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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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佳煮壞了一爐茶,第二爐勉強算掌握住了合適的火候,可是到了點茶的時候,沈怡佳就是打不出細膩均勻的茶湯,茶湯渙散就是沈怡佳此刻的心境寫照。

將茶筅放到一邊,沈怡佳終於是放棄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沈怡佳在慣性的作用下身子猛地向前撲倒了一下,手中的茶碗險些潑灑出去。

“小姐,前面又遇上了那個迎親隊伍,前面好像出了什麼事故,所有人都圍在那裡,路已經堵了,暫時過不去。”沒等沈怡佳發問,靳羽菲就將前面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報給沈怡佳。

“咱們去看看。”沈怡佳說完便將將茶碗放下,整了整衣袍,從旁邊找出來一頂帽子戴在頭頂上,讓自己看著更嚴肅威嚴一些。看看小哇在一邊的軟墊上睡得香甜,沈怡佳就把車窗和門都關嚴實了一些,防止小哇自己跑掉。

沈怡佳才下馬車,就看見百里錦帶著青龍已經等在了她的馬車邊上,後面宇文陌也帶著唐棣快步趕了上來。

“前面就是的你要我看得大戲麼?”沈怡佳問百里錦。

“天機不可洩露,”百里錦故作神秘地朝著沈怡佳眨了眨眼睛,偏偏還要繼續否認道:“這戲要什麼時候上演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前面此刻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咱們還是一道去檢視一番吧。”

百里錦將自己摘得乾淨,沈怡佳也那他沒什麼辦法。只得往前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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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羽芒在前開路,沈怡佳在後,靳羽菲跟在沈怡佳的身邊,百里錦、宇文陌他們則跟在沈怡佳的身後。遠遠看去,沈怡佳當真派頭十足,前倨後恭,終於是有了點公主的派頭。

才往前走了幾步,沈怡佳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險些就將隔夜飯都勾了出來。百里錦顯然早有準備,從懷中摸出一疊帕子分給了眾人。

沈怡佳接過帕子,學著百里錦的樣子將帕子系在腦後,便只能問道一股草藥的清香,再聞不到那股腐臭味了。

前面紅壓壓的一大片,迎親的隊伍身上穿著的喜袍在白日裡實在醒目。此刻,他們圍城了一個圈,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當中的東西,拒絕過路人的觀看和探問。

顯然這起事故發生不久,停在這裡的過路人不多,沈怡佳他們恰巧就是最大的一撥。

很快,沈怡佳就趕到了迎親隊伍前面,崔珞華是一臉怒意在等著已經不能言語的王芳。王芳的舌頭被青龍削掉了一塊,已經不能再說話,這才剛養好了一些,便咿呀咿呀地向崔珞華比劃著事情的經過。

“善惠公主在此,這裡發生了何事?”百里錦高聲道,將人群的目光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沈怡佳身上。

沈怡佳只得整理了下衣袖,站得筆直,極嚴肅地板著面孔,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本公主在此,這裡發生了何事如此吵鬧,竟然連官道都堵了。”

“老奴見過善惠公主,公主萬安。”崔珞華率先向沈怡佳行禮問安。

王芳一瞧見沈怡佳就渾身顫抖,瑟縮著躲到了崔珞華的身後,卻也老實地向沈怡佳行了禮。圍成一圈的迎請隊伍的其他人就像沒有看到沈怡佳一般,幾步行禮也不上前聽訓,仍然站在原地緊緊擋住身後的東西。

沈怡佳的半張面孔都被帕子遮著,表情看不大分明,眸子卻微微眯了起來,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你個刁奴,是本公主懲治的還不夠麼?今日怎麼在官道上又鬧出了這麼大的事端?”

王芳被沈怡佳嚇得面如土色,險些就要昏死過去,不停地搖頭,跪在地上就像沈怡佳叩頭。

“回稟公主,眼下這事卻不是因王女史所起,只是一場意外,但這場面還是不要讓百姓們見到才好,也免得百姓無辜受到驚擾。”崔珞華倒替王芳解釋起來。

“那好,裡面究竟是何種情況,你帶本公主檢視一下。”沈怡佳示意崔珞華在前頭引路,走了兩步又回頭對青龍道:“青龍,你將這刁奴提過來,本公主倒要看看今次是不是真的與她無關。”

王芳眼見青龍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嚇得渾身抖得向秋風中乾枯的樹葉,終於雙眼一翻昏死過去。青龍上前扯住她的衣領,直接拖著跟上沈怡佳往人群之中走去。

那些圍成一圈的迎親隊伍中的人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兵士,其中貌似是領頭的模樣的人上前就要阻止崔珞華的進入,但崔珞華小聲同他耳語了幾句之後,這人終於揮了揮手。

圍著的人群便向左右分開,讓出一個僅容兩人並行的通道,等到沈怡佳他們都進去之後,又將這通道佔滿。

沈怡佳一進了這圈子中央,便明白百里錦今晨為什麼建議她最好不要吃葷食了。

這圈子裡面及時蒙著能阻隔腐臭味的帕子,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問道那股噁心的味道。

圈子的正中央就是那口大紅底色描金繪彩的棺材,此刻這口棺材被一塊巨大的落石擊中,棺材板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棺槨當中的屍首直接滾落下來,天氣炎熱,屍體竟然出現了巨人觀。

屍身上穿著一套完整的新娘嫁衣,現在那嫁衣被屍體撐得鼓鼓囊囊的,所有系帶子的部分又被勒下去深深的凹痕。這句屍體露在嫁衣外面的頭臉和手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佈滿了細小的傷口,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來曾經的樣子。

腐屍不斷地往外滲出腐臭至極的液體,已經在屍身周圍侵染了一大片,招來了不少蒼蠅,趕都趕不走。

沈怡佳不由得皺起了眉,自己運氣了好久才將不斷從胃裡翻湧上來的酸意重新壓抑回去。

“公主,我們走到這裡的時候,從道路一側的懸崖上突然滾落下來一塊巨石。人員並沒有傷亡,只是這李六小姐的喜棺被砸毀,這屍體就掉了出來。”崔珞華也用帕子輕輕掩住了口鼻,這棺槨中的情況也超出了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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