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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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錦黎利用他逼迫沒有虎符的軒蒼骨動手。

阮晚對這一點早就非常明確的,可是他根本無能為力,如果他不讓軒蒼骨出來和百里錦黎制衡,那麼百里錦黎就會看上他手裡的虎符。

無論如何,橫豎佔便宜的都是百里錦黎。

這小皇帝的心思確實不是他可以比擬的。

百里錦黎知道阮晚能摸清這些利害關係,所以他很喜歡阮晚,大智若愚,又活靈活現得像是帶了滿身陽光的小鹿,蹦來蹦去,蹦來蹦去,真是想叫人,扼死了關在身邊。

百里錦黎俯身揉揉阮晚的腿:“丞相待你如何?”為什麼阮晚會離開沈素凰?

阮晚想起沈素凰那個混賬親他的事情,他幾乎打爛了沈素凰書房所有的東西,還要挾他不把自己送去韓灼那裡就絕食。

“很好。”但沈素凰對他真的很好,有求必應,只要他要,沈素凰都會給。

無力的腿讓百里錦黎很興奮,因為這樣的腿會讓他不能奔跑,或者說,逃跑。

“聖人待你如何?”為什麼阮晚會離開玉磯山呢,百里錦黎好奇。

阮晚臉色更黑,如何?!還能如何,那個死妖精下本身思考問題的老流氓。

“很好。”但公子無觴..對他真的很好,特別是談戀愛之後,疼得他私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百里錦黎皺眉:“那你為什麼離開玉磯山,離開丞相府。”既然對他好,為什麼又要離開呢。

阮晚嘆口氣,面對三觀不正的小孩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是揉揉小孩的腦袋:“他們對我很好我就該受著嗎。”

“聖人從未這般疼愛過誰,丞相也是。”

“這不是對我特別我就要感恩戴德的。”阮晚語重心長地說:“他們喜歡我,那是他們活該,又不是我求著他們喜歡的。”

百里錦黎默了會兒:“你喜歡聖人?”

阮晚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或許吧。”

稚嫩的少年搖身一變又成了心思縝密的君王:“晚卿,朕不會殺你,朕會留著你,朕要你看著。”話戛然而止,他吻了下阮晚的額頭,神色是阮晚看不懂的虔誠。

百里錦黎閉上眼。

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的時候,是厚玉帶著他,跪在自己身前,大著膽子向他要權利,他驚豔自己的容貌,那表情像是可惜的樣子。

可惜什麼呢?可惜他逢場作戲一般和兩個妃子玩鬧嗎。

明明討厭軒蒼骨,他又義無反顧站在了軒蒼骨身邊,他不是先看見自己嗎,為什麼一起幫著軒蒼骨呢。

進宮時碰見自己,那太監踢了他,他卻魂不守舍地只想走。

殺了那個太監,百里錦黎就是想再看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就像軒蒼骨說的,一條人命罷了。

陸琦是他的人,這個笨蛋總是暴露太多缺點在別人面前,不過沒關係,他會保護他的。

軒蒼骨讓他來偷自己的東西?不行啊,總要讓皇叔有點自知之明呢,僱了梁上燕子給皇叔些教訓,誰知道這個人心腸軟到把梁上燕子收回府裡,還把胡云也接了回去。

不能讓他死啊。

伺候聖人都得拎著自己腦袋伺候。

書房裡有人就要有吃食這個規矩是小道長來了就有的,聖人也特意吩咐過,必須留小道長最愛的點心,最喜歡的茶。

如今小道長跑了,廚房還是每日備下。

“聖人,天氣涼了,少少吃些東西也好。”

觀侍把點心端了放在桌子上。

“誰備的酥餅。”在太師椅上看書的人皺眉看了眼桌上的酥類點心。

阮晚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就喜歡小巧精緻甜滋滋軟綿綿的糕點,硬的酥的他一律不喜歡,說是硌牙還會掉渣子。

觀侍擦擦汗,想來廚房知道這糕點是擺設,又鑽空子偷懶了。

他可不敢這麼跟聖人說,要是直說聖人吩咐給小道長準備的糕點是擺設,這不是變著法告訴聖人小道長不回來了?

