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什麼人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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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好?”厚玉沒有抬頭,溫柔的聲音這樣問了一句。

“謝祭司掛念,甚好。”阮晚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厚玉抬頭蘸了蘸墨水:“你要把兵符給他?”這樣直白的詢問在彎彎腸子最多的厚玉嘴裡說出來似乎有些失真。

阮晚想了會,點點頭:“是。”反正大家心裡都知道他現在有兵符,再者說本來就商量好了也不怕百里錦黎反悔。

“韓灼值得嗎。”厚玉又埋頭審閱奏摺。

阮晚噗嗤笑了一聲:“不然你覺得你值得?”

精緻的眉頭微蹙:“值不值厚玉不知,若侍郎願為厚玉這般,厚玉當會很高興的。”

廢話,兵符給你你能不高興?

“若有機會,那是下官的榮幸。”阮晚不輕不重地打哈哈。

厚玉笑,梨花溫雅的樣子極為迷惑人:“過幾日沐節,聖人必定會不高興吧。”

沐節是什麼?

看見阮晚疑惑的模樣,厚玉若有所思地繼續批閱奏摺:“也難怪侍郎不知道,這段日子的早朝侍郎都免了呢。”

阮晚不說話了,老覺得跟厚玉說話,總是容易被他下套。

厚玉神色依舊柔柔的:“晚兒,兵符已定,你我何必再如此敵對。”

哈?

“兵符歸兵符,你是你,我是我,一碼歸一碼。”

“晚兒始終不願意原諒厚玉。”

“對,沒錯。”

.....

一炷香的時辰,百里錦黎便從後殿出來了。

龍袍鬆垮地披在肩上,白皙的臉上多少有些疲乏。

“晚卿來了。”

阮晚立馬站起來:“嗯嗯,臣來給皇上請安。”

百里錦黎扶著門框,病西施一般帶有虛弱之態:“韓灼已經送到白骨書院,晚卿要先回去同他商量兵符之事嗎。”

阮晚看他這個說完半句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下句的孱弱樣子。

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樣子的東西:“免了,韓灼哪有臣聰慧過人,臣不需要他也找到兵符了,皇上就把他賞給臣,當做是嘉獎了。”說罷丟向厚玉,後者穩當接住握在手裡。

阮晚還是擔心沈素凰那裡出岔子的,不然就不會冒著這種不知道百里錦黎是不是騙他的風險直接把兵符交出來了。

更甚者他也想護著韓灼,與其說什麼讓韓灼戴罪立功,不如直接讓皇帝嘉獎他。

百里錦黎費力地調整呼吸:“晚卿立此大功,區區要求怎算得上嘉獎,朕定會重重賞賜。”

阮晚耐心聽完,點點頭起身打禮:“多謝皇上,既如此,臣先告退。”

沒了兵符,阮晚說不上有什麼心情,有和沒有都差不多,沒什麼大不了的。

剛出了棲龍殿,就看見蘇希滿臉漲紅站在原地,見他出來有手足無措地跟到後面。

“青湖又來作弄你了?”阮晚問。

蘇希點點頭,不肯說話。

阮晚也沒心情去調侃:“你說,他們現在有了兵符,要對付誰呢。”

蘇希知道阮晚在明知故問,本不想說話,卻還是沒忍住:“爺,聖人和韓灼,您選了韓灼。”

“可是蘇希,公子無觴有我,無論他淪落到何種地步,他都有我,韓灼不一樣的,我把他當朋友,他也為我出生入死過,如今要是連我也拋棄他,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爺,只盼日後咱們受苦受難時會有人如你現在這樣,發發善心。”

...

白骨書院。

韓灼果然已經被送來了,在從前那個小院,阮晚松了一口氣,想去找公子無觴。

老妖精莫不是還在生昨天晚上的氣?

阮晚進屋,將外袍接下來搭在衣架上。

“你還在生氣嗎。”

天氣有些冷了,入夜後屋裡都會端一盆碳火,阮晚把手放在碳火盆上方搓了搓,沒那麼僵硬後,看了眼在桌子後面練字的公子無觴。

“還是不理我?”

