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六級和那句翻譯出淤泥而不染傷透了心的靈兮實在碼不了字,明天補明天補……】
未及寅時,蕭敘便被林慎從清音坊一路請回了驚蟄,說是蕭破已然回山——
“你們二當家……當真宿夜未歸?”沿著小徑上山的路上,蕭敘皺著眉詢問身邊的少年。
“不錯。”林慎頷首,亦步亦趨地走在蕭敘身邊引路,回答得一板一眼,“今晨尚未破曉之時,屬下從後山練功方回,正好看見二當家一路護著寄錦姑娘回了屋子,簡要說了幾句話,自己也隨後回了房間。屬下謹記著姑娘的吩咐,一見蕭二當家回山,便立刻來清音坊告知於您了!”
不應該啊……蕭敘著實有些意外,按理說,以阿破平日裡謹慎過頭又時常拘禮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毫無音訊地失蹤整整一晚,更別說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她倒不是擔心寄錦會被蕭破欺負,單憑自家傻弟弟見著女人就吐得昏天黑地的德行,別說對寄錦做什麼不軌之事了,只要靠近三尺之內,阿破都會忍受不了。
莫非是遇見了什麼突發情況嗎……可她清楚阿破的實力,這世上除了傅君揚那個空有武力沒有情商的傻大個之外,的確沒有幾個能與他匹敵,只是他極少親自動手,無非是時常偷奸耍滑把活計丟給別人去做,自己樂得清閒而已——能威脅到自家傻弟弟的人,估計屈指可數。
“可有甚異常?”
“不曾有。”林慎飛快地答道,但話一出口,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緊接著補了一句,“不過屬下注意到,二當家對寄錦姑娘的態度似乎變得有些怪異……”
“怪異?哪裡怪異?”
“倒也說不上來,只是我瞧見他們二人說話間眼神飄忽不定,等上半天也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所以草草交談了兩句便走了,屬下離得遠,也沒有聽牆腳的習慣,所以便沒有過多在意……不過屬下發現,從前的二當家與老大截然不同,從不近女色,就算是組織中為數不多的女性,二當家也僅是淺嘗輒止,並不會逾矩,可是今日在寄錦姑娘面前彷彿——換了個人一般,臉好像還紅了……”
蕭敘突然頓住了腳步。
林慎奇怪地回頭:“蕭姑娘,您這是……”
不近女色,卻在寄錦丫頭的面前臉紅了?
不會吧……難道自家傻弟弟這麼多年來終於開竅了?
“行了,廢話少說,先帶我去見他……”蕭敘強自壓下嘴角那抹蠢蠢欲動的欣喜,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
誰知剛轉過山南,腳下這條狹長的深山幽徑漸漸通暢而寬敞起來,率先映入視野的卻是一襲白衣,如清影般飄然掠過二人身邊,狀若無意地在蕭敘手邊輕輕一蹭,很快便與二人擦肩而過,朝山下而去。
耳邊,彷彿還隱隱懷繞著那人低沉的聲音。
“後會有期……”
她緊了緊掌心中的東西,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若有所思——
“姑娘?”若不是蕭敘突然轉身望向身後,一直專注著為姑娘前方開路的林慎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位白衣人。他循著姑娘的目光看去,卻在下一刻認出了那人的身份,詫異道,“咦,那不是……”
二人身後,遙遙傳來了一個男人清越而激昂的歌聲——
“一更一點一更初,城門半掩行人疏……”
“茅庵瀟灑一事無,孤燈相對光清虛……”
“蒲團安穩身不拘,跏趺大坐心如如!”
“月輪微出天東隅,空中露出無名珠……”
男人的聲音極清冽,又隱含著暗湧滂湃的強勁內力,一出聲,便早已驚起了晨間深林中半數的鳥兒,呼啦啦地飛起了一片。
度清霄麼……
清霄客楚凌寒,不愧為公子劍之名。
拖泥帶水,果然不是他的風格啊——只可惜,便宜了那個不著調的登徒子了!
她垂眼,望著手中的那枚鳳凰玉墜,傲然恣意,正呈揚首飛天之勢,突然幽幽地嘆了一聲:“這樣便走了,也不知拼力爭一爭……哼,真不知道該說你懦弱還是高尚呢……”
這枚玉墜……
這傢伙,連送禮物也要假手於人,不嫌丟人麼?
林慎望著蕭敘,只覺著稀奇——從來不苟言笑以淡漠模樣示人的清音坊掌舵人,居然輕輕挽起了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姑娘,您不打算去和楚先生打個招呼嗎?”他很聰明,有些話不會問出口。
“不必。”她將那隻手不露痕跡地收回了袖中,淡淡轉過身來,示意旁邊的少年可以繼續向前走了,“無論是走是留,都是他自己的決定,我無權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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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慎依舊不明所以,“楚先生要走?為什麼?”
“因為……”蕭敘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亮,忽明忽暗的,令人捉摸不透她的真實想法,“呵!真是沒想到,那個傢伙真的做到了……”
如果不是確認了卿兒的心意,楚凌寒不會輕易選擇離去的。
唇邊的笑意,瞬間染上了幾分異樣的色彩。
只是……
卿兒留在驚蟄,究竟是喜事一樁,還是無盡麻煩的源頭呢?
畢竟她的身份,太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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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他倒是不見半分睏倦,一回來就倚在窗邊,手中細細把玩著那支簪子——
做工不算細緻精美,用料簡單,是屬於在街上隨隨便便都能找到同款的那種爛大街款式。
唯一不同的,不過是簪子上的兩截斷口。
“很好看嗎?”
身後傳來了女子清冷的聲音。
蕭破側了側頭,看也不看來人,似乎早就知道了對方的存在,微微勾唇道:“一般般——倒是你啊,姐,待在我身後近一炷香了,看出什麼端倪沒有?”
面對弟弟的語帶譏諷,蕭敘破天荒的沒有立刻動怒,而是慢條斯理地拎起了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杯清茶送入口中。
口感澀苦,似乎是陳茶的味道。
泡茶的水早已涼透了,而且透著一股餿味,應該是隔夜的水。
為了在自家弟弟面前維護持重端莊的形象,嗜愛茶道的她花了好大功夫才說服了自己,將口中的茶咽了下去,然後放下杯子——
“昨晚未歸,做什麼去了?”
“搞了半天,原來你想問的是這個啊?”蕭破差點被姐姐的大喘氣給一口氣憋死,“早說不就完了……昨夜我不是奉了你的命去尋寄錦丫頭嗎?結果碰上了一點小麻煩,雖然都解決了,但還是不慎誤了城門下鑰的時辰,既然出不得城,我們身上又沒帶錢住不了客棧,只好尋了處乾淨之地湊合了一晚上——你看我這眼下烏青一片,便知我一晚上不曾安眠了。”
“果真?”蕭敘鳳眼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