在鞋面上,更倒黴的是要接觸一個熊孩子。對任何事都感覺好奇的伊萬,正處於調皮與更加調皮之間,肖恩也沒見老闆對伊萬有任何管教,更加沒聽說過伊萬母親的事,唯一聽過的沾邊的訊息可能就是肖恩剛來不久時,提了一句,老闆娘在二樓這樣的話。

“為什麼這裡的人就學不會禮貌呢,莽夫當道嘛!希望能有個楊教授,好好的教育下異界的小孩。”

不情願的扯開被子,套上有些粗糙的亞麻內衣,將小兄弟擺好位置以免被粗糙的布料磕傷,為了以後的幸福,要好好照顧自己。

“伊萬,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我會告訴你花兒為何這麼紅。”

“肖恩你不是改過自新了嗎?”

“什麼改過自新?你跟我好好解釋下,這麼早就吵醒我是什麼事?你忘記上個月受到的酷刑嗎?”

一提到酷刑,熊孩子伊萬回想起不好的事情,下意識捂住襠部,往後邁著碎步躲在走廊的拐角處,曾經肖恩針對熊孩子開發出來的彈小雞之一百零八式。

“那個肖恩,你昨天不是意識到你一直以來的錯誤嗎?我才來叫你起床的。”

“昨天早上?你什麼時候····哎,算了,沒有下次了!”

“好吧!”

······

早晨一向是酒館生意最差的時刻,經過一段時間早晨時段的試經營後,酒館的早晨無人問津,經過一夜休息活一夜奮戰的冒險者們顯然更願意花更多的錢去麥穗餐廳享用一份溫暖人心的食物。據說,有八成第一次關顧安琪兒的客人必定會去麥穗餐廳點一份最貴的招牌菜,只有這樣才能從打擊中重新振作起來。因為麥穗餐廳的強勢表現,酒館推出的黑麵包套餐更是相形見絀,經過老闆和廚師亞當的討論後,只能停止早晨的供應,轉而將黑麵包賣給晚上喝醉的酒客們,挽回一些損失。

不再經營早餐供應的酒館成為了員工們在一起聯絡感情的時間,酒館的員工們會在用餐時分交流各種話題,除了愛睡懶覺的肖恩,算上今天,這也是肖恩來酒館後的第二個早晨聚會。酒館老闆、廚師亞當和不知名的酒館管事,他們都是放棄了繼續去戰場打拼的人,懷著各自的理由。布勞妮依舊會在早晨過後去進行肌肉鍛鍊,用她的話說,“我可是要成為騎士王的女人,怎麼可能去玩魔法這種婆婆媽媽的東西,真女人就該近身肉搏。”

肖恩、貝恩和傑克森都對此表示很感興趣,並願意做布勞妮的對手,無論是真肉搏還是真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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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恩和傑克森依舊忙碌於酒館跟冒險之間,他們的情報工作也越做越大,這也跟戰場出現的各種奇怪的事情有關。以往大夥們談論的更多的是狗頭人和森林巨魔,暴怒熊已經算是整片地區最為強大的存在,但是暴怒熊喜歡獨來獨往的習慣使得冒險者們並不是那麼害怕遇見它們,碰上了,跑的比身邊人快就好了,這樣的智慧廣泛流傳於冒險者的圈子裡。而最為頭疼的是薩特一族,萌新冒險者往往看見一兩個年幼的薩特,便生出了殺心,卻往往一股腦的扎進薩特的族群中,有小薩特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一個大型的族群,它們的棲息地佔地頗為廣泛,也是所有冒險不願接觸靠近的禁區。