“荷葉酥頂餓,小道長要是回來了廚房裡飯菜做的不及時,心疼的不又是聖人嗎,這裡也還有幾盤都是小道長喜歡的。”說著把剩下的東西一應俱全擺好。

公子無觴不語,觀侍識趣的出去了。

食物淡淡的香氣繚繞,公子無觴沒有半點食慾。

他不懲戒下人,不下山怪罪任何人,只想著若是他不因為阮晚添殺業罪孽,阮晚能平平安安回來,哪怕撒撒脾氣,不同他說話,也是好的。

可現如今下人說的話也越來越含糊,大多有隱瞞他的意思了。

公子無觴眺望窗望遠處的梅樹,結了不少花骨朵,想來快到冬天了,也不知道那個小混蛋冷不冷,山下的那些廢物有沒有好好照料他。

這樣的未知讓他心煩意亂,終於..

傍晚,韓灼不在,阮晚趁著空子渾水摸魚。

他喝的湯藥好像有副作用,搞得他胃裡難受食慾全無。

不管門外站著苦苦哀求了好久的錦衣衛,掀被子就要睡覺了。

錦衣衛感覺勸阮大人吃飯喝藥這活兒比暗殺還難醒了,苦著臉還想勸:“大人..您就吃..聖..”聲音戛然而止。

阮晚在屋裡懵了,就吃剩?讓他吃剩的?太他娘過分了就算他不吃飯也不用讓他吃剩飯吧。

要不是躺在床上腿動不了,阮晚鐵定衝出去給他一拳。

蓋好被子準備睡覺,身邊床榻一陷。

阮晚迷迷糊糊的:“誰啊。”

“這些沒用的東西就是這樣養你的?”黑暗裡,絕豔的鳳眸似有鬼火盛出,蠱惑的聲線綺麗而生。

公子無觴的聲音。

阮晚第一反應不是害怕不是耍寶不是找藉口。

拽著公子無觴的衣領讓他踉蹌倒在自己身上,急切地吻著黑暗裡的妖精。

空氣越來越燙,阮晚親了好久,才慢慢鬆開,兩人都急促喘著氣。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公子無觴沙啞的聲音傳進阮晚耳朵裡。

阮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有這麼依賴公子無觴,他不在的時候還好,他現在一出現,他恨不得把這輩子的委屈都嚷嚷出來,再鑽他懷裡哭上一場。

使勁扒拉他的衣襟腰帶:“別他娘廢話,就說你是不是個男人。”

公子無觴眸色愈暗,鳳眸裡是醉人的魅惑:“我是不是男人?今天就讓你知道。”

兩個人在屋裡不可描述。

韓灼站在門口崩潰:“他娘的你們兩個混賬喪心病狂啊,這他媽是宮裡,宮裡,這裡是錦衣衛啊!”

抓狂的錦衣衛統領對著門大喊,後面的錦衣衛憋笑不敢說話。

屋裡嬌吟低喘了很久,阮晚才意識到在韓灼的地盤。

“老..老妖精..啊..別了,人家的地方..回去..輕點..回去再搞..啊..”

“放肆東西,滾。”這話是公子無觴對門外的韓灼吼的。

韓灼目瞪口呆了一瞬間,這裡是錦衣衛,這裡是錦衣衛,自言自語了好幾遍,像是打氣。

“敢罵我?阮晚你男人罵我?也不看看誰收留的你,你信不信我把門踹開,讓你們這對死狗公之於眾。”

阮晚渾身蒙了一層汗細,不受控制的細微顫抖著,公子無觴愛極了這小狸貓在身下尖叫迷離的樣子,修長的玉手摁在他白膩的小腹上,這處正因為他的粗魯而小幅度抽搐。

“很快了,忍忍。”

阮晚臉頰燒紅,扯著喉嚨喊:“小狐狸精,再等會,他很快,也就兩三石子功夫。”石子算是一種口頭計數的說法,一個石子掉在地上的時間。

阮晚剛說完,嘴裡的話就變成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

韓灼在外面聽了半晌,氣得想踹門:“正事!”什麼聖人,虧得後瀾人傻乎乎拜了多少年,還說不食人間煙火,阮晚都吃得下,不食人間煙火!?

