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窮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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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墓碑寄託著每個人的哀思與緬懷,高橋佐將長眠於此,眾人頂禮祭拜。

“雲大人,請過來一下好嗎?我有話對你說。”榎滿臉悲傷。

兩人來到了小樹林中。

“我還是叫你雲大人吧,謝謝你肯為我以身犯險,你對我的真情我會銘記於心!”榎哽咽了一下,淚珠在眼眶裡打滾。“在我倆離別的那幾天裡,我每天都是度日如年,一直在想你,好想再見你一面。”

“現在終於見到啦!”雲琰淡淡一笑,心裡甜滋滋的,感覺終於有人想念自己了。

“我考慮了很久,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你,畢竟你是人,我是鬼。”榎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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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榎,謝謝你能把我放在心裡。一直以來我都希望有一個女人能如此愛我,疼我。而你就是我所希望的那個女人,無論你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我始終不會捨棄你。在這幾天裡,我也同樣的想著你。每當想起你,我的傷口就會不自覺的疼起來。和你在一起時,我才會感覺到一絲幸福!”雲琰牽起了榎的手。

“正因為你如此愛我,我更不能毀了你的將來。你還要結婚生子,傳宗接代,畢竟和我一個鬼魂在一起是不現實的。你有你的未來,而我根本沒有未來。”榎拉開自己的衣服,只見臉上的符文已經延伸到了鎖骨處。“當哪天符文遍及我全身時,我也將會支離破碎,永不超生。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的符印還只是一條疤痕。經過這一次的發作,我的符印會加快延展,我的壽命也只有一兩年時間了。”

“這次我沒能幫你奪回神印,是我沒用!”雲琰自責地低下了頭。

“不要這麼說,是我連累了大家。”

“不要離開我好嗎?無論你能在我身邊多久,我都會始終如一地愛你。請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瞬即逝。榎,無論將來怎麼樣,你都是我雲琰的妻子!”

雲琰握著榎的手,單膝下跪,用堅定的眼神凝望著榎的臉頰。榎不敢直視雲琰,側過頭去,一抹紅暈在臉上泛開,像極了初開的桃花,羞澀可人。

“親一個,親一個。”蔥陌與景延奇突然從草叢裡竄了出來。

“尼瑪,誰叫你倆偷聽的!”雲琰臉都紅了。

“你特麼有本事來打我們呀。”蔥陌同景延奇撒腿就跑。

雲琰剛想追趕,卻驀然回首望著榎,生怕再次失去她。雲琰伸出了手,榎猶豫了一下,依然選擇牽起了他的手。

突然東北方刮來一陣大風,吹得樹葉不停地搖擺。雲琰一凜:“這麼好的天氣怎麼會刮起風來?看似有古怪,難道是衝著我們來麼?”他們立馬去跟霧江他們會合,只聽霧江大聲喝道:“大家小心。”過不多時,幾十個妖怪出現在他們周圍。

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道:“原來爾等在這裡。”雲琰望眼過去,但見乜野納宗騎著一頭雲井獅子,幾十個虛無僧一字排開,他們頭戴藺笠,身披袈裟,頸掛方便袋。有的口吹尺八,有的手持錫杖,還有的握著青行燈。“雲井獅子”一詞原是尺八名曲,而這裡則是一頭青鬃石獅。

這群人顯然充滿了殺氣。雲琰睜大了眼,心中一動:“北冥巖秀不是放過我們了,怎麼還會派這個老和尚來追殺我們?”

“青照院,你這是何意?”霧江問。

“老衲前來正是要斬草除根的!”

蔥陌氣往上衝,問道:“姜英說過要放我們的,怎麼會變卦?”

乜野納宗哈哈大笑,笑聲從曠野中遠遠傳了開去,聲音洪亮,顯然他的魔力已經完全恢復了。

雲琰忽覺身體開始支撐不住了,復原的傷口又迸裂開來,鮮血染滿了全身。他暗暗吃驚:“糟了,三天期限已到,我又成廢人了。昨晚與他交手,此人實力不在我之下。我現在魔力又降至極點,看來我們這裡沒人是他對手。霧江雖說實力不差,可也難以抵擋得了這老和尚。”

乜野納宗朗聲說道:“這並不是少主的意思,而是老衲獨斷專行的。少主雖說實力非凡,不過畢竟年紀尚輕,心智不夠成熟,做起事來也不果斷。故而老衲想替其分憂,帶著爾等首級,回去見花主!”

雲琰清了清嗓子,說:“大師執意不肯放我們一馬?”

“且不說爾等本就是中鳶城的對頭,就憑爾等近日來此大鬧一場也已是死罪,老衲怎能放過爾等?”

霧江低聲道:“榎、小陌,待會打起來你倆照顧好麗佑,高橋不在了,我們要保護好他的孩子。”榎同蔥陌應了一聲。

雲琰還沒反應過來,已有兩個手執錫杖的虛無僧向他衝了過來。雲琰剛要閃開,只聽一人喝道:“金光揭諦!”抬腿將他踢了出去,雲琰直摔出數米之外,跌在灌木叢中。他頭腦中一片混亂,心道:“該死,我現在居然連區區一腳都抵擋不住!”掙扎著想要坐起,摸著空空如也的胸腹,體內魔力盡失,就連驅使翻譯言靈的能力都沒了,只怪自己召喚火龍太過猛烈。雲琰大驚,張嘴大叫,卻叫不出半點聲息,這情景便如著了魔魘,腦子甚是清醒,可就絲毫動彈不得。耳聽得咒術相擊之聲錚錚不絕,霧江他們和十幾個虛無僧鬥在一起,一陣陣梵音貫耳,還夾著榎和蔥陌的呼叱聲音。

