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身份之謎獻上謊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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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藥,指能在極短時間內劇烈燃燒,且在一定的外界環境與能量的影響下,由自身能量發生爆炸的物質。

基於該理論,放在地球上,隨便一個小作坊便能製作出來爆炸物,所以根本算不上什麼稀罕的東西。但對於哈爾希洛來說,卻是聞所未聞。

“也就是說,這種炸藥只需要被點燃,就能製造出等同於低階,甚至中階魔法威力的爆炸,而且還不會有任何的魔力反應?”

聽了李晨的描述,哈爾希洛因為詫異,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李晨,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

“我有多大膽子,敢跟您開玩笑啊。”

“可……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東西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看著面帶淺笑的李晨,哈爾希洛更疑惑了。

他年輕時,雖然帝國已經統一,罕有大規模的內部戰爭爆發,但剿滅山賊土匪,又或是與魔族的邊界摩擦,倒也經歷過不少。

再加上曾經遠赴海外,見過不少稀奇的武器兵刃,讓哈爾希洛有足夠的自信——這世上只要說得上名字的武器,他多少都接觸過。

可即便是當初出訪幻夏帝國,哈爾希洛也從未聽人提起過炸藥,不,甚至連屬性相近的物品都沒有聽說過。

“單純的語言描述確實很難令人信服,嗯,如果您能安排人,幫我準備些需要的材料,我可以短時間內給您拿出炸彈的實物,以便展示它的效果與威力。”

“這樣嗎?”聽了這話,哈爾希洛眼神一亮,半晌,點了點頭,“沒問題,小女的婚禮還有些時日才會舉辦,這之前,嗯,我會安排人專門幫你購買材料,碰上太過稀缺,難以入手的就告訴我,我再想辦法。”

說到這,哈爾希洛的語氣頓了頓,隨後看著李晨,微微一笑,“如果‘炸藥’真如你所形容的一樣,李晨,這筆生意,只要你開出的價格在伊斯塔家族的承受範圍內,我都滿足你。可如果太高的話……”

“領主大人您多慮了,我不過是一介草民,能跟您做生意,是我的榮幸。再者說,您的女兒,塞拉小姐,是我的同伴,如果跟您提太高的價格,怕不是要被她說我不念人情了。所以這筆生意,我頂多就是賺些餬口的錢。”不等哈爾希洛的話說完,李晨便笑著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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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樣的回答,一旁,塞拉的臉色隱隱有些變化,嘴角抿起時,有些笑意,但很快,便恢復了最初的平靜模樣。

於此同時,哈爾希洛點點頭,有意無意間,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等視線再次回到李晨身上後,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看來,這次我是佔了女兒的光啊。嗯,這樣吧,價格什麼的等看到實物後,咱們再商量,現在就不提這些了。”

說完,手掌輕拍兩下,不消片刻,方才離去的歌姬舞女們,重新回到了餐廳中。

很快,再度響起的歌舞聲,為這場歡迎晚宴,重新披上了歡愉的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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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在安排了傭人為李晨一行,準備泡澡所用的浴室後,哈爾希洛便先行離開了。

而浴室需要簡單的清理,並準備溫水,這期間,閒來無事的李晨決定先回屋躺一會兒,但剛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一道身影一閃,在他關門前,搶先一步進了屋。

——是不知為何嘟著嘴,一副氣鼓鼓模樣的愛麗闖了進來。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怎麼?剛才沒吃飽嗎?事先說明啊,我這兒可沒吃的,而且這麼晚了,去麻煩人家做也怪不好意思的,就先忍一忍吧。”

“當然不是,而且啊,誰會因為這種事情專門跑來找你!”

“不是嗎?”李晨有些驚訝,“不應該啊,除此之外,你還能有別的事?”

“你個傢伙……實在是太氣人了!”聽了這話,愛麗微微一楞,旋即撇了撇嘴,迎著李晨疑惑的眼神,怨氣滿滿的開了口,“我就是想問,你個傢伙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夥伴看待!”

“哈?這問題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如果,如果你真把我們當同伴看,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嘛!什麼幻夏帝國,你以前根本連提都沒提過!”

……啊,把這茬忘記了。

聽了這話,李晨恍然間明白了什麼。如果沒記錯的話,最初和吃貨精靈見面時,自己說的身份應該是來自偏遠山區的居民吧。而今天,雖然沒有挑明,但言語間的意思,無不是暗示了與幻夏帝國有所聯絡。

很明顯,愛麗也聽出了這層意思。

嗯,看來是要好好解釋一下了……

……個鬼哦!

怎麼說?!難不成要解釋自己是被某痴線女神坑害,才迫不得已跑到這種鬼地方,完成除魔任務的穿越者?

這種解釋只會讓誤會更深好不好!

可不解釋的話……

看著愛麗愈發不滿的眼神,半晌,李晨嘆了口氣,有所決定時,刻意壓低話語聲,道:“愛麗啊,如果我說以前根本就沒聽過什麼幻夏帝國,而且最初和你說的身份來歷也都是真的,你信不信?”

“……哎?”