約摸過了兩三個時辰。

韓灼都回去小睡了一會兒還吃了個飯看了會書。

阮晚才有氣無力的被公子無觴貴婦抱犬式抱到書房。

“誒,慢點慢點慢點。”剛要放下,阮晚就往上爬溜嘴裡喊個沒完。

“聖人可舒坦了?”韓灼臉皮子上掛著笑,眼睛底下是阮晚看見了一排黑人問號臉。

公子無觴給阮晚倒了溫水,讓他小口喝了潤潤嗓子。

“不舒坦,讓你們這些廢物養瘦了,不經弄。”玉色病白的肌膚情慾未消,深不見底的鳳眸還含著悱惻之意。

阮晚小口嘬自己的水,聽不見聽不見,他是鴕鳥。

韓灼坐在椅子上,把書一合:“聖人也不如何,在玉磯山那段時日連個腿都還瘸著。”妖嬈的狐狸眼睛滿是戲謔。

這無疑是公子無觴最不愛聽的,肅殺的寒意漸漸彌散開來:“哦?你這麼說,意思是你有辦法?”

阮晚卯足勁一口喝完水,把空杯子遞給公子無觴:“行了行了,有這功夫扯淡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韓灼又把書翻開,氣定神閒地看:“能怎麼辦,聖人本事通天,需要我等小魚小蝦插手?”

韓灼嗆起人的功夫果然不是蓋的。

阮晚黑臉:“再給我陰陽怪氣的我就把你臉皮子撕下來。”又對著公子無觴撒嬌似的:“這個師父總能辦到吧。”

公子無觴很是受用的笑:“晚兒的腿本尊會想辦法給他治好,但撕了統領的臉皮子似乎要容易些,本尊也樂意為內人效勞。”

內人?誰是你內人!

阮晚還沒喊出來,一個錦衣衛連滾帶爬地先衝進來了。

“統領,統領,大將軍王帶人逼宮了!”

韓灼皺了眉頭,公子無觴八風不動,阮晚沉思了會兒:“帶了多少人?”

錦衣衛咽了咽唾沫:“不足..不足五百。”

軒蒼骨這是自尋死路,有什麼事情想不開了這是?

更大的恐懼瀰漫在心頭,刺激軒蒼骨的人不是自己嗎,如果不是自己給他那封密函,他不可能去找皇帝,皇帝也不可能承認自己囚禁了軒蒼雲。

這下好了,他指不定又要成皇帝的替罪羊了。

“大將軍王出了事,作為力鼎大將軍王的人兒,咱們還是要表示一下。”

軒蒼骨五百個人就想挑戰皇宮了?皇宮還有韓灼的錦衣衛守著,要是出了事,那封密函現了像,皇帝知道自己幹的那些好事,自己還能活著嗎?

阮晚沒好氣地哼哼半天,進也是死,退也是死。

要死也得轟轟烈烈的吧,哪能這麼慫。

“老妖精,小甜甜,那怎麼辦,人家好委屈。”

公子無觴心裡倒是清楚,阮晚寫的那些什麼小字條,無奈的揉揉眉心,人家設什麼套,他就往裡面鑽。

鑽到一半發現不對,想往後跑又跑不掉,急得滿地打轉還要齜牙咧嘴的咬人。

想想就覺得可愛得緊。

公子無觴難得垂了眸子掩去羞色:“誰叫你胡鬧,現在又要我來收拾殘局。”說著埋怨的話兒,心裡倒是甜滋滋的。

阮晚嘖了一聲:“人家吃完飯都要給錢,哪有你吃幹抹淨賴賬的?爺讓你折騰得死去活來的,還不能讓你給我擦擦屁股了?”