聖人的字跡是極為好看的,阮晚進來後,墨水就滋汙了一團,聖人的臉色也如墨水一般黑沉沉的蔓延開。

阮晚站在公子無觴身後,從他手裡抽出筆,在好看的字跡上亂塗亂抹:“我還不知道我有這本事,讓咱們無觴聖人心亂如麻的?”

公子無觴鳳眸垂闔,良久還是幽幽吐出一句:“你一直都有這本事。”

阮晚將筆扔回桌子上,墨水濺了不少在其他地方。

“你氣什麼呢,就是氣我不講信用?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就算氣你也不能不理我。”

大力發展無理取鬧事業,阮晚現在就是不要臉了,對啊,我就是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你憑什麼不理我?

公子無觴嗤笑了聲:“那又如何,對你來說重要麼,你又不缺對你笑臉相迎的人。”他的心情對這個小畜生來說算什麼,反正只要稍微冷落了他,他馬上就能找到別人不是麼。

這話說的可真是酸溜溜的,阮晚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嚷嚷:“對啊對啊,你還真是神機妙算,正好了宮裡沈素凰跟我傾訴衷腸呢,還說不求名分,只要能待在我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加油添醋的說完後,阮晚覺得周遭空氣都冷了幾分。

“他想死。”鳳眸寒光湧動,詭譎妖異間,臉上被阮晚咬了一口。

正要發作。

阮晚笑眯眯的:“然後我特別明確的拒絕他了,我說不行,我家裡的母老虎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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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陡然消散,白髮美人將他攬到膝上坐著:“嗯?母老虎不吃人你就不拒絕了?”瀲灩眸光化作柔水,偏又佯怒般嗔怪懷裡的人。

阮晚假裝思考:“那當然是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啊。”

“好你個小畜生,不好好教訓你怕是要把天捅個窟窿。”

...

棲龍殿內,阮晚走後,厚玉仍是靜靜地審閱奏摺,百里錦黎坐在龍椅上:“厚玉,我不想他走。”

厚玉只是輕輕點點頭:“臣也不想,不想他走。”

百里錦黎撐著頭在桌子上:“可是要怎樣才能留住他呢。”

厚玉卻將一沓奏摺放在桌案上:“皇上,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這些事情比較重要,要做昏君也要等著朝內清淨了才行。”

雖然老妖精不生氣了,但是厚玉說的沐節這件事始終跟個小石子一樣卡在阮晚心口。

“也難怪侍郎不知道,這段日子的早朝侍郎都免了呢。”

厚玉的話又飄飄乎乎傳到耳朵裡。

他暗示自己去早朝是要做什麼,不管是什麼,讓老妖精生氣?

阮晚決定要去一趟闊別已久的早朝。

“不許去。”公子無觴聽了阮晚說要去早朝,想也沒想就直截了當不同意。

阮晚一臉無語:“好歹我也是朝廷大臣,而且還剛剛立了功,不去的話不是不給皇帝面子嗎。”

“你明天就不是了。”公子無觴極為不滿地撐頭臥在榻上。

又提到這個話題,阮晚癟嘴就往人懷裡鑽。

“要不然,我今天提一提辭官的事兒?”

這個誘餌對公子無觴來說是極具誘惑力的。

“小騙子,我才不信。”公子無觴任他亂鑽,半推半就的頗有一番風情。

有戲,阮晚連忙把頭抬起來:“我保證,我要是不提你就把我捆回去,反正出事你擔著。”

公子無觴哼了一聲:“若我起床了你還沒回來,有你受的。”

阮晚滿口答應,飛著把衣服褲子套上:“回來給你帶吃的。”

