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服裝師阿莉的暴躁和道具師趙乾的陰鬱相比，化妝師和燈光師就顯得正常多了，完全是朋友死於非命該有的反應。

顏風故意將男助手柳山歌留到了最後。

“我知道誰是兇手！”柳山歌一見面就語出驚人，陰冷的眼神配上微微凹陷的臉頰，給人一種兇厲的感覺。

“哦？”顏風大感意外。

柳山歌冷笑了一聲：“絕對是餘鶯那個賤人！”

“理由？”顏風沒想到柳山歌竟然會指認餘鶯，而且聽他這語氣這用詞，就好像和餘鶯有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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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騷貨揹著她男朋友和李墨笛上床，臭不要臉！”柳山歌罵道。

顏風倒是沒感覺意外，因為之前問餘鶯和李墨笛個人關係的時候，餘鶯閃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李墨笛是臺柱子，也是老闆，餘鶯年輕美豔，身材又好，長時間搭檔一來二去，勾搭在一起很正常。

“你這就前後矛盾了，就算她和李墨笛有親密關係，她又為什麼要殺李墨笛呢？”顏風問。

柳山歌鄙夷地說：“還不是因為她男朋友是個富二代，李墨笛想讓她分手跟他，她自然是不願意的。你想啊，魔術師再牛掰，能和身家千萬的富二代比嗎？但李墨笛糾纏她糾纏的兇，還威脅她說要告訴她男朋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對吧，她這一情急，起了殺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段資訊倒是蠻關鍵的，之前問了個遍，都沒人提到。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顏風立刻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諸如餘鶯的男朋友的身份，李墨笛的糾纏和威脅，這些都是私密，按理說柳山歌一個外人，不應該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反正我就是知道。”柳山歌似乎不想解釋。

顏風微微眯眼：“你在監視李墨笛，不對，你在監視餘鶯！”

“我沒有！”柳山歌反應有點大。

一看柳山歌這反應，顏風頓時心中有譜了：“沒有？要不要我去後臺搜一搜，或者去你們住的地方搜一搜？”

柳山歌沒想到顏風居然如此敏銳，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有沒有錄音？”顏風追問。

“沒有……”柳山歌的語氣完全沒有說服力。

“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顏風加重語氣

柳山歌明顯開始緊張了，雙手搓來攥去，糾結了好一會，才終於放棄掙扎：“我沒別的目的，我只是想……”

“想瞭解她，想深入瞭解她，甚至想脅迫她？”顏風步步緊逼。

柳山歌顯然不是個心機深沉之人，這種人這種舉動，目的實在是太好猜了。

“我沒有脅迫她，我絕對沒有！”柳山歌連忙澄清。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東西呢？”顏風問。

柳山歌一咬牙，取出手機解鎖，開啟一個資料夾交給顏風。

顏風嘩啦了幾下，竟然有幾十個檔案，不知有音訊，還有影片，隨手開啟一個影片，揚聲器中立刻傳出不雅的聲音，畫面中一男一女正摟在一起激烈戰鬥，男的是李墨笛，女的身材火辣可不正是餘鶯嗎？

柳山歌嚇了一跳，趕緊伸手狂按音量鍵將聲音關掉，隨即掃視左右生怕被人聽見。

顏風也嚇了一跳，險些沒拿穩，趕緊退出影片，既尷尬又憤怒：“你居然還偷拍，你這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我沒外傳過，真的沒有！”柳山歌好慌。

“你可真是膽肥，還有沒有備份！”顏風指著柳山歌，餘鶯給男朋友戴綠帽子固然不貞，但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貨。

“沒有，騙人天打雷劈！”柳山歌並指發誓，額上冷汗都冒了出來。

“最好沒有，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顏風收起手機，瞪了柳山歌一眼，轉身朝虞兮走去。

屍體已經被鍾離帶走，虞兮也已經完成初步檢查，正在指揮警員對現場以及後臺的所有道具進行封存。

至少在破案之前，除了警方的人沒人能碰。

“有什麼發現？”見顏風過來，虞兮問。

顏風嘆了口氣：“他們內部的基本人際關係搞明白了，但有一點我還是想不明白。兩次火藥都是李墨笛自己填裝的，子彈也一樣，兩次子彈都被吸了出來，而整個過程，道具槍是直接從李墨笛手中傳到餘鶯手中，理論上只可能是她偷偷填裝了子彈，打死了李墨笛。可問題是，這樣做也太傻了吧？那麼多觀眾看著，自己往火坑裡跳？”

目前來看，這是卡住整個案子的死結，解不開這個死結，就很難進一步追查出真兇。

虞兮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取出手機給顏風發了個影片：“雖然禁止偷拍，但還是有觀眾偷拍了，現在已經發網上了，憲文剛發給我，你可以看一下。”

有影片？那實在太好了！

陳述的再清楚，也不如看一遍影片來的清晰明了，案發過程和眾人描述的一不一致看一遍就清楚了。

顏風趕緊接收檔案點選播放，或許是為了烘托氣氛，亦或許是為了防偷拍，現場的燈光特別昏暗，幾乎除了舞臺都是一麻黑，甚至連舞臺上都紅紅綠綠，還時不時有淡淡的煙霧升起。

所以即便手機攝像頭性能優越，也依舊拍的有些朦朧，不過好在並不影響看清過程。

砰！

隨著揚聲器中傳出一聲轟鳴，道具槍槍口衝出一團濃烈的煙火，李墨笛腦袋後仰應聲倒地，一動不動沒了聲息。

接著，餘鶯上前檢視情況，發出駭怖的驚呼，有人高呼死人了，現場一片大亂，鏡頭劇烈黃動了幾下，影片戛然而止。

這一次，顏風終於親眼目睹了李墨笛被擊中的全過程。

整個過程和眾人陳述的基本一致，自從道具槍被拿上來，就只有李墨笛和餘鶯碰過，而且是直接從李墨笛轉手給餘鶯，期間並沒有第三人接觸，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人在此期間做手腳。

可問題是，無論餘鶯影片中的反應，還是現實中的反應，都不像是兇手，更重要的是邏輯上講不通，當著那麼多觀眾的面擊殺李墨笛，根本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不，應該是往深淵力推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