錦衣衛覺得自己是時候退下了,剛剛動了一步,韓灼說道:“清除反賊餘孽,讓他進宮。”不輕不重地吩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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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晚好像覺得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韓灼好像沒他想的是一個單純的小白兔啊。

公子無觴坐在公子無觴身邊,安撫一般撫弄阮晚的後背,一下一下,溫柔至極。

“晚兒不怕,我既然來了,總不會兩手空空的回去。”

這話在阮晚聽來,公子無觴更像是要在這兩虎相爭種分一杯羹:“你確定你不是來撿便宜的?”眉梢一挑,小模樣極為討喜。

公子無觴捏住阮晚的臉頰:“不然你希望我說我特地下山來就是因為想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了嗎。”

阮晚臉頰吃痛,嘟囔出兩句:“你本來就是。”

韓灼受不了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暱,尋了個時機出去了。

權臣逼宮,他可沒時間看這兩個人卿卿我我。

公子無觴將阮晚抱到腿上,溫柔地替他整理衣衫儀容。

棲龍殿。

百里錦黎站在金色鳥籠前,用御筆逗弄裡面的小雀,蹦跳的樣子逗得他忍俊不禁。

“皇叔來了,看來也不會留太久,朕就不賜座了。”

軒蒼骨站在大殿之下,身上的衣袍破破爛爛,往外滲著血。

“小雜種,本王今日沒想過活著回去,這龍椅你自己安安生生坐著,本王只有一件事。”

他不要皇位,不要命,只想在有生之年求得這一件事。

皇位?命?不都是為了那個人才要搶要爭的嗎。

百里錦黎佯裝驚訝:“皇叔所求何事?朕定為皇叔辦妥,何事讓皇叔如此失態啊?”

“本王..讓我再見一見她吧。”半百之人跪在地上,或者說第一次以臣子的身份向自己的君王下跪,只為祈求,再見一見那個永誌不忘的人。

百里錦黎放下逗弄鳥兒的筆:“大將軍王權傾朝野,想見一個人還這般難了?”滿臉的不信,表示自己質疑軒蒼骨說的話。

軒蒼骨跪著,腰板挺得筆直,渾濁無神的老眼直直盯著百里錦黎,或許阮晚會害怕這種眼神,但對於百里錦黎來說,越是看見軒蒼骨這個模樣,他便越是暢快。

“皇叔,您小時候教我的,有求於人的時候..”清澈如冰川流水的眸子陡然深沉下來:“要磕頭。”一個字一個字,近乎從齒縫裡滲出來。

軒蒼骨恍惚間,大驚,這個雜種還記得!

當初軒蒼雲把百里錦黎送到他府裡,說是孌寵任他玩弄,軒蒼骨對男人不感興趣,也對自己的侄子更不感興趣,賞給了府裡好男風的門客,心裡想著也算是幫姐姐完成了一件事。

還記得。

那天是深秋的夜晚,刮著風,百里錦黎衣不蔽體,渾身青紫斑斑,跌撞跑到他的書房。

哭著喊著,舅舅,你殺了我吧舅舅,我想死啊。

軒蒼骨極為討厭這個小小的孩子。

這是姐姐嫁給皇帝生的孩子,生的一個兒子,偏偏姐姐從前還那麼重視他。

當時的軒蒼骨,放下手中的東西,憐憫地看了一眼百里錦黎:“果然呵,穿上龍袍也不過是個賤骨頭。”

百里錦黎那時根本沒時間去反應這句話,多日的折磨讓他一心求死。

“皇上,本王今天教教你,有求於人的時候,記得磕頭。”

“不光現在如此,以後都如此。”

百里錦黎當時真的想磕頭,只是剛剛跪下,便被緊隨其後的人抓住帶走。

臨走時,百里錦黎致死不忘的,是軒蒼骨的眼神。

彷彿在嘲笑他,隨口一句玩笑他竟然真的當成了可以解脫自己的方法。

如今,這報應總算來了。

百里錦黎笑意揚起,終究還是他贏了。

軒蒼骨沒有磕頭,他站起來:“雜種,本王告訴你,就算今日你不讓我見她,那虎符不在你手裡吧,你宮裡區區兩百人,我五百禁衛,到時候,可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百里錦黎悠閒地重新拿起筆逗弄籠子裡的鳥兒,好像在透過鳥兒看跳樑小醜般的軒蒼骨。