“別一臉驚訝嘛,我說的可都是真話。”

“可,可你剛才不是……”

“沒否認這層關係,對嗎?”說著,李晨看了看頻頻點頭的愛麗,又是一陣嘆氣,“你啊,難道就沒有發現,塞拉的父親對於幻夏帝國,有一種說不出的,嗯,敬畏感嗎?”

“唔……沒有。”愛麗誠實的搖了搖頭。

“唉,我該怎麼說你啊。你想一想在我沒有預設身份前,他的態度是什麼樣的。是不是有一點戒備?仔細想。”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有點。”愛麗努力回憶著餐桌上的事情,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那人在什麼時候,才會戒備他人呢?”

“在……喂!是我在問你問題哎!怎麼現在變成你問我了!”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急什麼眼嘛。”看著愛麗再度變得惱怒的樣子,李晨撇撇嘴,繼續道:“只有在自己會被對方會威脅到的情況下,才會產生這種情緒。那試問一句,堂堂一方領主,還是在自己的領地中,憑什麼會對我一個外來者,如此的戒備呢?”

“這……”愛麗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不太自信的小聲道:“是擔心你和幻夏帝國有什麼關係嗎?”

“變聰明了嘛(愛麗:那是,我……什麼叫變聰明了!我一直都很聰明的好不好!)喂,你到底想不想聽解釋了?不想聽就算了。(愛麗:唔,你繼續,我不說話還不行。)我當時也推測,應該是這層關係,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當時的情況,還是順著領主的意思說下去最為合適。至於理由,就是要避免惹上新的麻煩。”

“……我不是很明白。”

“很簡單,在一個人產生戒備心的時候,與其否認他的猜測,不如順著意思說下去。只不過真話假話要各參一半,才能讓這種戒備心理,轉而成為能被我利用的要素。就比如,在推測塞拉的父親,有可能對幻夏帝國有所顧忌,才會對我心生戒備時,我順著說下去。既能利用這層身份,構建出一個能和他,嗯,不敢說平等對話吧,但也不會太過卑微的平臺。也可以消除他些許顧慮。畢竟,身份我已經挑明了,一個站在明處的勢力,威脅度也會大打折扣。反之,如果我否認了,愛麗,你信不信明天,不,有可能今天晚上,這位領主就會派人調查咱們的身份,不查出個結果來,絕對不會罷休。既然如此,為何我不利用外貌特徵這層誤會,承認與幻夏帝國的關係呢?”

說到這,李晨稍稍嘆了口氣,“別忘了,咱們之所以來這裡,是為了塞拉。如果因為被懷疑,而惹上什麼麻煩事,就太得不償失了。”

“……也就是說,你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塞拉姐?”

“要不是為了她,我大冬天的不在旅館裡待著,失心瘋了跑到這種地方來啊!”聽了這話,李晨想也沒想,立時爆發出陣陣怨氣滿滿的牢騷來。

“唔……原來是這樣啊。”

愛麗垂下了頭,輕聲喃語時,眼神隱隱透露幾分莫名的如釋重負。

而當她抬起頭,看向李晨時,這抹情愫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載著內疚意味的小眼神,“之前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嘛,不該懷疑你的。”

對此,李晨微微一楞,半晌,笑著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可道歉的?畢竟事發突然,我也沒跟你解釋,誤會什麼的很正常,就不提這些了。對了,艾莎和卡卡呢?怎麼沒看到她們?”

“我讓她們先回房間了,等浴室佈置好後,一起泡個澡就睡覺了。”

“泡澡啊,嗯……行吧,但是別忘了,泡澡時注意點卡卡,她的身份特殊,這你也是知道的。萬一洩露出去,怕又會惹事什麼麻煩事啊。”

叮囑了一句後,李晨開啟了大門,等看到愛麗返回了她的房間,才重新關上。

隨即,走回到床邊,懶散的往上面一躺,閉目養神時,開始不斷整理起思路來。

毫無疑問,方才與愛麗的對話,就是真假參半。除了是在身份上的隱瞞,更多的,就在於對領主往後行動的猜測上。

說實話,面對一名位高權重的領主,李晨不覺得對方會因為自己挑明了身份,就放鬆了警惕。之所以如此解釋,不過是銜接先前,承認幻夏帝國子民這一身份的理由。

同時,也讓愛麗能在這個問題上,稍稍安下心來。

至於領主究竟會不會派人調查……

隨便吧,不,確切說,越調查越好。

一個憑空出現在小鎮中,沒有任何過往來歷的冒險者,調查到最後,除了一片空白,還能有什麼?

之後呢?這片空白,又會不會因為其未知屬性,成為新的顧慮?

嗯……這怕不是截至目前未知,穿越者的身份,唯一派上用場的時候啊。

想到這,李晨既是無奈又是好笑的搖了搖頭。

又躺了沒多久,或許是因為先前又是趕路,又是和某騎士進行了決鬥,晚宴時,還絞盡腦汁應付塞拉父親這些事,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李晨漸漸有些犯困。而隨著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後,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

直到徹底闔上,沒一會兒,房間中便響起了輕輕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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