幾盞青行燈發出淡淡幽光,映著電光閃爍,人影亂晃。突然每盞燈中伸出了一個吐著長舌的惡鬼,他們蜿蜒著像蛇一樣細長的脖子,朝雲琰游來。這時的他根本沒逃跑的力氣,更不用說反抗了。幸好景延奇來得及時,一扇斬下了兩個長頸惡鬼的頭,其餘的惡鬼紛紛縮回進青行燈內。景延奇“啊”的一聲驚叫,只見被斬下的惡鬼頭顱竟然還活著,死死咬住景延奇的右臂。蔥陌見狀,連忙發出一道符咒,打碎了惡鬼的頭。

“你中毒了,不要再用魔法了,不然毒素會侵入體內。”雲琰撩起景延奇的袖子一瞧,他的手臂已經被咬出了一排洞,留著綠色的膿血。這時,蔥陌過來啐了一口唾沫,塗在他的傷口上。

“啊!你幹嘛?你惡不噁心!”唾沫一沾染到膿血,景延奇又疼得叫了起來。

“你不想毒發身亡的話,就給我少廢話。”蔥陌邊啐著唾沫,邊均勻的塗抹在景延奇的傷口上。景延奇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惡作劇,也就沒再多吭聲,只是有些羞澀地注視著蔥陌的小臉蛋。雲琰看景延奇臉紅的表情,也有些忍俊不禁。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景延奇發現雲琰在笑他。

“原來你這小白臉也泛紅暈啊?”景延奇鄙視他一眼,雲琰卻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們還吵什麼吵,還不快過來幫忙。”霧江有些招架不住了,正顏厲色地喊道。

過不多時,只聽得傳出榎的驚呼,雲琰焦急了起來,放眼望去,眼見榎大腿受了傷,舞動木劍,以一敵三,而麗佑也在和另兩個虛無僧纏鬥。此刻雲琰腿腳都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裡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乜野納宗見他越著急,心裡便越得意,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心腸。命令道:“好生照料那邊的姑娘!”很明顯說的是反話。只見兩個虛無僧揪住榎的長髮,往兩邊拉扯。榎撕心裂肺的慘叫了起來,棄劍掙扎,只覺頭皮都快被拉了下來。這讓在旁的雲琰他看得心如刀絞、痛不欲生。他想強行站起,卻覺得全身空蕩蕩的,似乎全身的骨頭都鬆散下來,五臟六腑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力氣支撐起身體。他心頭登時一片冰冷,拼命捶打著地面,嗚咽著朝榎匍匐過去。

乜野納宗一腳踩住了雲琰的右手,已是笑得合不攏嘴,幾顆發黃的老掉牙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得意洋洋地俯視著雲琰:“你那股子傲勁哪兒去了?不是一直自視咒術高強嗎?可你現在偏偏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豈不是可笑?”

此時霧江用符咒將那兩個虛無僧擊退,救下了榎,榎疼得已經感覺不到頭髮的存在。霧江扶著她罵道:“混蛋,身為出家人,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弱女子。”

“霧江,你身為中鳶城的門客竟然如此忘恩負義,幫著外人來對付中鳶城。別忘了,你也是個妖怪,我們隨時可以將你收服!”

“正因為我在中鳶城呆久了,才看不慣你們的所作所為。你們如此奴役驅使妖怪,以後必將受到天譴。”

“將他們通通拿下!”乜野納宗惱羞成怒,揮了揮衣袖。“雲琰,老衲要讓你看看你的朋友們是如何屈服在老衲的威嚴之下的。”

蔥陌長髮披散,景延奇左手持扇,顯然受傷的右手暫時還不能活動。一個虛無僧手持一根禪杖,杖法矯夭靈活,景延奇連發三個骷髏,才擋住了他攻勢,苦在所學屍家魔法有限。只見虛無僧禪杖一起,杖上環扣抖動,耀眼生花,噗的一聲,景延奇右肩中杖。蔥陌急發兩道符咒,逼得虛無僧退開兩步,叫道:“小景子,別再動怒,小心傷上加傷。”景延奇道:“沒事!”揮出一扇,腳步已然踉蹌。

那虛無僧一聲梵音,頭上罩著的藺笠陡然裂開,一個骷髏頭出現在他倆眼前,兩個眼窟窿裡發出刺眼的紅光。虛無僧橫過杖柄,啪的一聲響,打在蔥陌腰間。蔥陌痛得蹲下身去。景延奇大驚,當即持扇搶上,提氣挺扇刺出,扇尖透出一股霜寒。那虛無僧只覺一股寒氣襲來,側身閃躲,哪知他的黑袈裟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那虛無僧微感驚詫,左腿橫掃,將景延奇踢了出去。砰的一聲,景延奇摔在了樹幹上,但見蔥陌已被那妖怪制住。

只聽得麗佑呼叱,腿上被打了一杖,受傷著實不輕。虛無僧推搡了她一把,她的腹部重重撞在了高橋的墓碑上。幸好霧江事先在她腹部施了一道保護咒,這才倖免滑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但也著實疼得委頓在地。虛無僧趁機突發兩個銀針,麻痺了麗佑全身。這時榎也被制服。

四個虛無僧分站四面,將霧江團團包圍住。四人手中各執尺八,吹奏釋放出言靈——“逝”,降低其咒術威力,可將妖力逐漸流失掉。霧江妖力雖深,也經不住四道言靈的效果,隱隱感覺體內的妖力自動在消耗。她知道今日他們已然一敗塗地,勢將全軍覆沒,但仍舊繼續戰鬥下去。她隨即釋放出近百張護身符,護住自己周身,四個虛無僧一時倒也難以破她的防線。

不久又擁上一波虛無僧,這時只剩霧江獨鬥八人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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