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還要做那個惡人,狠狠踹上幾腳,讓他和那些汙穢的泥土徹底結合在一起。
可惡的是,儘管是這樣姿態,仍捕捉不出他眸中有半點狼狽。
她多想自己是一個強者,可眼底的赤紅還是暴露了隱藏的軟弱,“靳亦修,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我早就說過了,壞事做多了,你遲早會得到報應。”
“是嗎?”靳亦修面無表情,漆黑的深瞳中倒映著她的臉,“可你前幾天,還說愛我。”
“顏笙,你的愛就這麼廉價?還是說,你是個蠢貨,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一個好人。”
顏笙:“……”
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愛?他被拆穿做出了這麼多惡劣的舉動,還在要求得到她的愛?
顏笙一張臉是面如死灰的失望,與他直視,“我明明說過,我對你的在意,都建立在你與案件無關的基礎上。”
結果現在,證據健全,他又有什麼臉面來要求她?
“天真。”靳亦修唇間發出一聲輕嗤,冷漠的情緒如臘月的寒冰,滿是薄涼之氣,“放心,用不了多久,事實就會讓你失望的。”
顏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
“警察同志,這個女人擾亂執法,你們到底管不管?”靳亦修吊兒郎當地搖頭晃腦,調笑道:“我雖然是個嫌疑人,但也有人權,她憑什麼在這裡給我扣帽子誣陷我?”
誣陷?顏笙差點氣笑了,為什麼都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是如此不知廉恥。
“靳先生說得對,這位小姐,請不要妨礙公務。”警察同志語氣嚴肅。
顏笙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松了手,盯著他的眼睛,“我著們拭目以待好了,靳亦修,你以為這樣的你,又能得到什麼好的結局?”
靳亦修早已經收回目光,不耐煩地催促著,“警察同志,咱能快點走嗎?這個女人太吵,吵得我心煩。”
緩緩抬起腳,從顏笙身邊路過,直到砰得一聲,車門關上,都沒再施捨給她一記眼神。
……
警察局,審訊室內。
靳亦修揉著有些痠痛的手腕,他很想抽菸,剛準備叫人,審訊室的房門就被開啟,走進來一名穿便衣的警察。
他與之熟的不得了。
“嚴警官,好久不見。”靳亦修唇揚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他居然還有心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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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到,會隔了這麼久,才又見到你。”所有人都認定了他就是殺害顏家老小的兇手,但很無奈,就是找不到齊全的證據。
他辦案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棘手的案件。
“所以呢?這次是決定要把我抓起來?”他身子向後仰,修長的雙腿交疊,支撐在地上,小幅度晃悠著椅子。
若不是他戴著手銬,恐怕會認為他才是詢問的警察。
“證據我們已經鑑定過了,沒有處理過的痕跡,監控和音訊全部是真實的,你承認嗎?”嚴警官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開口。
靳亦修眸子微眯,盯著手腕上銀色的手銬,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著實不怎麼好受。
他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敲著桌面,漫不經心道:“技術層面上沒有問題,就代表事實方面也與你們想象中一致?嚴警官,你這是在套我的話啊。”
嚴琛臉色難看,這個靳亦修不是最壞的,但絕對是他見過的最難纏的犯人。
他有權有勢,黑的能說成白的,很可能他忙活一通,最後卻落得個無罪釋放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顏笙在誣陷你?”
“也不算全是吧。”靳亦修揚著下巴,不可一世,“她以為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所以才在那種場合把所謂的證據擺出來,事實究竟怎麼樣,她不知情。”
“靳先生,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為別人說話。”
靳亦修眉頭微蹙,他討厭這個姓嚴的傢伙,不僅是因為他的身份,還因為這個人話太多。
他扯了扯唇角,笑容幾分薄涼,“我說的是事實。”
他從未站在顏笙的立場思考問題,他站的,是事實。
漆黑的深瞳寫滿了不容置喙,嚴琛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但這勢必會對你的事業造成一番打擊,這樣也沒問題嗎?”他向來,把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
“哪個成功人士,一路上沒有遭受點挫折?”靳亦修在開玩笑,“畢竟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折騰,他都不會變成真的,對嗎?”
這些證據是真的沒錯,但並不是事實。
更何況,如何憑這些就能制服他,那為什麼顏葉剛出事的時候,他們不拿出來?
歸根究底,還不是沒用?
“但這次,恐怕與上次不同。”嚴琛把玩著手裡的鑰匙,“這次的VIP休息室,大機率和你無關。”
靳亦修表情一瞬間變得凝重,若有所思,就聽到嚴琛道:“先按照一般人的標準,進行拘留,至於後續怎麼安排,看案件的調查進度。”
靳亦修面上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凝結。
這件事,終究還是朝著他最不願的方向發展。
“是上面有人介入了,對嗎?”靳亦修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嚴琛不說話。
沉默,即代表預設。
他合上資料夾,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祝你好運。”
話落,他甩上門離開,靳亦修望著銀閃閃的手銬,滔天的怒氣直奔頭頂。
“這是在玩老子!”倏地起身,哐當,一腳踹翻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