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蕊蕊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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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吳的這句話屬於炸胡,他當然沒有掌握什麼決定性的線索,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對方表現出來的那種隱隱擔憂。

一個人如果真的是無辜的,那麼當警方去調查他的時候,他應該很坦然,甚至恨不得警方查個水落石出才好。此前的審訊當中崔某一直是一副不合作的樣子,這既有可能是因為他確實無辜,因此對警方的誤抓表現出憤怒的情緒;同樣也有可能是一種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牆不死心的負隅頑抗的心理。

不管出於何種心理,這種心態都應該是始終如一的。要不就是你警方隨便查好了,我是無辜的你查清楚了自然放人;又或者我就是犯罪了,有本事你就定我的罪,要我開口絕對沒可能。

然而當小吳這次調查回來之後,這個崔某的態度卻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他居然主動開口了。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某種挑釁,可在小吳看來,這就是對方關心自己調查進度的一種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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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在害怕什麼,或者說他怕自己查出了什麼東西來,因此才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文,那麼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好了。

“你認罪吧。”小吳說完這話,就盯著崔某的眼睛看,想要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

沒想到聽他這麼說之後,崔某居然笑了起來。他嘴角一咧,一道淺淺的血水就流了下來。

看來路隊長的刑訊手段又精進了不少,這崔某看起來沒受什麼外傷,內傷方面可就不好說了。

“你在說謊,根本沒有人指正我,否則你就不會來讓我認罪了。”崔某笑了起來“你們警察總是說我說謊,你們自己呢,難道不是滿口謊言?”

小吳面色僵了僵,趕緊岔開話題試圖搬回劣勢“你來化城一年了,在你來之前化城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

“這一年來化城的又不止我一個,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一年來所有來化城的人都抓起來。”崔某回答“再說了,死人的事情不是最近兩個月才開始的麼,我要是兇手為什麼不一來就殺人,殺完人就跑。我還傻乎乎的跑到縣高中去當老師,等你們來抓我麼?”

“或許是因為你需要時間準備,或許是你認為我們不會懷疑一個在學校裡當老師的人呢?”小吳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說法有些牽強,於是又改口道“你怎麼解釋每一次發生命案,你都在校廣播室裡播放《藍雨》這同樣是一個巧合嗎?”

“不是巧合,是你們強行施加給我的罪狀而已。”崔某森然“每一次下雨,我都會在學校裡放藍雨,難道放歌犯法嗎?就算不下雨,我也會在自己的宿舍裡聽藍雨,就因為我經常聽一首歌,你們就認定我有罪了嗎?”

聽到崔某這麼一說,小吳心中突然一動。是啊,最初把學校放《藍雨》這件事和案件聯絡起來的,是蕊蕊的那個同學,她說每一次發生命案的時候學校裡都會放《藍雨》,因此在小吳的心中就把播放《藍雨》和命案的發生聯絡起來了。

可問題在於每一次發生命案的時候,正好也是下雨的時候,崔某播放《藍雨》是否只是簡單的和下雨這件事情發生了關係,而不是和命案。

也就是說A和B有關,C也和B有關,但並不能證明A一定和C有關啊。

小吳沉默了片刻,把一張從現場拍到的受害人被翻捆的繩結特寫照片放到崔某面前“這種繩結你會打嗎?”

這一次崔某很坦然“會,我帶學生去幹農活的時候跟農民學的,難道會打這種繩結的都是嫌疑人。”

“會打這種繩結的不一定是嫌疑人,但如果會打這種繩結的人有一雙細膩的手,這個人就有嫌疑了。”小吳繼續說道“一個平日裡不幹農活卻會打這種繩結的人可不多。”

“一雙細膩的手?”崔某皺起了眉頭,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外面的那個女人說的?”

“你認識她?”小吳眼中精光乍現。

“我聽到了她的尖叫聲。”崔某不慌不忙“那樣一個人說的話你們也敢信,那你們為什麼不能相信我是無辜的呢?”

小吳咬了咬牙“每一次發生命案的時候你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這你又怎麼解釋?”

“我每天晚上都在自己的宿舍裡,每一天晚上都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每一天晚上發生的犯罪都有可能有與我有關。”崔某冷笑了一下“你可以去查一查我們單身宿舍裡的那些老師們,他們同樣沒有什麼不在場證明,他們都有可能會打那種繩結,你們為什麼不懷疑他們?就因為我在學校裡放了首《藍雨》我就成了嫌疑犯了?”

