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壞的，還不止外層屏障。

守衛的屏障內外的蒼獸皆遭到波及，在一片強烈衝擊波中被撕扯成碎片。

地面瞬間凹陷，範圍一直延伸到俠客聯軍停下的位置。

俠客聯軍的行動顯然經過精確的計算，所以才會提早停留在安全的位置。因為伏淵號的出現，周圍的蒼獸直接被毀掉大半，正前方直通琉璃禁地內部的道路更是暢通無阻。

直到屏障徹底消失，俠客聯軍這才繼續向前推進，與伏淵號接應。

等到俠客聯軍到達之後，伏淵號外表的高溫已經冷卻，開始了解體重組。只見那一個個黑色部件散落地面，重組成一座座形狀怪異，有些像發射臺模樣的怪異裝置。

俠客聯軍武裝佈置在周圍，似乎是在保護完成重組的伏淵號部件。

卜元秋看了一陣，忽然站起身，道，“各位，準備參戰吧。”

“這麼快？”時千帆愣了一下，道，“他們還沒有朝琉璃迷宮進發呢，時間還有很多。”

卜元秋搖了搖頭，道，“他們應該很快就能突破琉璃迷宮。”

“你從何得知？”時千帆問道。

卜元秋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另一處的晶體。在那個晶體之中，同樣有一個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因為距離太遠，一時間看不清對方面目，但從身形輪廓可以判斷，對方是個女性。

東方獨步看卜元秋動作，似乎也是想到了神，說道，“就算是用俠客聯軍的炮火，也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屏障的薄弱處。真正有可能的是，他們一早就知道了薄弱處的位置，只是透過不斷射擊在屏障上做標記。”

時千帆仔細一想，也認同這樣的猜測。

“既然是這樣，那他們的確也有可能知道琉璃迷宮的玄機。但是……他們是從哪裡得到這些資訊的呢？”

東方獨步道，“不可說，不可說。”

時千帆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瞭然的神情。

看這兩人已經沒有疑問，卜元秋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發吧。”

不等其他人回答，卜元秋率先縱身一躍，回到高臺頂端。

其他人陸續跟上，分別站立在高臺周圍，向遠處眺望。

東方獨步和時千帆隨後趕來，分別落在卜元秋兩側。

相比時千帆的躍躍欲試，東方獨步則顯得憂心忡忡。他不禁問道，“那個王禪，會在厲雨舟趕來前重生麼？”

卜元秋冷笑一聲，道，“你希望他復活？然後擊敗俠客聯軍和厲雨舟，繼續奴役我們？”

東方獨步愣住了，隨即神色凝重。

因為經過一次復活，淨火天對東方獨步的影響加深了。他本以為自己能控制住這種影響，但沒想到在潛意識中，居然還會站在淨火天的角度考慮問題。

這一次，決不能再死了。

東方獨步心中這樣想，因為他感到害怕了。害怕過多的死後復生，會讓自己徹底成為淨火天的傀儡。

那麼，下一個問題又來了。

他到底是希望淨火天獲勝，還是希望俠客方的亡命一博能夠成功呢？

這是一個更為複雜的問題。修煉到東方獨步這樣的境界，離虛境只差一線，本該心境澄明，纖塵不染。

可在這一刻，他卻顯出了幾分困惑和猶豫。

東方獨步感覺到，自己只是被裹挾的弱小螻蟻。在這場人類與淨火天的最終決戰面前，他只是個炮灰，根本無從掌控自己的命運。

連掙扎一下，都做不到。

“看吧。”

卜元秋的聲音，把東方獨步拉回現實。

“看看他們是怎麼做的。”

東方獨步抬起頭，運足目力，朝遠處望去。視線穿過重重防線，最終落在外層屏障附近。

終於，他看到了一座座小山般鋪展開，重組成各種奇特形狀的伏淵號。還有從那些從伏淵號中彈射出的一道道身影，正穿過眼前成群蒼獸的阻攔，向琉璃禁地的下一個防線，琉璃迷宮趕來。

果然如他們猜測的那樣，他們一進入琉璃迷宮，速度沒有絲毫減緩。他們在其中橫衝直撞，卻始終沒有觸發任何陷阱，彷彿對於琉璃迷宮，他們已然來過很多次一樣。

但事實上，不管是厲雨舟還是一眾俠客，他們都是第一次打破外層屏障。在這之前，別說是琉璃迷宮，他們甚至都從未靠近過琉璃禁地的範圍。

對於這個現象，焰摩眾三巨頭並沒有太過意外。

相反的是，在俠客方的隊伍中，陸非煙等人卻對此十分疑惑。

“居然一處陷阱都沒觸發？”陸非煙疑惑問道，“厲雨舟是從哪裡得到這些情報的？這可是淨火天的機密啊。”

這時武義說道，“你閉關多年，恐怕還不知道。厲雨舟曾今的愛人，是一名光輝族。”

“光輝一族？”陸非煙愣了一下，接著問道，“是淨火天改造的人類？難道說除了王禪，淨火天中還有其他光輝族？而那個人，就是厲雨舟曾今的愛人？”

“沒錯。”武義答道，“據說厲雨舟與她擁有光輝族獨有的寄心印，能夠無視空間傳遞意識中的資訊。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能夠安全穿越琉璃迷宮。”

“可是……”陸非煙更加疑惑了，問道，“她既然進入淨火天，怎麼還會幫助厲雨舟。按照淨火天的規則，光輝族一旦被淨火天接納，應該會全身心臣服淨火天才對啊。”

武義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因為寄心印。”這時娜迦介入談話，說道，“光輝族被接納之後，之所以會全身心臣服於淨火天，就是因為他們將寄心印交託給了淨火天。如果其寄心印在別人身上，那這個人的意志就取決於寄心印的歸屬者。所以即便在淨火天中，洛驚霜依舊保持著理智，與厲雨舟意識緊密相連。”

“洛驚霜……就是那位光輝族的名字麼？”陸非煙喃喃說了一句，接著又問道，“若是這樣，那她豈不是淨火天的叛徒。在強敵環伺的淨火天中，她居然能活到現在？”

“這其實，跟淨火天的規則有關。”娜迦道，“光輝族是被淨火天改造，而改造的前提就是，一旦淨火天降臨，就不會做出任何危害光輝族的行為。這是規則，也可以說是一種協議。就算是淨火天主，又或者王禪，都無法改變這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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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高臺深處，在莫娜身處的晶體旁，另一個晶體中的女子身影正發出忽明忽暗的光。光芒讓女子的面目清晰了一些，讓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正是洛驚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