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地賠償?
楚騰達是兩輩子做了那麼多夢都沒想到,這種荒唐事居然會有朝一日拍到他的天靈蓋上。
現場,有不少東港聯盟的高層,以及與東港聯盟交情甚好的宗門高層。
馮範欽此話一出,這些高層目光裡都湧現出七份逼迫的氣勢。
大部分與此事無關之人,也多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
畢竟江湖老牌高手教訓新生,這是很喜聞樂見的娛樂專案,
“在下東港聯盟副總舵主趙高遠。”
這時,又走上來一個手握孔明扇,唇留八字鬍的中年男子。
他臉上掛著三分得意之色,居高臨下道:“楚騰達楚盟主,我們馮總舵主只是一屆粗人,有些細節交代不清,還請見諒。”
“細節?”
楚騰達頭一歪,倒想看看他們還想怎樣:“什麼細節,趙舵主說來聽聽。”
趙高遠擺著孔明扇,搖頭晃腦掐指算道:“馮舵主要求的南雲大理國一半國土人員和資源,不應該視為賠償,因為那本就是屬於我們的東西。
而借東西,都要有利息,你去典當鋪當銀子都得抽水呢,這是規矩,農業南區和貿易南區應當視為利息。
因為你們千武宗的偷雞行為,導致我們東港聯盟籌備一年的兵馬糧草全部報廢。
過度擴招的武者如今壓的我們東港聯盟喘不過氣來。
楚盟主,這一切損失,可都是因為你們千武宗,男子漢大丈夫,你說這筆賬,是不是也該算算清楚?”
說著,他還歪過身子,踮起腳尖問主桌上的楚南飛:“楚門主,您覺得怎麼樣?”
楚南飛和一眾七脈武者都自顧自的喝酒吃菜,彷彿聽不到近在咫尺的爭論一般。
被他這麼一問。
楚南飛冷冰冰的挪動眼球,看了看楚騰達,又看了看馮範欽和趙高遠。
他吃了口芹菜,說道:“通天楚門只管是非對錯,不管宗門間的商業糾葛。
給宗門間的私下矛盾一個公平公開的場合解決,本就是拜陽大典舉辦初衷之一。
只要不傷及無辜就行,其他一切,你們可以自行商榷。”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
楚南飛只管正義邪惡,是非對錯,不管商業和宗門政務。
他不會插手此事。
“原來如此。”
馮範欽冷哼一聲,又看了一眼楚天鬥。
楚天鬥卻壓根沒鳥他,像豬搶食一樣拼命的端起桌上的盤子,往自己嘴裡倒菜。
那樣子,一點都不像個辟穀斷俗的七脈武者,倒更像個餓死鬼。
哼,七脈武者,就算是自己兒子,也不能隨意插手江湖事。
確認了這一點,本來還有些許忌憚的馮範欽,表情更加有恃無恐了起來。
“難怪區區千武宗能夠打下南雲大理國,原來只是撿漏的?太不仗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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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天腿門這麼多高手,那麼多年都打不下來,這小子毛都沒長齊,怎麼可能打的下南雲大理國?”
“二十出頭的盟主,能有多大能耐?現在惹上了馮範欽,七脈又不幫他,他糗大咯。”
“說不定前幾天他還為自己能參加拜陽大典而沾沾自喜呢,這下他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哈哈。”
周圍江湖大佬議論紛紛,絲毫不遮掩口舌。
“既然這樣。”
馮範欽笑著攤攤手:“請楚盟主交出來吧。”
楚騰達嘴角一勾,反問道:“交什麼?”
“賠償啊。”
“你逗呢吧?”
楚騰達苦笑搖頭:“從一開始就是你一直在問我要,可我有說過我會給嗎?”
馮範欽臉色微微一凝。
他冷冷道:“這麼說來,楚盟主是不肯給咯?真是虛偽啊,一口一個晚輩,涉及到利益就一點都不尊重江湖前輩。
現在的江湖晚輩都是這個德行嗎?”
楚騰達一攤手,笑道:“南雲大理國是我靠本事打下來的,你們東港聯盟想要那國土,大可以把我千武宗滅了再拿去。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就把話說明白點。
叫你一聲前輩是給你面子,要我尊重的前提是你必須值得尊重。
你值得給不用你提我自然會給,你好聲好氣跟我商量,也許考慮到你生活不易也能分你一點,畢竟我不是那種只會敲骨吸髓的資本家。
但是,當著這麼多人面,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咄咄逼人,想讓我下不來臺,還想要我對你言聽計從。
馮範欽,你他媽當我這個千武宗盟主是泥捏的?”
“噢?”
身後,主桌上的極霸常打量起楚騰達背影。
“本以為只是個處事圓滑的慫逼小鬼才沒多搞他,沒想到有點霸氣。”
楚騰達此話一出,馮範欽臉色一變。
旁邊趙高遠見狀更是指著楚騰達鼻子罵道:“姓楚的,論資歷,我和馮總舵主混的時候你媽都還沒生呢,你敢這麼跟江湖前輩說話?!”
“我敢了,如何?!”
楚騰達大喝一聲,當場翻臉。
也許以前,楚騰達還很弱的時候,不得不慫一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五脈後期了,馬上就要進六脈證道心了。
身為盟主的楚騰達出門在外,要揹負整個千武宗的名譽,他不能再慫了,也不會再慫了。
“要不是我們東港聯盟牽制南雲大理國,你千武宗能打下來?!”馮範欽喝道。
楚騰達答道:“我說了,南雲大理國是我靠本事打下來的,你們東港聯盟有沒有,我千武宗都打的下來。
憑本事掙的地盤,我憑什麼讓給你?
你真想要,大可以打我千武宗,大家憑本事吃飯,何必在這裡跟我大費口舌?!”