有些時候,狗急跳牆也是有的。

不過他不著急,狗急跳牆是狗的事情,人只需要做好人的準備行了。

軒蒼骨握好劍,大有要衝上去持劍威脅的意思。

百里錦黎並沒有攔,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皇叔這般莽撞可是會出事的。”

不管是現在,還是逼宮,軒蒼骨都是莽撞的,百里錦黎十分高興,因為軒蒼骨莽撞,他才有了機會。

可是一想到軒蒼骨是因為什麼莽撞,百里錦黎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恨惡。

軒蒼骨測測地笑:“想必你也不會放過本王,與其搖尾乞憐,本王不如來一個了斷。”

回答他的是百里錦黎慢慢鼓掌的聲音。

“皇叔可真有骨氣,比朕有骨氣多了,來人,帶出來讓皇叔看看,消消氣。”

殿後兩個侍女推出一個被布遮住的大籠子。

軒蒼骨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是何意。”

百里錦黎負手而立,笑靨如花。

“莫急,看看就知道了。”

侍女將遮住籠子的布扯下,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身籠子裡是個少女..不,只算一半少女。

這個不著寸縷的女人,脖子以下的肌膚滑嫩如雪,腰肢盈盈一握,細腿藕臂粉白透著健康的美,可到了脖子..

脖子上的皮膚猶如生長了蟠扎的樹根,血管皺巴巴的鼓著,那張臉分明是一個老嫗的臉。

滿臉溝壑眼窩深陷,額頭上是幾道褶子,嘴角往下耷拉。

青春與年老在這具身體是同時出現,這兩樣分開看倒是合情合理,但它們湊到一起時,只有說不出的詭異。

軒蒼骨劍掉在地上,他跌跌撞撞跑過去,摔在地上來不及站起來,趔趄爬了過去。

“這是..”

籠子裡的人絕望至極,不停“叩叩叩”地在籠子上撞自己的額頭,死死閉著眼睛不肯看軒蒼骨。

軒蒼骨瘋了般扯下自己的外袍,伸手進籠子給她蓋上。

嗚咽哭泣時像是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姐姐,我不會認錯的。”害怕她撞在籠子上傷了自己,急忙用自己的手擋在軒蒼雲額前。

遮住身體的軒蒼雲看起來正常了一些,像是個普通的老婆婆被衣服蓋住。

百里錦黎看見這一幕像是看戲法,甚至還咯咯笑了。

“皇叔,朕太沒用了,想讓母后返老還童一會,誰知道..只成了一半,皇叔幹嘛遮住,這不是皇叔早就想看的嗎?”

說不上他到底是興奮還是絕望,但透徹的瞳仁裡,被一層水霧籠住。

軒蒼骨難以置信地一遍又一遍撫摸籠子裡的人:“是你..剝皮的人是你。”

他曾想過百里錦黎千萬種報復的方式,只是沒有想到這種,姐姐對自己的一肌一膚呵護備至,小時候聽說女子二十便有老態時還說自己只要活二十歲。

如今被這個雜種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殺了這個雜種,帶姐姐回去。

這個念頭在軒蒼骨腦子裡,他剛想動,籠子裡的女人說話了。

阮晚和韓灼一直以為她的舌頭被剪了。

實際上,確實被剪了,但並沒有幹淨利落。

軒蒼雲說話間,軒蒼骨看見了,那舌頭被人用剪刀豎著剪了無數道傷口,現在肉生好了如同一把肉刷子。

驚駭間,更多的是心痛。

“開啟籠子!”他朝皇位邊的百里錦黎怒吼。

“這是你母親,你的生身母親,你到底是人還是畜生,下得了手!”

說完這句話,軒蒼骨似乎也覺得諷刺。

百里錦黎聽了,若有所思地走下階梯,蹲在軒蒼骨旁邊,手伸進籠子裡,掐住軒蒼雲的下巴,像是在看一個什麼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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