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蹲下身子，猛然握住了雲芙暖的手，雲芙暖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容瑾，眸子裡沒有任何神情，彷彿他是無關緊要的人。

不是這樣的，明明煙火宴會上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緩緩握緊了雲芙暖的手，就聽見耳邊響起來另一個太醫的聲音：“皇上，臣無能，和劉大人，乃是同一個結果，娘娘時日無多。”

話落，便跪了下去，後面浩浩蕩蕩，跪了一地。

“母後！”倉皇失措的聲音向了起來，雲芙暖抬眸瞥向門口的方向，容靈雪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後面跟著葉辰。

這下，有點不太好解決了，雲芙暖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本宮身體，本宮清楚，現在折騰這麼大的陣仗，是要本宮，現在就去了嗎？”

“阿暖，不要說。”容瑾微微用了些力氣，握緊了雲芙暖的手。

“讓他們都下去吧，本宮有一些話要同皇上說。”雲芙暖看了一眼落淚的容靈雪，慢慢的搖搖頭。

容靈雪撲通一下跪下，一雙眼眶通紅：“母後，兒臣，不會再任性了，母後，不要丟下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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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芙暖扯了扯嘴角，似是也在不捨，畢竟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可能會不心疼，嘆了一口氣，雲芙暖看了一眼琉彩，琉彩跟在雲芙暖身邊久了，雲芙暖一個眼神，琉彩便知道是什麼意思，立刻扶起來了雲芙暖，雲芙暖藉著琉彩的力氣，無力的走到了容靈雪的身邊，對於她旁邊守著的容瑾。

恍若是沒有看見。

“莫哭，你也長大了，靈雪。”雲芙暖微微一笑，“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

容靈雪現在仔細想想一個時辰前，雲芙暖說的話，話裡話外，卻是有託孤的意思，委屈不已：“母後不要兒臣了。”

“當真還是個孩子。”雲芙暖無奈勾起嘴角，一雙眼眸，彷彿會說話一樣，看著容靈雪，抬手擦去了她的眼淚，“母后無事，你們都下去吧。”

話落，雲芙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葉辰。

大抵是讀懂了雲芙暖的眼神，葉辰彎腰將容靈雪攙扶起來，“皇后娘娘同皇上商量事情，咱們先出去吧。”

“母後……”容靈雪半個身子靠在葉辰身上，哭的抽抽搭搭的。

“去吧。”雲芙暖微微抬起手，示意她們退下。

二人只好離開。

隨即，容瑾一聲話落：“你們也出去吧。”

眾人才魚貫而出。

雲芙暖轉過身看著容瑾，目光彷彿是在透過他看別人一樣，雲芙暖眸子浮現懷念的神情，忽然道：“以前同皇上剛在一起的時候，皇上倒也對本宮細心。”

“想起來過去的事情，皇上為了我，整個雲家，只有我同雲煙箐，皇上卻不惜違抗太上皇，護了我，想起來，倒也是有些感動。”雲芙暖自己慢慢的說著，彷彿是真的要去了一樣。

容瑾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脫口而出：“那是因為，朕當時，心裡就是有你的！”

空氣安靜下來，雲芙暖啞然。

倒是沒想到，二人之間都快相處二十年了，容瑾居然說出來了當時的心境。

“皇上倒是讓本宮意外。”雲芙暖眸子柔和下來，嘴角上揚，“本宮原以為，是本宮加的籌碼足夠皇上護著本宮。”

“倘若沒有那些籌碼……”雲芙暖話還沒有說完。

“朕也會護！”容瑾斬金截鐵道。

“皇上真是讓本宮驚訝，”雲芙暖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臉色紅潤了一些，不如剛剛那麼蒼白了，“原本以為，皇上對本宮，其實……罷了，皇上貌似，很早以前對本宮就………”

雲芙暖說不出口，看著容瑾，“皇上，以前的事情，塵歸塵，土歸土，都過去了，往後的日子，皇上一個人，要好好的。”

“你的身體，朕知道，你想要朕如何，朕可以改，阿暖，不要離開朕，好不好，朕不能沒有你，阿暖。”容瑾握著雲芙暖的手，緊的不能再緊。

低眸看著二人的手，雲芙暖釋然了，“皇上，臣妾……”

“撲通——”

是容瑾下跪的聲音，雲芙暖愣神了一下，有些恍惚，這又讓她想起來了，以前在皇宮的時候，皇上要雲家死。

而，的確確又是雲家的錯，雲芙暖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容瑾，她心裡糾結不一，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又或者說些什麼。

沉默著，氣氛靜下來了。

良久，雲芙暖才開了口，嘆了一口氣：“皇上，何必要如此呢，不過是自取其辱，臣妾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點得皇上喜歡了。”

雲芙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是另一樣利刃，可這又何嘗不是一把雙刃劍，它刺向容瑾的同時。

也在刺傷她自己。

“阿暖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我不會管你什什麼原因，但是我要告訴你。哪怕阿暖死了，也是要葬入皇陵的。阿暖，那不是說著玩的，咱們夫妻這麼多年活，我能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嗎？”容瑾言下之意，已經是戳穿了雲芙暖的偽裝，可是雲芙暖不會如此就甘心的。

不曾想，容瑾也會有如此聰明的時候，雲芙暖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抬起眼眸，對容瑾燦然一笑：“皇上，當真不要臣妾走？”

她問這話的時候，心裡已經知道，自己會聽見什麼答案。

“當真。”容瑾的聲音，仍舊是沉沉的，夾雜的怒氣，似乎是預設雲芙暖是故意如此，想要離開。

雲芙暖低眸，片刻，聲音溫柔道：“皇上，早些年的時候，臣妾就把自己的目的，同皇上說的清楚，這是皇上，第二次給本宮下跪。”

容瑾沒有抬頭，跪在地上，仍舊是不願意起來。

“第一次的時候，皇上逼迫臣妾。以容靈雪為要挾，臣妾妥協了，後面太后，臣妾也妥協了，臣妾的一生，已經耗費在皇上身上快二十年了，皇上還不願意，放了臣妾嘛？”雲芙暖一字一句道，彷彿夫妻二人之間，從未有過情分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