公子無觴摸了摸阮晚躺過的地方:“小騙子。”終還是順著他了。

朝堂上,由於阮晚長期沒有來,一來不僅遲到,還衣冠不整,眾臣用批判的目光把他來來回回掃了個遍。

阮晚剛站到自己的位置,許澤纓就想出來奏他一本。

百里錦黎的話倒是比他快了些。

“晚卿遲了。”

皇帝要說話,做臣子的自然不敢插嘴,許澤纓悻悻退回了剛邁出去的步子。

“皇上恕罪。”阮晚還能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賠不是。

“無妨,晚卿有恩於我後瀾,這點殊遇是應該的。”

阮晚連忙走出來跪下:“臣惶恐,請皇上降罪。”

身為人臣,怎敢接受“殊遇”,當初的軒蒼骨就是因為殊遇死得灰都沒剩了。

“起來吧,晚卿還是太過拘謹了。”

阮晚謝恩後又趕緊乖巧地滾回自己的位置,豎著耳朵聽有關沐節的事情。

都快到結尾了,禮部侍郎才站出來說了句。

“啟奏陛下,沐節所參與都內命臣的名單臣擬好了,請陛下過目。”

嗯?還是會員制的?阮晚看了一眼百里錦黎,恰巧這時候百里錦黎也看著他。

尷尬。

“念。”百里錦黎朗聲道。

禮部侍郎將卷好的名單展開。

“朝內官員,正一品從一品所浴外龍湯。”

“正二品從二品及至正三品從三品官員,所浴井龍湯。”

“正四品從四品至餘下官員,所浴回龍湯。”

阮晚的表情凝固了,什麼?集體洗澡?

這個傳統也荒謬得有些可笑了吧,難怪厚玉還陰測測地跟他說老妖精肯定會生氣,媽的他還沒跟老妖精洗過澡呢,怎麼能不生氣。

禮部侍郎好死不死又問了一句:“陛下親浴的金龍湯臣並未擬有名冊,是否如往年一般,左司右相即可。”

阮晚以為自己要被點名了,百里錦黎卻只是說:“容後再議,朕還需同祭司丞相商議。”

突然有些後悔來上這個早朝,就算不跟皇帝一起洗澡,自己這個官位離皇帝搓澡的地方十萬八千裡,可是..做做樣子估計都會被公子無觴扒層皮吧。

阮晚懊惱地在青石板路上往出宮門的方向走。

皇帝的儀仗在身後陣仗極大,不得不退到一邊行禮。

百里錦黎還穿著朝服,左手邊是厚玉,右手邊是沈素凰。

阮晚尬笑了一下:“臣還有要緊事,先...”

“晚卿真是忙啊,朕想見你一面都難。”百里錦黎陰陽怪氣地打斷了阮晚的話。

“不難不難,只要皇上一句話,臣願為皇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嘴皮子溜溜地拍著馬屁。

百里錦黎笑對身邊的厚玉說:“朕就說晚卿忠心耿耿,就是這回可信了。”

厚玉回了一個歉意的笑:“是臣多心了,想來侍郎如今倒是真心可鑑,依厚玉看,陛下當獎賞侍郎,好讓忠臣之心慰藉,也可...沐浴皇恩吶。”

沐浴皇恩四個字,不,準確來說,沐浴兩個字讓阮晚當場就跪下了。

“不皇上,這都是臣應該做的,君為臣綱,哪怕君要臣死,臣也義不容辭。”

別啊..千萬別..

百里錦黎依舊是笑,厚玉卻講起了沐節的由頭。

“後瀾沐節從先祖皇帝便有,外三池都是金龍湯引出的藥泉水,依次流入,朝中百官沐浴焚香,意味沐浴皇恩,少有近信寵臣才得入內池的殊榮。”

阮晚聽的一愣一愣地,下意識蹦了一句:“洗別人洗剩下的洗澡水?”

百里錦黎失笑:“晚卿就是晚卿,說的話總是那麼有意思。”

厚玉佯裝斥責:“侍郎無禮,膽敢藐視皇恩?”

