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什麼圓？圓得上也沒心思再提了。

杜縈迴把他抱得更緊：“你不要再多想，我恨他確確實實是因為你，他對你的所作所為我再殺他一千遍也不解恨。”

蔣蘭宮不信：“你知道他做了什麼？”

杜縈迴手指攥痛：“我全都知道。”

蔣蘭宮咬住蒼白的嘴唇，苦笑：“怎麼會知道的......”

“以後我一定告訴你，等我把這些事捋清，我什麼都告訴你。”杜縈迴破罐破摔不再跟他玩文字遊戲，“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也沒徹底弄明白。你等一等，不會讓你等太久，你相信我。”

蔣蘭宮順從道：“好。”

杜縈迴低頭撫過他的鬢角。

蔣蘭宮從他胸前退開，摸了摸沾溼的衣裳嘆氣：“若不是知道亞父對我的心意，照你這樣迂迴不定的說辭，我非要把你關起來屈打成招不可。”

杜縈迴拉住他的手腕子不讓走：“你打不打我，我今天也還有件事想揍你一頓。”

蔣蘭宮眉梢一翹：“我知道什麼事，棠兒今天是過分了。”

“養不教父之過，長兄如父，你絕對脫不了這個干係。”

“我也沒想推脫，今兒棲虹那邊事多，我去晚了些，早點的話，也不至於讓林公子受那些罪。”

“你縱慣蔣尋棠，我看說了也沒用。但是林玄機是靈永州督主，無盡洞天看門的，怎能縱容旁人欺負他兒子？”

“哪裡有欺負，都是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

“打鬧到威脅人要割舌頭？”

蔣蘭宮眼珠子一轉。

“別迴避。”杜縈迴說著趟出木桶，“不只他，還有葉南城也欺負林規，怎麼回事？葉南城本來就是個市井小流氓，他都敢如此，林規在學府得有多受氣？”

蔣蘭宮在他身上溜了一眼，走過來捋捋他的心口：“亞父莫生氣，葉南城那是另一碼事。”

“那是怎麼回事？”

“林公子多麼重要我心裡怎能沒數？別說旁人欺負他，就連師父那裡我也交代過，對他只能好不能差。平時無盡洞天府中有什麼好機會，我也會留心安排他來。林督主都勸我不要過寵他呢。”

蔣蘭宮就在他胸前討好地趴著：“葉南城那‘欺負’，倒不如說是調皮，他是個閒不住的，也不肯叫別人閒著。林公子開竅晚，練功習作都很勤勉，葉南城見了非要去撩閒打擾，就算鬧起來了，也是林公子追著他打。”

杜縈迴低頭看著他蹭。

蔣蘭宮邊蹭邊說：“你也知道葉南城那個性子，學府裡除了他沒皮沒臉，也沒人再對林公子怎樣了。要不是修煉不過關，林公子這脾氣也不是個好惹的。誰跟你說他欺負林公子？我猜是文宗主，對麼？”

杜縈迴不出聲地暴露了文叔夜。

蔣蘭宮：“果然。文宗主本來有些志大才疏，悟性資質都不高，據說以前在仙塾極其刻苦努力，可反而被別人嘲笑。他對林公子同病相憐，所以葉南城的事上，他有些反應過度了。”

杜縈迴：“既然志大才疏，你為何準他開宗立派？”

“亞父覺得開宗立派是個大事麼？”

“怎麼不是個大事？就算閒著，也是個勢力。”

蔣蘭宮仰頭道：“慢慢就都不會了。”

杜縈迴有點不詳之感。

“我也放過幾個人去‘開宗立派’，不過只有這樣沒什麼大才能，成不得大氣候的，我才會放。他們年紀都上來了，多少自己心裡也清楚。”蔣蘭宮說，“天資欠佳而努力的，雖然很值得同情，卻也得是努力出個成績來才能重用。我放他們做門派主人，實際上是給他們一個表面光鮮，實際權力武力都掌握在我手上的殼子。”

杜縈迴聽著他說。

“他們的所學所成，來自學府也要歸於學府，他們很清楚自己是被樹立起來的榜樣，用來鼓舞那些真正有天資的人發憤圖強。成就沒有上限，所以即便再聰明的人，也得是越用功才能爬得越高。”

蔣蘭宮說著忽然嘆了口氣：“只可惜鼓舞不到棠兒，他生在了最高處。”

杜縈迴以為他不會再主動提蔣尋棠的事情，結果竟然繞回來了。

“棠兒變本加厲也不是個事，怎麼辦呢。”蔣蘭宮也一副愁容。

杜縈迴乾脆：“讓我揍他，保準一天就老實。”

蔣蘭宮扶額：“急不得，要師出有名。”

杜縈迴等這個“師出有名”從花會等到了現在，也沒見到個名。

“我等他來打我，我再打他，這不算有名？”

“你敢給我打他，就等著上督院去挨罰吧。而且你打他一次兩次有什麼用，光靠打又改不了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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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蘭宮搓著下巴在他跟前轉圈圈。

杜縈迴：“不管了，反正下次再看見他犯事，我就揍。”

蔣蘭宮搖頭。

杜縈迴把他拽過來：“再不然我揍你，誰讓你這個熊大人養出那樣的熊孩子來。”

“要怎麼揍我？”

“棍棒伺候，你覺得如何。”

蔣蘭宮臉色“刷”地白下來：“亞父饒命……”

杜縈迴也曉得這兩天太折騰了，恐怕他吃不消，鬆口道：“今日先放過你，洗洗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