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恩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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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麗芙一行人艱難的向濃霧深處前行時,另一邊同樣身陷於霧中的芬恩等人正在尋找消除霧氣的辦法。

「還是沒有辦法嗎?」高爾問自己的團長,期待芬恩可以想出解決目前窘境的方法。

芬恩曾經食用了智慧鮭魚而獲得超凡的智慧,也因為第一個碰上鮭魚的部位是右手拇指,因此當芬恩需要靠智慧解決困難時,咬住自己的右手拇指便可以靠自身智慧想出解決之道──正是這在外人看來相當「作弊」的手段,費奧納騎士團的眾人每每碰上難題便能迎刃而解。

芬恩放下的手,「沒有。」他語氣平淡。

這話惹來身旁高爾與莪相的驚呼,他們倆同時反問:「「沒有!?」」

這一處的大部隊與麗芙等人在解決濃霧問題想到了同一處:將夥伴們連在一起行動。相較之下芬恩等人更便利些,補給隊還帶了繩索,繩索較長的長度可以讓他們行動間更自如,而此時與芬恩兩側相連的便是得力助手高爾以及長子莪相。

此時此刻,高爾對於擁有超凡智慧的芬恩竟有無解的難題感到難以置信,追問:「怎麼會沒有?或許你咬的不大力,這次的難題嚴峻,得咬破手指留了血才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莪相的驚訝不比高爾少,但他皺著眉不語。

「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而是我咬著拇指時沒有得到任何啟示。我的兄弟,不必如此慌張,再困難的事情我們都碰過,如果我們習慣仰賴我獲得的智慧解決所有難題,那我不如不要這些智慧了。」芬恩說。

高爾顯然沒被說服,「別說你要或者不要了,這是可不是你說的算。你瞧,我們碰上了這般險境智慧神卻不回應你的呼喚,他棄我們而去了!你當初就該照著那姑娘說的完成儀式,就像她說的,你沒有親手抓住鮭魚,智慧神的寵愛會隨著你的年齡增長而遞減。」

莪相勸阻,「現在討論這些事也於事無補。父親,我想就是不需要鮭魚帶給你的智慧,你自己也該有些想法。」

芬恩露出讚許的笑容,「沒錯,就是有了萬物智慧,我們都不要放棄自己思考的能力。不過我想先聽聽你的。」

實際上,從上一回洛赫蘭國王米達麥柯根為報殺父之仇而設計的一連串陷阱起,芬恩已經意識到鮭魚帶給自己的超凡智慧並非無敵,甚至有誤導性。

當時,被魔法困在城堡中的芬恩同樣在部下們的要求下咬了自己拇指以其獲取解決困局的辦法,但得到的卻是如同宣佈了眾人死刑的訊息:無解。

芬恩一度也以為他們將會困於城堡中等待死亡,但最終結果卻是靠著他的侄子迪盧木多讓他們脫離了險境──他推斷,超凡智慧有所侷限,他能夠看見的只有自己解決方法的方式,而當時身處在魔法宮殿、受到法力禁制而身體虛弱的自己確實對於危境束手無策。

迪盧木多與法沙的出現,則是他此項能力的機制所無法演算到的一項變因,也就是能力帶有的小缺陷──當時這項變因對於他們費奧納騎士團來說是好事,但誰也不能預知這個缺陷日後會不會帶他們走向更加危險的情況。

莪相推測,「從剛才沿路走下來可以發現這個陷阱設計的相當精緻,迷霧之中還夾雜著錯亂神智的幻術,一不留神隨時會與夥伴走散。這樣大的幻術絕對不是一時間就能備好。」

「康勒那個死娘們,不敢光明正大地與我們打上一場,這種懦夫我拿我剩下的一隻眼保證他不是庫丘林的種!」高爾大喊。

「康勒這一招確實兇險。這樣強大的陷阱如果不是人為,就是事先以魔法陣蓄積法力來構築這個幻術。」

芬恩問長子,「你認為是魔法陣而不是德魯伊暗中操控嗎?」

莪相點頭,「沒錯,如果是人為,那麼要維持這大片的濃霧可得有不少人,但我們沿途沒有碰上任何敵營的德魯伊。」

「那麼你認為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高爾也聽出了這一問一答中的要旨了,搶先說:「摧毀魔法陣。我們每個方向派出去的偵查員都音訊全無,不是迷失在幻術中,就是有軍隊守在外圍法陣的支點處,他們一靠近就遭遇攻擊了。」