保持這種局面數年的戰場最近有了些變化,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龍,獵殺者闖入它們領地的任何生物,用食物剩下的骨頭鑄造起自己的巢穴。在戰場外圍的河流,它的水流量也開始變小,水位開始下降,越來越多的人解釋自己並沒有被幻術迷惑,真的能看見河對面的怪物,有的說是巨大的石頭直盯盯的望著自己,有的人說是一具具掛著腐肉的白骨骷髏,裂開嘴貪婪的留著口水,甚至有人說看見了地獄裡的惡魔,惡魔行走之處火焰燃燒著大地,那雙眼睛要將靈魂吸收進去。

因為各種雜亂無章的訊息,使得貝恩和傑克森的生意愈發的好,無論是得到證實的還是小道消息都不缺買訊息的人。按照他們倆的計算。保持每天的收入增長,不出一個月他們就能完完整整的換一套裝備,加入戰場中的頂尖力量,老闆也知道他們的程序,最近開始尋找能代替他們的服務員,好男兒的夢想不應該受到阻止,不是嗎?

今早,貝恩和傑克森興致沖沖的向大家彙報收入的程序,大家也是喜聞樂見的為他們高興,他們勾肩搭背的樣子,肖恩能寫十萬字關於他

們的愛情故事。老闆坐在桌子的一角,有些反常,皺著眉,時不時嘆氣一聲,一旁的伊萬也該以往的表現,安靜的呆在一旁。

“老闆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說出來讓咱們開心開心。”貝恩帶著壞笑,期望可以得知到老闆的糗事,據說老闆這樣高冷的男人在戰場女人們之間有很大的賣點。

“有些興奮過頭的貝恩顯然忘記了酒館最大的禁忌,無論何時都不要撩撥那曾經被稱為戰場死神的男人。”

肖恩在一旁做著旁白,一邊欣賞老闆熟練的手法,不一會被綁的非常有藝術感的人體粽子貝恩新鮮出爐,掛在熟悉的樹上,肖恩幸災樂禍的看著貝恩在樹上掙扎,留下一邊滿含淚水的傑克森。

看著一旁糾結的伊萬,肖恩覺得是不是自己早晨語氣有些太過了,使得熊孩子有瓜吃的時候還是悶悶不樂。

“怎麼了伊萬,別再想早晨的事情了,你被我訓斥還少了嗎?”

“不是早晨的事,肖恩你什麼時候訓斥過我?你敢嗎?”

“我訓斥你可是用隱喻,隱喻懂不懂,這可是高階知識,多讀書才能聽得懂。”

聽到讀書時,伊萬腦袋便搭了下去,小聲道:“我媽媽要回來了,酒館最大的禁忌不是我爸爸。”

“什麼,你母親要回來了不是好事嘛?你看老闆就不想個能帶好孩子的人。”

對於老闆帶孩子一事,肖恩特別鄙視,簡直就是弄塊泥巴給伊萬,示意伊萬去地上玩的那種,從來沒見過老闆教育過伊萬,也沒見伊萬去學習任何東西。

周圍的吃瓜群眾聽到肖恩的話全安靜下來,傑克森將要流出的眼淚憋了回去,老闆臉上有些紅背過身去,只剩下貝恩在樹上掙扎的聲音。

“你們都怎麼了?老闆娘回來了不是好事嗎?我還沒見過老闆娘,伊萬能這麼可愛,老闆娘肯定是個大美人。”

酒館員工們對肖恩報以同情的眼光,紛紛離去留下貝恩一人孤獨的搖擺。

酒館老爸牽著伊萬,認命般的回到酒館,肖恩有些摸不著頭腦,老闆娘難道是只母老虎?霸權主義,將酒館所有整治的服服帖帖?