“你……”
“夠了!”
馮範欽剛要說話,楚南飛開口了。
只見他幽幽放下筷子,說道:“要解決就快點,恬燥。
既然楚盟主覺得國土是他打下來的,馮總舵主覺得他能打下國土是撿了你的便宜。
那就江湖規矩,拳腳見真招。”
此話一出,周圍大佬更是對楚騰達投來譏笑的目光。
他區區一個五脈後期,那馮範欽可是成名的六脈後期強者。
前期一脈之差就能造成幾百倍的差距。
到了後期,五六脈之間一整脈的差距,幾乎無法彌補。
打?
不是讓楚騰達送死嗎?
這小子要倒大黴了。
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
包括馮範欽也是。
他甚至覺得,楚南飛是不是在幫自己。
“真的好嗎?在下可聽說楚騰達是楚天鬥的兒子,拳腳無眼,要是打傷打殘了,天鬥兄那邊,不好交代啊。”
說著,他還把挑釁的目光投向了楚天鬥。
這是算準了就算打死楚騰達,身為最弱七脈的楚天鬥也不敢插手。
當然,拜陽大典打架可以,殺人不準就是了。
然而楚天鬥卻屌都沒屌他一眼,一邊專心吃菜,一邊淡淡說道:“這種話,是比你戰鬥力更強的人才有資格說的,爭取別被我兒子打死再說。”
若不是楚天鬥是七脈,一般人不敢得罪。
光這話,就足夠引來鬨堂大笑。
“都說楚天鬥腦子不太好使,看來是真的。”
“唉,管好嘴,人家是七脈,你不想活啦?”
“得了吧,他敢出手嗎?其他九個七脈都在,我就不信他敢壞了七脈不管江湖事的規矩。”
周圍人等議論紛紛,對楚騰達的譏笑愈發不加掩飾。
畢竟,誰都不覺得,區區一個五脈後期年輕武者帶領的千武宗,能打的下那麼大的南雲大理國。
因為在座所有大佬,除了馮範欽的東港聯盟,所有人都做不到。
甚至東港聯盟都為了進攻,準備了整整一年,還不敢說絕對有把握。
憑他?
楚騰達?
區區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可能嗎?
簡直貽笑大方。
楚騰達無視了所有人的歧視,冷冷道:“好啊,那就打咯。”
此話一出,馮範欽和趙高遠雙雙面色一僵。
本以為這小子是硬著頭皮死犟。
但仔細一看卻發現,楚騰達目光處之泰然,風波不驚。
不知是不是馮範欽錯覺。
楚騰達正用一副強者看待弱者才會有的憐憫眼神看自己。
“呵,呵呵。”馮範欽覺得這小子不過如此:“好啊,那打啊,先宣告,我可不會因為你年紀輕就讓著你。”
“用不著。”
楚騰達慢悠悠的飛到二十米左右高,向他勾了勾手指:“倒是你,馮前輩,晚輩好心提醒你,一定要一開始就用盡全力,這樣的話,也許你還能撐得住兩招。”
此話一出,全場大部分武者都鬨堂大笑。
趙高遠更是笑的肚子都痛了。
“馮總舵主,你聽到這五脈的小子說什麼了嗎?”
他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馮範欽更是自信的笑著搖搖頭,緩緩飛上去道:“真可憐啊,原諒他吧,畢竟年紀輕見識太淺。
他一定沒見過強者吧?”
楚騰達沒有說話。
兩人在空中對峙。
空氣溫度轉眼間降至冰點。
一擊斃了這小子!
馮範欽心中暗想,抽出了隱藏在體內的黃金大斧。
那是一把通體用天玄金製作的長柄大斧。
斧頭柄足有兩米長,斧身更是大的如同一塊磨盤。
雖然不是神器,但也算江湖上一等一的上品。
他暗暗蓄力,將大量真氣注入其中。
所有武者都帶著愜意的心情看著兩人。
如果不出意外,這楚騰達會在第一招就被打成殘廢。
而江湖老生居多的眾武者們,也很樂意看到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癟。
楚南飛冷眼看著天上兩人,也沒多廢話。
“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馮範欽動了。
巨大的斧頭少說有六七百公斤重,在他手裡卻如紙板做的一般毫不費力的瘋狂揮舞。
不,就算是紙板做的,普通人也不可能像他這般舞的如此輕鬆。
他一瞬間就欺近楚騰達身上,高舉戰斧。
背後猛虎法相盡出,仰天長嘯。
斧身更是爆發出萬丈金光。
“死吧!臭小子!”
然而……
【臨界突破*100倍】
【火鳳玄黃*無限】
像是拍飛一隻蒼蠅一般,楚騰達輕描淡寫的甩出一個反手耳光。
啪的一聲。
半空中空氣幾乎被瞬間排空。
這一巴掌看似軟綿無力,卻蘊含著超乎想象的力量。
那馮範欽感覺自己的頭好像被拍的轉了360度,當場慘叫一聲,如流星一般飛出千米之外。
轟隆一聲。
遠方一座小山坡當場炸成了齏粉。
這一秒,全場所有的譏笑聲,都戛然而止。
“我確實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強者。”
天空中,對著遠方粉碎的山脈,楚騰達一邊說,一邊像擦髒東西一樣,擦拭著剛才拍飛馮範欽的右手手背。
至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未曾有過半點變化。
“我這人從來不會主動去挑事,但不代表我怕事,我脾氣好,你就真當我沒脾氣了?
說我沒見過高手?
我告訴你,吳神佛最後一刻晉升七脈都照樣死在我手裡。
境界跟實力可沒有直接關聯。
你一個六脈後期連我一巴掌都擋不住,還想打南雲大理國?簡直痴人說夢!
看不起我沒事。
我就怕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馮範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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