「我們也不能確定法陣的形狀,所以我們只要攻擊法陣的中央就可以了。」莪相也在一邊應和。

兩人期待著芬恩給予肯定,芬恩確實沉吟了會,說:「對一半。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不管如何都無法到達濃霧的最中心?」

高爾抱怨,「都是這該死的幻術影響!」

芬恩點頭,「幻術一直在誤導我們偏離中心點,但這些幻術像是有著自己的神智,不是規律的出現,而是跟在我們身邊。」芬恩指著前方的樹幹,上方畫著紅色的交叉印記,「那個不知名的德魯伊一直誤導我們走回這裡。」

「意思是不只有魔法陣,也有人為操控我們失去方向嗎?」莪相問。

「或該說是針對我施展幻術影響我使用能力。」芬恩吹了哨子給了後方的部隊停止前行的指令,「不只如此,那個德魯伊混在我們隊伍之中。」語落,芬恩利劍一斬一落,連住他與高爾、莪相的繩子被斬斷。

在高爾、莪相不及反應時,芬恩已經調轉馬首向後方去。

多虧了繩索維持部隊隊型,芬恩不受濃霧影響可以到達部隊後方──就在後方負責照護身受重傷的夥伴迪利安的騎士們驚訝的目光下,芬恩策駛駿馬如疾風般出現,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迪利安不知哪來的力量,從擔架上跳起來就要逃跑。

芬恩卻是速度更快,高舉騎槍朝著迪利安拋擲出去──只聽對方慘叫一聲,頭部被貫穿讓他們的夥伴當場死亡……等等,那個人不是迪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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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騎士們的神智找回,也發現到那倒地的屍首身形與服飾漸漸出現變化──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儘管這一連串發展令人摸不著頭緒,但不妨礙他們意識到他們的團長芬恩佑靠著自己的智慧解決了一個強大的敵人,紛紛開始歡呼、高喊起芬恩的名字……迷霧中的人視線受到影響,聽力卻沒有阻礙,聽見了這聲呼喊紛紛響應。

只聽這高呼聲越來越響亮、眾人士氣越加昂然──走散了的隊友更是循著聲音源開始聚攏。

在這一片呼喊聲下,芬恩告訴趕來的莪相與高爾,「留在這裡,你們負責集結所有團員,我到濃霧中心摧毀魔法陣。」

「芬恩,讓我陪你去吧!」一支六人隊伍出現在芬恩等人的視線中,而說話者正是他們失蹤已久的副團長迪盧木多。「兩個人比較好照應。」

芬恩想了想,「跟我走,剩下的人留下來。」

當他與迪盧木多三兩下找到了法陣的中心點──插著黃金權杖的法陣核心,接著迪盧木多以海神馬南南所贈之神劍輕鬆摧毀法陣、斬斷黃金權杖。

濃霧宛如遭遇呼嘯而過的颶風,眨眼間消失無蹤。

「成功了!」

「團長成功了!」

「原來我們剛才距離都不遠嘛……」

……

團員們再一次呼喊起,而這一次,呼喊的名字中多了他們的副團長迪盧木多。

而作為解決危機的英雄之一,芬恩臉上卻是毫無喜色。

他望著不遠處,那方向本該躺在一個人──方才被自己一槍。刺。死的德魯伊。

但此刻卻是連點血跡都沒有。

一個可以一面控制大範圍幻術又一面影響他神智的強大德魯伊,真的有可能被他僅僅一次攻擊便奪去了性命?

芬恩皺起眉頭,這是多年以來的第一次,他無法摸透自己敵人的力量。

……

在人們陷入喜悅以及芬恩獨自沉思之際,角落處的麗芙悄悄將自己掛在頸部的項鍊又一次收入衣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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