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心中自有計量，殺伐決斷果敢非常。”唐棣在一旁勸慰著白果，他不想見到白果同宇文陌針鋒相對的模樣。

白果無言。

“白大哥，我自出生起便一直有人在我身後推著我向前，安排好了我所有的事情，就連你們也是被人安排在我身邊的，我自己的心情，我自己的想法從未被誰認真考慮過。直到遇到了沈怡佳，我想要為自己做一點什麼，我想要自己選擇這樣一個人。”宇文陌與白果對視沒有威壓和不悅，只是兄弟之間的剖心之語。“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在我前進的道路上灑下了鮮血，丟掉了性命，我不能辜負他們。可是，我也想要一個人跟我分享所有的喜悅和悲傷，能夠跟我一起承擔肩上的重任，能夠跟我一起分享無上的榮光。”

“等到主上成就了大業，天下間的美人只要主上喜歡，都可以收納到後宮之中。”白果依然不肯妥協，語氣卻已經柔軟了下來。

“沈怡佳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沒有人能替代的了她。白大哥，就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你這麼牽掛麼？”宇文陌想到沈怡佳，整個人都柔和起來，身上的戾氣消散了許多。

白果已經三十歲了，他是得了一種奇怪的病，藥石無醫，他這一輩子到離世那一天都只會是這幅模樣，面容不會再長大也不會再老去。在他少年時也曾喜歡過一個姑娘，恨不能將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堆放到這個姑娘面前，最終也因為不能陪這個姑娘到老而選擇了離開。

情難自控，他自己都不曾控制得了，又怎麼能要求宇文陌做到無情無愛。

“屬下知錯，請主上責罰。”白果在宇文陌面前恭順地跪好，等著宇文陌責罰。

“今日你還有一錯。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在正面同朝廷對抗，鬼鯊的勢力若是徹底暴露了，我們可能要再花許多功夫才能將今日的過失不就了。天機閣和百里錦神秘又強大，我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經營，就只安排進去了兩個人，今日就被你浪費掉了一個。”宇文陌將這其中的厲害給白果講清楚，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屬下請主上責罰。”白果將雙手交疊匍匐在地面上，額頭緊貼著手背，行了最恭順的叩拜大禮。

宇文陌起身上前，將白果攙扶了起來，接著說道：“白大哥是名將白起的嫡系子孫，讓白大哥來輔佐我這麼一個不成才的已經是辱沒了白大哥，這次的時間就到這裡作罷。此間的鬼鯊要全部轉移，妥善安置好才是。”

“屬下領命。”白果應聲道，瞧見宇文陌肩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便道：“讓屬下先為主上將傷口處理好。”

宇文陌又坐回到椅子上，算是默許了。

沈怡佳一回到房間，小哇叫了一聲就迎了上去，在沈怡佳的腳邊蹭了下，然後直接躺倒在沈怡佳面前。

這個小東西還學會碰瓷了，沈怡佳有些無奈地將小哇抱起來。小哇閉上了眼睛，小腦袋不停的往沈怡佳的手心裡拱，小呼嚕都打起來了。

沈怡佳的一顆心都柔軟了下來，被依賴著的感覺也不錯。

“小羽毛，找機會讓黑羽查一查今日這些此刻的來歷。”沈怡佳冷靜地吩咐道，她可不是受了驚嚇之後就只知道哭泣尖叫的尋常婦人。

今日這些刺客始終不曾露面，只潛伏在水底，必然是不想暴露真實身份。沈怡佳從小到大除了那個總是看她不順眼的沈怡琳就再沒跟誰有過過節，查破的這兩起案子的真兇都已經被收監了，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能駕馭的了這樣的勢力。魏州王氏和晉州李氏倒是有可能會來滅口，可是當日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船上，但那刺殺顯然就針對沈怡佳一個人，顯然這幕後的主使也不是魏州王氏和晉州李氏。

靳羽菲讓人送了許多熱水到了房間中，將浴桶裡裡外外都仔細刷了一遍，才往裡面加滿了熱水，又放了些驅寒的草藥進去。

沈怡佳剛剛一直都在擔憂宇文陌，都沒顧上自己。沈怡佳從馬車上下來也在齊腰深的河水裡站了一會，一路都同宇文陌同乘一輛馬車，她也沒有時間和場地將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竟這麼穿了一路。

幸好是服用過璇璣，不然穿著溼衣服跑這麼久，沈怡佳的寒症就要發作了。沈怡佳想起來自己身上還穿著溼衣服的時候，才覺得有些冷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趕快將溼衣服脫下來，整個人都泡進了熱水中。

沈怡佳抬頭就看到靳羽菲身上的衣服也溼著，靳羽菲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沈怡佳身上，自己也沒有時間去換衣服。

“菲菲，你進來跟我一起泡吧，免得染上風寒。”沈怡佳邀請道。

“小姐，休要拿我打趣了。”靳羽菲笑了笑，知道沈怡佳是關心她。

“快點，快點。”沈怡佳忽然從浴桶中站了起來，一手扯住了靳羽菲，另一只手就去剝她的衣服。

“小姐，別鬧了。”靳羽菲羞得滿面通紅，勉強躲閃著沈怡佳的魔爪。害怕傷到沈怡佳，靳羽菲連武功都沒用，躲閃地極為狼狽。

“你若不來一起泡，那我也不泡了。”沈怡佳直接從浴桶裡出來，拿起一旁的溼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靳羽菲知道沈怡佳的倔強，到底是別不過沈怡佳，便妥協道：“好好好，小姐，我答應你。”

沈怡佳這才回到浴桶中，催促道：“快點哦，再磨蹭一會水就涼了。”

靳羽菲的臉紅的都能滴出血來，彆扭道：“小姐，你先轉過頭去。”

“害羞什麼，我的身子菲菲都看了那麼多次了，作為姐妹，我也看看菲菲的身體有什麼不可以。”沈怡佳雖然這麼說著，到底還是轉過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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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後有悉悉索索除下衣衫的聲音，接著身後一聲水響，浴桶中的水明顯上升了一截，沈怡佳才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