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冰沒想到，顏風竟然會拖著羅剎跳窗。

羅剎也沒想到，顏風竟然會選擇如此狠絕的方式和自己同歸於盡。

要知道這裡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十米高，相當於普通居民樓3層到4層的高度，普通人就這樣摔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哐！

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

“顏風！！！”虞冰花容失色，急忙衝到窗前往下看，這才看到原來顏風和羅剎摔在了她來時開的汽車上。

汽車頂已經完全凹了下去，擋風玻璃和側窗玻璃全碎，前蓋上密密麻麻全是玻璃渣，而一上一下趴在汽車頂上的兩人，則是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這下可真是把她嚇壞了，顧不上探究另一枚子彈的來歷，急急忙忙往樓下跑。

與此同時，廢墟另一側的長廊盡頭，黑暗中的輪廓悄然隱去。

內院樓下，虞冰跑到車旁，屏住呼吸顫抖著手輕輕推了推顏風，心中驚惶恐懼無以復加。

雖然她知道顏風體格結實，又有羅剎墊底，十來米摔在車頂上，應該不會致命，但顏風畢竟剛才已經受了傷，而羅剎又是那麼難對付，萬一羅剎臨死反撲，顏風是有可能……

“嗯哼……”一聲悶哼打斷了虞冰的心緒。

剎那間，虞冰感覺整個世界的黑暗和寒冷都為之褪去，激動地險些掉淚，急忙扶住顏風的胳膊，顫聲問：“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沒，沒事，死不了。”顏風五官都痛地擰在了一起，呲牙咧嘴一點點撐起身子，在虞冰地攙扶下從車頂滑下來。

再看羅剎，整個人嵌在車頂上，仰面朝天一動不動，臉上的面具碎了大半，眼耳口鼻都在流血，胳膊不正常扭曲，顯然已經折斷。

一代兇人，就此殞命。

他是匍匐在黑暗中的殺手。

如今徹底迴歸黑暗的懷抱。

也許，這就是他應有的歸宿。

“你嚇死我了！”確認顏風無恙，虞冰轉喜為怒，眼睛卻是紅了。

剛才她都瞄準羅剎地腿準備開槍了，只要打穿羅剎的腿，限制住羅剎的行動能力，一樣能將其擊斃。

“我是知道車在樓下才敢跳的，不然我哪敢？”顏風急忙安慰，心中卻也有些後怕。

他沒說謊，他的確知道車就在樓下，但當時那一瞬間，他滿腦子都是必須立刻殺死羅剎的念頭，根本沒想那麼多，更沒有去細緻計算拋物線落點。

他只是覺得哪怕落在地上，有羅剎墊背自己應該也不至於當場斃命，所以才毫不猶豫付諸了行動。

不過好在運氣之神站在了他這邊，讓他落在了車頂上，否則就算不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能爬起來。

“真的？”虞冰狐疑。

“當然是真的，好了好了，我們也趕緊進去。”顏風看了一眼停在草坪中間的武裝直升機，摘下夜叉手中的長刀，一手端槍一手提刀，跛著腳朝對面的大門跑去。

虞兮氣結，卻也只能快步跟上。

……

城堡會客廳

砰的一聲，側門被一腳踹開，虞兮一行人率先抵達，三人將姬嵐音護在中間，手指扣在扳機上，槍口隨著視線掃視周圍，精神高度集中，以便看到敵人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然而，偌大的房間中並沒有重重埋伏，除了依舊倒在視窗的巨漢屍體，就只有威廉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

“你果然沒跑！”姬嵐音看到威廉還在，也不由松了口氣。

威廉用有些詫異的目光斜睨了姬嵐音一眼：“你還敢回來。”

姬嵐音聞言冷笑一聲：“你已是孤家寡人，而我們人多勢眾，我有什麼不敢的？”

“希望你稍後不會後悔。”威廉話中有話。

話音剛落，正門方向又有一隊人馬進來，打頭的是杜斌杜淵兄弟，雷斯垂德警監、孔玉德和趙處長走在中間，率先攻入城堡的幾名隊員墊後，雖然他們個個帶傷，顯得有些狼狽，但至少都還活著，而對於這種生死交鋒，活著就是一種勝利。

甫一看到虞兮，孔玉德立刻瞪眼指了指她，意思很清楚，回去再找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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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無奈苦笑，韓渺和鄭越則尷尬撇過頭，假裝沒看到。

“投降吧，你已經無路可逃了！”趙處長一聲厲喝。

威廉卻好像將趙處長當成了空氣，壓根沒理他。

趙處長剛想過去，卻被孔玉德攔住。

孔玉德給他使了個眼色，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合作幫忙可以，關鍵時刻還是讓人家出馬比較好。

趙處長恍然，暫時按下想摘下威廉的面具，將其按在地上狠揍一頓的衝動。

雷斯垂德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得到顏風傳回的資訊後，他就立刻透過資料庫進行了查詢，結果竟然沒有一個匹配。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性，要麼威廉不是英國人，要麼就是其資料被抹除了，而且是被徹底抹除了。

相較而言，他更願意相信是前者，因為後者需要的許可權非常高，而這意味著……

“你們既然那麼神通廣大，能這麼快找到我，查不到我的身份嗎？”威廉於其中明顯多了幾分戲謔。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雷斯垂德直接將槍掏了出來，上膛直指威廉。

威廉卻一點不慌：“在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資訊之前，你不會開槍的，所以把槍收起來吧，誰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不要在這嚇唬人。”

雷斯垂德沉默了片刻，還是將槍收了起來：“你應該明白，我們有很多辦法讓你開口，所以勸你還是主動配合一點比較好！”

“也請你明白，你所說過的那些辦法，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全部嘗試過，我所遭受過的折磨，不是你們這些活在光明中的人所能想象的。所以除非我想，你們不可能從我嘴裡得到任何資訊。”威廉嗤之以鼻。

孔玉德終於開口：“這樣繞來繞去沒有任何意義，你既然沒有選擇逃跑，就一定有所準備，所以亮牌吧，我們來一場面對面的對決，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