不,一定是個魔鬼般存在,用地獄惡魔的手段來收拾不服從她的人,肖恩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一定要搞好關系,自己就能成為酒館的二把手了。

摸了摸口袋裡的Rubick之書,想著老闆娘反正還沒回來,肖恩決定先去領自己的信使,以後再也不用自己帶那麼多補給了,可以交給冒險者的好夥伴信使,在危難時機還能獻上肉身的絕佳備用糧,據說信使都是很特別的雞,有一定的智慧,強大的更是能進行對話。

貝恩作死倒掛門前樹,打消了肖恩今早被吵醒的不快,如果每天都能欣賞到這樣的一幕,每天早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信使的統一發放地距離世界樹並不遠, 穿過營地的中心地帶,大街上很難看到人,忙碌的冒險者開始新一天的探險,據小道消息,勢力最為強大的隊伍決定成立一個公會,所有的冒險者都必須去登記在冊,為了改善營地混亂不堪的局面,將以任務的形式發放委託,在公會劃定的安全地帶,都必須交一定的維護費用才能去找那些弱小怪物的麻煩。強大的怪物,就聽天由命,誰有本事就隨你去。在安全地帶,冒險者們收集需要的材料賣給公會,以求斷絕奸商對冒險者的搜刮,這也是肖恩唯一能想到的好處,保證了冒險者的利益。這也使得鐵匠胡佛聯合雜貨鋪的商人們連續進行了好幾天的地下會議,昨天看見從安琪兒樓中出來的胡佛便用壓力過大需要釋放,從而來解釋自己的骯髒行為。

半小時後,肖恩到達了世界樹附近,迎面的便是一股臭味,幸好在戰場混的人身體特別好,不然這樣的環境肯定會造成一定程度的疫病,孩子們也有默契的遠離這塊地方。不像戰場其他的建築,信使商店存在的時間沒人知道是何時建立的,可能當世界樹佇立於此時,信使1321商店便建成了。

捂住鼻子,不斷地告訴自己看對眼的拿上就走,絕不挑剔、絕不討價還價,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生化地帶,長時間未打掃的畜欄,都產生了發酵的氣體。

拿著Rubick之書遮住鼻子,Rubick之書不斷的釋放清潔術以此來緩解令人作嘔的氣味。肖恩推開上了年頭的大門,好奇這破爛的大門什麼時候會被一個新人弄壞然後一輩子留在這打工賠錢,那可真是造孽啊。

“哦,一個新人,好長時間沒見到新人了,今年卻有兩批人來領信使。”

一個頭上沒剩幾根頭髮,皮膚皺在一起,渾身爬滿老年斑的老人帶著喜悅歡肖恩的到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把拖在地上的白胡子,讓人懷疑是否整個人的生命力都長到鬍子上了。

“打擾了,我是來領信使的,能用就好,請快點好嗎,謝謝。”

店裡的氣味更加的濃厚,真不知道這個老人是如何適應這樣的環境,難道說變禿了的都是強者嗎。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的沒耐心,難道都不能聽聽一個老人家的嘮叨嗎?”老人有些寂寞

的說著,“算了,小夥子跟我來,去選一隻喜歡你的信使。”

肖恩有些不情願,信使這種算是公益服務的專案就不能用點心,至少把衛生弄好,小心地說,“不是你隨便拿一隻給我嗎?”

老人轉過身示意肖恩跟上,“當然不,要喜歡你的信使才好結下契約。”

“怎麼才能算是喜歡?”

“唔···看你順眼應該就可以了,不然隨便的一隻叛逃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想要一隻新的,價錢可是很貴的。”

“好吧。”

為了省錢,也為了證明身為男人的魅力,肖恩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古有迎男而上,現有迎臭而上。小聲囑咐Rubick之書加大清潔術的力度,雖然不能完全隔絕臭味,還是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魔法書。

才到安置信使的畜欄,嘰嘰喳喳的叫聲便傳來,呆在這裡的信使很是高興能有個新的主人,能在外面自由的奔跑總比待在一個不大的地方浪費生命要好。戰場上有資格領取的人,沒有一人被拒絕或者空手而歸,除了那些有多餘錢,願意換一個速度更快或者身姿更加美麗的信使,比如一種帶翅膀的熊貓,是除信使小雞外最受歡迎的一類,用其萌萌的外表,幫助廣大的男性找到伴侶,其價格也是令人害怕,到達九百金幣,足以武裝七至八名低等級的冒險者,還綽綽有餘。不過,老人這裡就只有普遍的小雞信使了,那些需要額外金錢購買的信使被安置在大而整潔的地方,有錢就是大爺。

