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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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春端著茶盤退出去,就像過去替書房裡的兩個人送茶, 十分順手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

終於見到帝后重新並肩站在一起, 這一幕叫蒹葭宮一眾都有些熱淚盈眶。

偷偷看向玻璃後的男人, 宮女們開始咬耳朵。

“嬤嬤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原來陛下真的把頭髮剪短了。”

“那有什麼奇怪的, 你沒和我們一起去影視城吧。這個世界男人大多是短髮,只有搞藝術的才留長髮,我還見到沒出家卻光頭的人。”

“這真的是陛下嗎。他為什麼連娘娘都不記得了。”

“當然是啦,能這麼看著咱們娘娘的,也只有陛下。”

望秋在一旁聽見,忍不住皺眉訓道:“嬤嬤都說了, 要改口叫老闆或者宋總,看見陛下也不要露餡,當面叫一次罰月俸, 我看你們就是態度太鬆散,我現在私下裡都是把老闆叫娘娘的。”

她說完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被一眾夥伴笑得莫名其妙。

房間內。

二十四宮女後, 初晴有了危機意識,在公司又存了不少衣服, 很容易就翻出一套合身的給莊言言換上。

莊言言不喜歡其他人在一邊伺候,她自己就能換好, 所以初晴簡單給她說了現代的衣物應該按什麼順序套,一邊背過身和她說話,簡單交代了一下和秦嬤嬤她們說過的背景。

“在我們的世界, 女孩子也可以唸書治學。等過一段時間,做好你們的身份後,我會安排你去學堂。”

莊言言抿嘴:“可是我只想和娘娘呆在一起。”

初晴看她,輕笑說:“你忘記你以前答應我的話了?”

聽到這樣熟悉的語氣,莊言言眼眶一紅,悶聲道:“要是有不想吃的東西,最好嚐嚐,總會有萬一的,如果不喜歡再告訴娘娘。”

初晴順口打趣道:“你不必擔心,我也不放心你,你要是把同學打骨折了怎麼辦?所以這段時間你就跟在我旁邊。”

“只是我現在住的地方還沒有你的臥房大,小容和阿虞都在,可能要委屈你和我一起睡了。”

莊言言眼睛亮了起來。

“好。”

答應後,莊言言終於想起了剛剛把她們送來的人,“那陛下晚上怎麼辦?”

看她對一切都興致缺缺,就知道這丫頭沒搞清楚情況,估計也不關心這裡是哪,初晴簡單道:“他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你也裝作不認識他就好。”

莊言言用力點頭,還自顧自替她操心起來:“可是這樣瞞著他算是欺君之罪吧,娘娘不怕陛下想起來以後生氣嗎?”

初晴看上去一點都不在乎。

“我沒猜錯的話,他又打算騙我了。”

就是不知道李楨這次想要什麼。

當初剛穿越時,她還不熟悉環境,為了換口吃的,和一群好心的採桑女一起採桑葉。李楨天天去找她,對出身閉口不提,臨走才用戶籍騙了她去給他打工背鍋。

被帶回王府後,初晴才知道,他是一個王爺,甚至馬上就要繼承皇位了。

然後自己就跟著攪進了他們皇家那攤子事裡。

先帝是豫宗的第五子,他駕崩後,膝下卻沒有繼承人,尚年輕的二王爺和三王爺虎視眈眈,為了不讓大權旁落,太后與她的父親董將軍多次商議之後,終於在地圖的角落發現了這些年幾乎透明的李楨。

他年紀不大,還未加冠,父母已逝,久居荒蠻封地,比兩位王叔更加名正言順,而且只要做了皇帝,按孝道與恩情必須要尊從董太後。

結果他們以為容易操縱的傀儡,其實是個城府極深的獵人。

兩輩子家庭結構一模一樣,老會長和他五叔都活著,他現在的處境不比當年好多少。

李楨才剛回國,沒正式露面,國內關於他的資料不多,也沒有人會去搜一個剛認識的人,最近又忙著“選妃”節目,肯定在暗中計劃什麼,怎麼可能坦率告訴她身份。

“所以,還不如大家都藏著掖著,這樣多公平。”

李楨正在接電話。

韓詡崩潰道:“我就結個賬的功夫,你人呢?不會又跑回去看新聞聯播了吧?老大你上輩子是皇帝嗎,這麼憂國憂民!”

聽到新聞聯播,李楨一愣,抬手看表。

果然馬上要七點了。

韓詡也沒指望這位說什麼好聽的話,根本不等他回覆,發洩完挫敗道:“行了,您給錢您是爸爸。七點半之後皇上您總有空了吧,八點有個小組會,千萬別忘了。”

李楨:“我知道了。”

附近有人扯著嗓子調侃:“韓總,這麼晚開會不太好吧,李董說不定是和佳人有約了。”

得到答覆,韓詡放下心,扭頭對著那人嗤笑,“放屁。他要是哪天有夜生活,不和新聞聯播、每日農經這兩個小妖精談戀愛了,老子馬上繞著明湖衤果奔一圈——”

然後電話就斷了。

被提醒了新聞即將開始,順手用手機開啟網路直播,還在播放廣告時,李楨有些走神。

他不記得十八歲以前的事情了。

或者說,他在醒來的那一瞬間,應該是記得很多東西的,可是就像被有意一點點抹去一樣,等他意識到自己忘掉什麼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拼命去回憶的時候,就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爺爺找到他的時候,他在父母留下的房子裡,什麼都不會,語言不通,電燈也不會開。

被安排從頭學習,在爺爺病重時接手海外的事務時,像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一樣,他幾乎是很快就適應了極快節奏的生活,知道怎樣由一個人秉性安排職務,怎樣冷靜去判斷決定,怎樣為了某個目的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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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看七點新聞。