阮晚破罐子破摔地問了句:“皇恩浩蕩,祭司不如喝兩壺金龍湯的水吧?乾脆臣安排百八十個挑夫把洗澡水..啊不,溫泉水挑出去賣得了,賣來的銀子賑濟賑濟災民?”

百里錦黎笑意更甚,清澈的眸子彎成了一彎月牙。

真是太有意思了。

厚玉也笑了:“感念皇恩尚好,不過厚玉沒有侍郎這般激動。”

“我激動?我是激動啊,這他娘什麼狗..奇怪的風俗,臣告假,臣預測那天病得很重,出門就會被風吹倒。”

“不可胡鬧。”百里錦黎不笑了,甚為嚴肅地告誡了阮晚。

沈素凰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淡淡看著跪在地上的阮晚爆發一樣懟另外兩個人。

阮晚哈哈哈乾笑幾聲:“好啊皇上,我沒什麼意見,欣賞美人出浴也是一大樂事,皇上若能說動家裡頭那個,我保證第一個到場,如何?”

不拿公子無觴出來威脅威脅這些人還真是不行。

阮晚得意洋洋地正準備在兩個老陰比不說話的時候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丞相大人官袍一掠,頗有書生之氣。

阮晚算是總結出一個經驗,沈素凰就是屬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

就是那種,不叫的時候不咬人,一叫起來就咬死你的惡犬。

阮晚對公子無觴還是很有信心的:“下官做一回正人君子也無妨。”

談妥了後阮晚終於順順利利地爬起來奔出皇宮。

厚玉面上是溫雅如春風的笑容,偏身看向沈素凰:“丞相信他?”

沈素凰嗯了一聲先行一步:“臣會去拜訪聖人,皇上大可放心。”

說到時,又停下來轉身回應厚玉的目光:“祭司還是多憂心些朝政。”

朝內不少人躍躍欲試狼子野心,先池國又聽聞軒蒼骨的死訊執意要來朝訪後瀾,內外皆不安寧,不知道這幾個頂樑柱在一個阮晚身上浪費什麼時間。

沈素凰的話不無道理,厚玉同百里錦黎相視一笑,既然沈素凰來處理阮晚的事情,他們也要著手應對先池的“好意”了。

先池使者入關過城的奏摺快堆成山,所帶人數遠遠超過使者該帶的數量。

....

侍郎府修繕完工,阮晚回去的路上打探了幾眼,想著帶小嬌妻回去住。

公子無觴起是起了,卻讓人閉了白骨書院的大門,今日不納客。

暗罵這老混賬敗家,阮晚使勁拍大門才進了去,公子無觴陰沉沉的臉在阮晚進門的一瞬間就看見了。

“怎麼,沈素凰來的比爺快?屬耗子的又跑了?”

“你還真是不長記性。”公子無觴涼幽幽地說道。

阮晚吃屎一樣的表情:“你是腦子問題嗎,他的話你都能信?”

公子無觴似是不願再看阮晚一眼,專心地摩挲自己衣袖上的刺繡花紋。

“他的話比你的值得相信,我會和你一同去。”

阮晚想衝上去握著公子無觴的肩膀搖搖看看是不是本人:“就算你想跟爺洗鴛鴦浴,咱們關上門偷偷洗不好嗎?”

公子無觴不語,眼瞧阮晚氣呼呼地跑出去,白髮美人苦惱地揉揉眉心。

“聖人難道不知有多少人覬覦他?”

“他不去又如何,去與不去間,這份折辱聖人可慢慢品嚐”

沈素凰說的對,不管阮晚去不去這個荒唐的沐節,他都不能無動於衷,厚玉和皇帝那點齷齪把戲他未曾放在心上,妄論擔心他們有什麼陷阱。

阮晚和自己的事情雖然沒有昭告天下也算是人盡皆知,若沒斷袖這一說還好,偏生阮晚把袖子玩斷了,若還讓他獨自去面對沐節,這指不定多少風言風語。

況且這檔子事他們倆都不曾有過,怎麼就輪到那些個東西了。

阮晚氣了一整天,氣公子無觴混蛋,也氣沈素凰這個畜生。

他怎麼不去做傳銷啊,邪教頭子都被他說動了,牛逼壞了給他。

牡丹敲敲阮晚的房門:“院長,宮裡頭有訊息來了。”