聽到崔某這麼一說,小吳的心裡更沒底了。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之所以認定這個崔某具有重大嫌疑,還真就是因為他單身,每當下雨天在學校裡放《藍雨》每次命案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這幾點,就連在他住處找到的女性內衣都不能稱之證據。

“你們不就是想屈打成招嗎,和我廢話這麼多幹嘛,你動手吧,有種就打死我。”崔某冷森森的瞪著小吳。

小吳看著崔某,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之後終於咬了咬牙,轉身走出了審訊室。

上一次他在崔某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種意義不明的負面情緒,而這一次他確定,崔某的眼中沁滿了深深的恨意,幾欲盈眶而出。

好在判斷崔某是否有罪的並不只看口供,還有一項決定性的證據,那就是其DNA的驗證。

一個人的DNA序列普遍存在於其毛髮,皮屑,體液甚至是指甲當中,對於偵辦類似的侵犯案件有決定性的影響。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本地的法醫工作能力有限呢,還是因為每次案發時都在下雨的緣故,一連數起案件警方居然都沒有從受害人身上提取到有效的DNA樣本,大大拖延了偵辦速度。好在此前警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從一名受害人身上獲得了一份DNA樣本,現在崔某已經落網了,直接將兩者進行比對就可以了。

就在等待對比結果的這段時間裡,一項以口供為重的路隊長似乎還是不死心,依然還想從這個崔某的嘴裡撬出些東西來,最好讓對方自己認罪才好。

張局長終於看不過去了,提醒他如果對比一致,那麼崔某將會被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他本人也會被移交到看守所羈押起來。到時候要是上面發現這個崔某渾身是傷,肯定會對他們這些基層辦案民警有看法的。這幾年推廣法治建設,其中就有一條是嚴禁基層民警對於受押人員非法使用暴力,儘管這一條在實際工作中可以說阻力重重,幾乎沒有不違反的單位。可眼前這個崔某可是連環殺人案的主要嫌疑人,到時候肯定是各個單位包括媒體關注的焦點,要是他出庭的時候滿身是傷,路都走不穩了,那對於警方的形象絕對有很大的打擊。

路隊長想了想,說咱也不動手了,就用用小吳的“高科技”吧。

於是路隊長也照著之前小吳審犯人的樣子,找來一個女警穿著紅色的衣服在崔某面前晃盪。不僅如此,他還故意在屋子裡播放《藍雨》同時用另一個錄音機放下雨的聲音。這一下算是齊活兒,臨場效果逼小吳的那一次還要逼真。

縣裡只有縣醫院有一臺心率檢測儀,不可能借給他們,於是路隊長就直接找來一個護士坐在崔某身邊,測量他的心率血壓什麼的。

這種做法嫌疑人當然知道自己正在被檢測當中,然而一個人的潛意識是不會隨著其主觀意識輕易改變的。比如說一個人怕鬼,那就算她身邊坐著十個大漢陪她一起看鬼片,那麼她也一樣會害怕。因此就算崔某知道自己正在被測試,只要他對“紅衣女人”“藍雨”“下雨天”這些要素有強烈的反應,那麼他的心率和血壓就會明顯升高,想掩蓋也掩蓋不住。

然而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深感失望的是,眼前的“場景重現”並沒有讓崔某的身體產生明顯的變化,就連路隊長把那些現場照片也用上了,甚至把幾件證物帶到了審訊室裡擺在崔某的面前,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明顯畏懼的神色,一旁的護士也一直搖頭,表示血壓沒有升高的跡象。

“你小子還真能裝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路隊長怒不可遏。

崔某冷笑一聲,直視著路隊長的眼睛,好像就是等著他動粗一樣。

路隊長原本就要一記社會主義的鐵拳過去了,可最終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別著急,明天省裡的檢驗報告就能送到了,到底是不是他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張局長安慰道。

“嗯。”路隊長顯得有些沮喪,在他看來如果不能撬開嫌疑犯的嘴,最終是靠旁證證明嫌疑人是真兇,那是對他這個刑警的一種諷刺。

“明天,只要等到明天就能水落石出了……”一旁的小吳默唸著,心中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方面期待趕緊知道真相,確認崔某是否就是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嫌疑人;可另一方面,我又有些希望檢驗報告可以晚一點送到,因為只要認定了嫌疑人的身份,那麼我的工作就要結束了,就要離開那裡了……

我想,吳師傅並不是留戀化城這個地方,而是割捨不下一個那裡的人。

最後的一夜,漫長而短暫,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結果,等待著一個完結的答案。

然而就在這一夜,居然又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徹夜不停。

現在重要嫌疑人已經落網了,縣城裡的防護措施也漸漸的散漫了下來,夜裡只有公安局裡的執勤人員偶爾會經過街頭,其他的聯防隊員,包括各單位的協助人員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這不眠的一夜裡,小吳看著天上淅淅瀝瀝的雨滴,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子不好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外面的雨夜當中有一種躁動的情緒在醞釀,隨時準備爆發。

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可他就是這種感覺叨擾得徹夜難安,整夜都坐立不安。

到後半夜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事情驗證了他的這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老奶奶冒雨跌跌拌拌的跑到公安局裡,說她的孫女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回到家。當即整個公安局都被震動了,所有在崗人員全部傾巢而出,瘋了一般在縣城內外搜尋那個女孩的下落。

這個老奶奶就是蕊蕊的外婆,這個失蹤的女孩就是蕊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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