他能從這些似乎千篇一律的格式裡,清晰找到脈絡主幹,掌握背後釋出的目的,然後透過蛛絲馬跡揣摩到上位者的施政意圖,在任何風吹草動前就察覺到變化。

李楨心中有預感,這樣的直覺不宜宣之於口,所以他從未對包括爺爺的任何人說過。

新聞開始的時候,門被輕輕開啟了。

從見面前就讓他神魂顛倒的人走過來,看清他在做什麼,卻沒有像是那天在電梯裡一樣笑自己,自然說了一句“我把辦公室借給你”,很順手找到紙筆遞給他。

李楨訝異抬頭時,她已經離開了,沒有拉上百葉的玻璃牆外,那群助理正在給她和莊言言剝水果。

隔音意外不錯,連電腦也關著,辦公室裡非常安靜,最簡單的桌椅紙筆,是他最喜歡的環境。除了屋內和她頭髮上相似的柑橘味道,除了她在外面笑得太奪目惹眼……

李楨看不下去了。

心已經亂,自然就看不下去了。

然後他搜尋了剛才在門口看到的公司名字,意外發現它還小有名氣,看完那個雜誌為她澄清的採訪影片後,連林特助幫忙註冊的微博也頭一次翻了出來。

看到她為了外面那些助理們退讓,向欺負汙衊她的藝人低頭,不要違約金也要拜託那個女人帶秋令營見見片場。

讓他忍不住關注的人,不但很好看,還善良得引人驚歎愛憐。

根本等不到新聞結束的時間,李楨起身,摺好那張白紙走了出去。

“我可能有點事要提前離開了,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他一臉沉穩道。

初晴起身,“不用,今晚太麻煩你了,我送你下樓吧。”

看出莊言言要說什麼,融春顧不上冒犯主子,眼疾手快喂了她一瓣橘子。

這下只有兩個人了。

就像是那天在電梯裡一樣。

快到一層時,李楨突然道:“對不起,宋小姐。”

“本來應該親口問你名字的。”

“剛才,我冒昧查了你公司的名字,然後看到了你的採訪。”

——“抱歉,宋姑娘。我不小心聽到她們叫你的名字……你是每天都會來這裡採桑嗎。”

初晴眨眼,突然衝他綻開笑容,“沒關係。我們娛樂圈的人,曝光確實比普通人多一些。”

電梯門緩緩開啟了。

兩個人都沒動。

“這是我的名片。”

他一臉正經如同談工作,初晴接過,毫不意外上面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

“我的公司現在還在草創階段,沒什麼名氣。”李楨輕聲解釋。

初晴掃了一眼號碼,直接拿出手機撥給他。

鈴聲直接響了起來。

“現在,你有我的號碼了。”

她說。

他清了清嗓子,存好號碼,寫備註時忍不住偷看她。

走在月光下,他們之間保持著某種默契的安靜。

初晴一直把李楨送到車邊,見他警覺抬頭又面露思量,也跟著看過去。

蒹葭宮一眾都趴在窗子上,顯然已經從上面看了他們很久。

李楨凝目道:“我怎麼覺得,她們看我的樣子實在奇怪,好像認識我一樣。”

“你也很自然就信任我……我和你那天說的人真的那麼像嗎?”

他有張莊嚴英俊的面龐,眉眼深邃,目光悠遠,還未登基前就氣勢極強,這時被泠泠的月光緩和,在夜色裡清貴又難以捉摸,讓人不由自主就要交代一切。

這個人就算失憶,依舊很敏銳。

她現在能這麼流暢信口胡謅,全是上輩子在他跟前練出來的。

初晴熟門熟路,面不改色,“確實很像。”

“那個人是我的前男友,以前陪我去過山裡,她們看到過我們在一起很多次。”

她說話時,難得沒有笑,眼神卻很溫柔。

李楨定在了原地。

雖然他失憶了,但是他從資料裡得知,因為爺爺的關係父母從未回國。

所以不會是自己。

驟然升起的羨妒和刺痛,照出了他的全部心思,無所遁形。

自從失去記憶以後,李楨從未有過這樣由衷而強烈的情感。這樣過於鮮活的喜歡實在讓他猝不及防,又像是在驟然間將殘缺的部分彌補完整起來。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這個人。

而她終於出現了。

所以初見也像是久別重逢;再次重逢,則變成了更多的痴心妄想。

李楨到公司的時候,人還沒到齊,已經到的一群年輕人看著投影的螢幕閒聊,看到他進來,都起鬨讓韓總把他的資料也調出來看看。

螢幕上的畫面看上去和之前看著不太一樣,李楨問:“你又升級了?”

韓詡解釋:“其他幾個主要功能沒怎麼動,我就是突然想起心電圖搞得太精確了,只能給專門心內科醫生看。就找了幾個專家,處理資料一下,把這種老年人也能看懂的簡易版折騰出來了。”

內部測試,都是熟人,沒必要講究使用者隱私。

他說完,開啟了老闆今晚的資料。

一片譁然。

時間恰好在七點後,這一段折線波動尤其劇烈,心跳過速,此起彼伏,蔚為壯觀,在平穩前甚至漏了好幾拍。

韓詡嚯了一聲,驚歎道:“你今晚跟新聞聯播玩得這麼刺激嗎?”

李楨:“……”

作者有話要說:  陛平凡式情話:和我老婆在一起的話,新聞聯播看重播也沒關係。

涼涼:我有一個前男友——

陛下:沒錯,正是在下。

平凡:原來我只是個替身,難怪她那麼熟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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