阮晚不耐煩地把桌子上的東西全推開到一邊:“拿進來。”一天到晚沒一個地方能讓他安安心心的。

牡丹進來把漆好了蠟封的信件放到阮晚桌上。

阮晚皺眉打量,這蠟封不像是後瀾的作派,撕開信件,展開薄薄的信紙。

看完上面頗為禮氣的字跡,阮晚信手將信紙丟在旁邊的火炭盆裡。

“看看別人家的待遇,再看看咱們皇上,誒,天差地別呀天差地別。”

牡丹杏眼鋥亮:“院長說什麼呢,講給我聽聽。”

阮晚嘖了一聲:“誒我發現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挺八卦的,跟誰學的都,早晚把你嫁給殺豬的做老婆。”

牡丹也是個橫性子:“院長說了不算,主子說的我才聽。”

阮晚臉色一垮難看到極點:“你主子都聽我的,你信不信我等會就去給他說扒了你個瘋丫頭的皮。”

牡丹吐吐舌頭服軟:“院長,奴婢的好院長,你就說嘛。”

阮晚悠悠吐了口氣:“先池使者人沒來禮先來了,這上頭說了,若願意接應接應他們,什麼條件都好說。”

牡丹眨巴眼睛似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還以為是什麼呢。”尋思著等會還是要把這事兒原封不動告訴主子。

...

沐節。

這個荒唐的節日對文武百官來說似乎還挺重要。

阮晚臉色黑黢黢地站在御花園。

吵吵嚷嚷地他委實一點都不想走近人群接受群臣們因為他特殊待遇的道賀。

眾人本以為還能見著公子無觴,誰知聖人提前就進去了金龍湯,終是遺憾。

許澤纓官服正式,見阮晚還站在御花園,難得對阮晚露出笑臉:“阮大人還在這裡呢,時辰差不多了還不去呢?”

阮晚正愁沒地方撒火,許澤纓恰好就撞到這槍口上:“許大人管好自己吧,一天到晚跟個婆婆嘴似得,別人的事情那麼上心,不如跟我一起去?咱倆互相搓泥?”

許澤纓被嗆得一愣:“阮..阮大人這是..”

阮晚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就往棲龍殿後的金龍湯走。

宮婢見阮晚來了,立馬招呼自己身後幾個端著浴巾皂豆的小宮女:“大人來了,奴婢先伺候您去沐浴。”

阮晚嘴角抽了抽:“還要洗乾淨了才能進池子?洗澡的意義是什麼。”

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情他們還真是做得出來。

洗吧洗吧,最好是把身上的泥都搓搓乾淨。

阮晚被搓得皮肉發紅,見宮婢低垂頭不敢看他,自己往身上打量打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得,之前老妖精亂啃出來的印子還沒消完,甚至還有幾個清晰的暗紫色淤血牙印。

呸,老混蛋。

“下去下去,老子自己搓。”

不耐煩地趕走了宮女,兩下搓洗乾淨了阮晚跨出浴桶。

嗯..又愁了,雖然都是男人,赤身裸體出去好像也有點不好吧,特別是公子無觴要是看見了,一準醋缸子翻天。

怎麼辦呢..

金龍湯是不規則形狀的天然溫泉池,由專人將諸多名貴草藥放置溫泉出水口,氤氳的水汽帶有濃郁藥香。

溫泉池很大,幾人身披棉紗衣,一來是因為君臣赤裸相見難免不雅,二來藥池並不常用,藥性過強恐灼傷皮膚。

公子無觴很滿意阮晚一直沒有出現,索性真的合上眼睛享受溫泉。

百里錦黎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厚玉商量政事,沈素凰萬年不變的安靜老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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