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綠衣一邊說一邊走，眼角掃到一個角落，花花綠綠地擺滿了碟子，心中不由癢癢。

此時的漫展除了出賣抱枕之類的周邊之外還賣一些bl抓的碟子、同人本之類。

綠衣已經滿了十歲，由於某任父母不負責，將她的年齡改大了些，此時剛剛上五年級，上過了生理課，不過對於生理課，大概只有兩個詞可以形容：老生常談，霧裡看花。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讓女生第一次來大姨媽，男生第一次來大姨父的時候不用驚慌了。

不過她們班還算好了，隔壁班上的同學說，她們班上的班主任是一個畢業的，將生理課本擺上來，紅漲了臉，支唔了半天也支唔不出個啥，於是就大家自己自學了。

其實他們班也差不多。

綠衣在下了課之外和燃燃展開了堅定地討論，內容是發女生下面的幾個洞。燃燃堅定地相信，女人下面只有一個洞，大姨媽和孩子都是從肛門出來的！

綠衣拿著霧裡看花的課本與燃燃爭論半天不分上下，燃燃提出方案，等到班上第一個來姨媽的妹子之後去問她。

綠衣翻了個白眼：等到那時候我們早就忘記了這些吧，於是她作出一個勇敢的決定，去搞到了一本Bl抓，經過四人小組研究，並結合生理課本，最後得出一個悲傷的結論：其實女人下面有三個洞，一個拉屎，一個撒尿，一個負責排大姨媽。兩個人都錯了。

學霸燃難得地承認了自己錯誤。

當然，綠衣付出的代價就比較大了，因為這個上文所出現的“搞到”具體而言，就是，從爹爹的日本代購生意裡偷來的。

不過她就此知道，Bl抓不止是個好東西，還是個禁品，因為她被罰得很重，做了一週的家務。

不過，越是禁品，越是想要，既然爹爹那拿不到，那麼——

書店老闆拒絕了自己，自己就只有到漫展上買了。

綠衣說：“我想自己逛逛。”向陽正好嫌要去找人，有個尾巴不方便，於是點了點頭，擠進了人潮。

碟子，我來了！綠衣想了想，買了一個狐面面具掛在臉上，又將腳踮起來了，看不到自己幼嫩的小臉，身量也高了。在人群裡看上去就像一個十六歲的人一樣。

咳了咳，裝出一個大人聲音，來到碟子鋪。

“有沒有前野智昭和立花慎之介的碟子。”對方果然沒認出來，指了一下。確認了是想要的碟子，拍出錢：“我要了。”

裝得不能嚴密了，再一點點挪到外面把面具摘下來，卻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爸爸穿著日式陣羽織外套，上面是兔子跳海，圓潤可愛的小兔子在層層海浪之間跳躍嬉戲，很是喜慶的圖案。可是此時看到，卻叫由心底生升一陣寒意。

因為他身邊的人，並不是自己的爹爹。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說不出名的cos服，帶著黃色的假髮，上面是紅布做的大蝴蝶結，這兩樣顏色都十分挑膚色，偏偏那人皮膚極好，在這黃紅之下襯得肌膚勝雪，如月之輝。

綠衣按好了面具，偷偷跟了上去。

“我跳得怎麼樣？”“很不錯，你身材又好，姿式也靈動。”“我可是練了很久呢，對了，我身體的柔韌性也上去了呢。”“真的？”“你試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麼？”

綠衣不識情愛，也不明世事，只是這兩人的話，叫她本能地感覺到了噁心。

爸爸的手搭上了女子的肩：“你父母還是不準你為我抬旗，也無妨，我的事業蒸蒸日上，大概還有五年就能升到二等人了。”“我願意等呢，反正我父母的意思就是說要麼做三等人的一妻多夫，要不就跟二等人，抬旗太虧了。”

願意抬旗的女人很少，在黑市上一個女人抬旗的名額最高可以炒到上百萬。

但是他不應該騙我爹爹。綠衣握緊了手。

摺疊了一個椅子，衝了去，然後一愣，不知應該打誰，打女孩，可是女孩是無罪，打爸爸，然而下不了手。

就在這猶豫的電光火花之間，他卻察覺到了，轉身，左手握住椅子，右腿狠狠一踢。

身體被撞到地板上的聲音響起，隨後是巨疼，她抬起頭，看到自己的面具落到不遠處。

然後是爸爸驚愕的臉。

起身，抬頭，不卑不亢，只是眼中燃燒的怒火怎麼也忍不住，她用力地看著對方，想著如果目光能殺人，自己要用目光把他碎屍萬段。

“你先回去。”爸爸的話出奇地平靜，然後上前，目光彷彿是結了冰的水潭一樣，不見半分波瀾。

綠衣轉身。“我是對她說的。”還是沒有半分感情的語氣。綠衣停了一下，就一下，還是往前走。

“小衣服。”終於，他用著急的語氣說了她的小名。

綠衣停住了，然後爸爸焦急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我也是沒辦法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當四等人，被順便安排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麼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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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看著他，很認真地說：“如果你接受不了男男婚姻，我可以給你買很多Bl抓，你可以慢慢看，適應這種婚姻。”

爸爸用比她更認真的語氣說話，更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可是，你不明白，男人天生就是像孩子一樣的動物，他們只願意接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願意聽從別人的意志和安排。當你爹爹是遵守組織的意志和安排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可能對他有愛情了。”

綠衣的瞳孔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你，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對我和爹爹這樣好呢？”

“你還不明白麼，在我眼中，你和他只不過是寵物而已，一個毫無魅力被強行塞進來的男人，以及被強加到身上的沒有親緣的女兒，對不起，我沒辦法把這個當成婚姻和家庭。”

綠衣的呼吸都發抖了：“你！”

一陣陣寒意從心裡蔓延開，感覺自己的血管都因此結冰了，本來是溫暖流暢的血液變成了有稜角的冰，將自己的每一寸血管都咯得生疼，每一個細胞都壓得生疼。

自己的喉嚨也在疼，聲帶也在疼，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做什麼。

“好了，綠衣，到我這裡來。”

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突然，自己的血液又能夠湧動了，這個聲音，是屬於向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