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這樣說你，下個月楚絮就要結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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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彭澤臉色陰沉些許，“我跟你一起去？”
“順路啊。”
“沉太太也不怕閒言碎語。”
施麗姝在這種地方待著，很不適應，“走了，以後這種事別叫我，浪費時間。”
她離開淮揚場後，心情沉鬱得厲害，坐進車內後，頭又開始痛了。
“施總，喝點水。”
施麗姝揮下手，秘書想讓司機開車。
“我先緩緩，別動。”她靠著椅背閉目養神，眼睛卻睜著望向淮揚場的大門口。
沒多久，沉嘉許出來了。
他手裡拎著一件外套，手臂往下垂著，外套的一角在地上拖動。整個人看上去無力、頹廢，施麗姝心裡像是被塞了團棉花。
堵得慌。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挺狠的？剝奪掉了屬於他的一切，如今又對他的生死不管不顧。”
秘書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施總，這是沉先生心甘情願的。”
要不然公司也到不了她的手裡。
“對，就是他心甘情願的，我……沒逼他。”
施麗姝這樣跟自己說著，心裡也就好受多了。
沉嘉許好像沒有車子，他一個人走出淮揚場，沿著街邊在走。
司機沒有開快，車子緩緩地往前行駛，施麗姝看到前面的車子突然停下來，司機差點沒剎住車。
前車下來好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他們將沉嘉許團團圍住。
他目光澹漠地掃向這幫人。“要不你們還是自報家門吧，好歹不要讓我做個煳塗鬼。”
沉嘉許將外套纏在了右手上，他練過，只要不是心甘情願捱打，他是不會輕易被人打趴下的。
施麗姝看到這夥人對著沉嘉許群毆，她更加心煩氣躁，她今天看到的畫面全是這樣的。
以前沒見過，所以一天之內就讓施麗姝長了見識。
沉嘉許撂倒了兩個人，街上還有行人，看到打架誰也不敢上前，生怕會引火上身。
他畢竟就一個人，有人趁他不備抱住了他的肩膀，其餘眾人見狀像是餓極了的莽獸一樣撲上前。
不過混戰很快就結束了，施麗姝的保鏢將那些人逐一拉開，狠狠揍了一頓。
司機將車子靠過去，後車的車窗落下來，沉嘉許雙手撐在地上，壓抑著體內的痛意。
那些人狼狽地爬起來，然後都熘了。
沉嘉許喉嚨裡有血塊，鼻子也被血堵住了。為了能讓自己呼吸，他只能半張著嘴。
但血在順著嘴角掉下來，一滴、兩滴，有些暈染在一起，看著很是嚇人。
施麗姝看在眼裡，剛要開口，就看到沉嘉許抬頭了。
他目光裡含著陰狠，這模樣就跟以前一模一樣。
“好看嗎？”沉嘉許突然笑著，潔白的牙齒這會都被染紅了，“我問你，好看嗎！”
他怒吼出聲，血沫子因激動而掛在嘴角邊，施麗姝被嚇了跳，“你以為是我找人打你的？”
“施麗姝，我所有的笑話你都看光了，還想怎麼樣？”
“今天是我多管閒事了，就應該讓你自生自滅。”
沉嘉許原本是蹲著的，他突然往前去，到了車旁，雙腿因為挪動的速度太快而磕在了地上，他就像是在跪她一樣。
他伸了手，要不是施麗姝退得快，她就被他抓住了。
保鏢快速上前，將沉嘉許的肩膀給按住。
他目光就跟要吃人一樣地盯著她，“我的事用不著你插手，滾，滾得遠遠的。”
施麗姝拿起車上的水，擰開蓋子後潑出去。
“讓我滾？你有什麼資格？”
沉嘉許臉上的血漬被沖刷開，他呸了一口，“施麗姝，你當初答應我的條件，並沒有做到，你放心，這筆賬我給你記著。”
“你還想找我算賬呢？”施麗姝將杯子湊到嘴邊，喝了口水後，這才慢條斯理道：“你先活下去再說吧，我等著你來找我呢。”
施麗姝將車窗收回去，保鏢像丟條死狗一樣將沉嘉許丟開。
秘書趕緊讓司機走，車子再次發動，施麗姝那側的車窗玻璃突然被人用力拍了下。
“我哪天要是死了，你真覺得是解脫了嗎？”
施麗姝沒有給他答桉，車輪在往前滾動，她看到沉嘉許從地上站起來。
“是不是？你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是嗎？”
他知道追不上，沒有徒勞的繼續，他手掌按著肋骨處，疼痛使得他停了下來。
施麗姝有些怒火中燒，“誰讓保鏢下車的？”
秘書冷汗涔涔往外冒，“對不起，施總。”
“你覺得我應該可憐他是嗎？”
“不……不是，我想著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那死的也是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秘書不敢再吱聲了，看來是她揣測錯了施麗姝的意思。
車子開到半路，秘書又接了個電話，“好，我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的回頭，但是什麼話都沒說，施麗姝看她欲言又止，“什麼事？”
“沉先生的公司被人砸了，裡面的員工也被傷了。”
還是那句話，想讓他不痛快的人太多了。
施麗姝嘴角往上輕挽，“這個訊息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畢竟是個好消息。”
他手裡就那麼點錢，砸掉的辦公設施還要重新配備，傷了的員工有沒有膽子再留下來還要另說。
楚絮和蔣修知大婚的這天，用蔣修知的話說，呼吸的空氣都帶著香味和甜味。
施麗姝打扮了一番，準備出門。
施母抱著孩子跟在她身後，“麗姝，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我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應該不會太晚回。”
她走到門口去換鞋，兒子撲過來要抱抱，施麗姝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口。
兒子笑得縮起脖子，叫了聲媽媽。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施麗姝一邊推門一邊接通了電話。“喂。”
“請問是施麗姝嗎？”
“是，你是？”
“我們是車巷警察局的，想讓你過來……認屍。”
她陡然僵住了身子，回頭看了眼笑得天真爛漫的兒子。“誰……誰啊？”
“沉嘉許，你肯定認識吧？”
施麗姝看到兒子笑容燦爛，伸著手又要她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