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帶“吧嗒”一聲扣好，而發動機遲遲未轟鳴，江欲燃坐在副駕座上側過頭去看逾白，卻被俯身而來的他捏住下巴，在唇角落下幾個輾轉的輕吻。

身後的座椅因江欲燃微凸的脊背和被迫後仰的姿勢陷進去一部分，他指尖如浮木般抓住了座椅邊緣，喘氣的間隙低語了一句話。

逾白低笑一聲，道：“你確定？”

江欲燃默默捂臉，艱難的道：“嗯……別在這……”

他話音未落，耳畔發動機的轟鳴之聲遲來響起，江欲燃暗自松了一口氣之際，又聽逾白說：“我們換個地方，你家還是我家？”

江欲燃：“……”

這和你問今天早上買的魚，我把你清蒸了還是紅燒了，有什麼區別？

逾白又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是說哪一件事？”

逾白眼底有了些許寵溺的笑意，他緩緩說：“全部。”

江欲燃突然臉紅紅的，而仍泛著水光的眸子眼神略有閃躲，逾白驟然低聲，輕啞著開口：“說。”

“……我那天全都聽到了。”

“嗯？”

“昨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後來……”

逾白呼吸一促，而眸色又深，他道：“繼續說。”

江欲燃耳朵尖都紅了，他側頭望向車窗外，小聲說：“我不說了……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逾白握住方向盤的手隱約可見青筋，而呼吸也漸漸粗重，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裡——猶如落在了江欲燃的耳畔。

江欲燃暗道不好，思索了片刻道：“其實我覬覦你……比你想象的還要早。”

逾白：“……”

“如果我說，我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預感，你會相信嗎？”江欲燃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又道：“我甚至記住了一個陌生人的車牌號。”

逾白轉了半圈方向盤，車駛出了遊樂場的出口拐角。

半晌後平復了呼吸，才緩緩道：“世上之事無定規無定法，這是我以前的法學老師告訴我的，而世上之時無定律，是我自己經歷過才知道的。”

江欲燃心頭一跳，又道：“自己經歷過？”

逾白沉默了片刻，車窗外兩側樹木倒退如潮似時光飛逝，而天邊烏雲卻漸斂直至消散似時空凝結成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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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欲燃側過頭，專注的望著他，等著他開口。

“時空。”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讓江欲燃愣了一下，答案卻也在自己預料之中，而他又聽逾白緩緩道。

“半年前，時空出現在了我的夢裡。”

江欲燃一怔，突然間心底有了很奇異的觸動——半年前，也正是自己大夢一場起，而時空驟然消失在自己身邊，彷彿沒有存在過的那一段時間。

“我大學是法學專業，子不語亂力怪神，對於這種虛幻的東西我從來不信，何況是在夢裡。”

逾白淡淡道，彷彿陷入了回憶，而江欲燃忍不住問：“之後呢？”

“我對夢裡的時空說，除非你出現在我現實的時空裡，我就相信你說的一切。”

江欲燃本以為時空會輕而易舉的讓逾白信服，可逾白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不可置信。

“它說，它做不到。”

江欲燃脫口而出：“為什麼？”

逾白搖頭，方向盤漸漸回攏，手上的動作和油門一起微頓，車停在了紅綠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