老人推開畜欄的門,帶著肖恩去選擇對眼的信使。見新人來到,所有的信使小雞昂起頭部像閱兵儀式那般整整齊齊的以佇列形式站好。一隻只顯示出自信的神情,向新來的主人展現出自己對新主人的喜愛。

看著各式各樣的小雞,一時間肖恩不知該選哪一只,在自己眼中,每一隻都像是同一只。還記得以前接觸過的黑人小哥們,只要兩個以上的在肖恩面前,自己就分不清誰是誰了,只能透過身高、體型來區分不同。

“我該選哪只,看起來它們都很喜歡我,您老能給個建議嗎?”

就在肖恩猶豫詢問老人的時候,不知是哪只小雞傳來的聲音,然後整個畜欄便炸棚了。

“咕咕,是他,那個身為人類卻搶了我們打鳴特權的人,咕咕噠。”

“咕,我記得他的聲音,咕咕咕,大哥給我學過他的聲音,兄弟們、姐妹們,咕咕,咱們就是一輩子呆在這,不能自由的奔跑,也不能跟著他走,咕咕噠。”

“是啊,這個人類踐踏了咱們的尊嚴,他那破嗓子也敢搶咱們的工作,咕咕噠。”

······

看到亂成一鍋粥的小雞們,老人顯然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展開,有些意外地問道:“昨天那首歌是你唱的?”

肖恩無奈地點點頭。

“天哪,人老了剛才沒記起來那個聲音,還別說聲音確實是一樣的,看來你跟小雞們無緣了。”

肖恩聽到這,有些慌張,怎地憑空就剝奪領信使的權利呢,這是不公平對待。

“別啊,您老別放棄啊,說不定有個別特殊點的,性格獨立的信使啊,您老幫我找找唄。”

“你自己看看它們的態度。”

順著老人示意的方向,肖恩熱切的希望能有一隻回應自己熱烈眼光的信使,得到的卻是一片白眼,無一例外,別問肖恩為什麼能看到小雞們的一片白眼,也許都是些白內障雞呢。

“就沒得別的法子了嗎?您老想想辦法唄。”

“沒有了,不知道,沒救了,你小子信使也敢惹,有一套啊。”

“咱不選小雞信使,換其他型別的行不?比如那個那種熊貓的,不帶翅膀的也成。”

老人掃了掃肖恩的穿著,攤著手說道:“看你也不想有錢的樣子,有錢的也不會來這,新人就更不可能有錢了,最便宜的那種三百金幣,你有多少?”

“十五個金幣,成不?剩下的寫欠條可以不?我信譽很不錯的,不信你去問問賞金獵人剛埵,我欠他的錢都還了。”

“慢慢攢錢吧,小夥子,以後有機會的,沒有信使多跑幾趟就可以了。”

“這是多跑幾趟的事麼,這可是男人的面子問題,我可不能成為第一例被所有信使拒絕的存在啊。”

老人狐疑的看著肖恩,表示你個小屁孩算什麼男人。

“帶把的都算,不然我肖恩的英名可就毀了。”

老人無奈道,“可我實在沒辦法呀,它們這麼抵制你,契約根本沒法簽訂。”

“我不管,不解決了我就不走了。不,我每天不定時來這唱歌,天天唱,迴圈唱。”

看著倒地撒潑的肖恩,老人顯然被歌聲嚇出心裡陰影了,內心掙扎著,狠狠地下了決定,“辦法還是有的,不過不能保證信使的質量。”

“是什麼?”

“一顆蛋,被遺棄的蛋,不知道是什麼生物,也不知道有沒有成為信使的潛力,意外得到的。”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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